第2章

    研究院院长零先生有一颗蛋。

    不过它只是像蛋,其实是古地球时期人类最先进的一种蛋形冷冻仓。先进到现在的科技水平无法探测里面到任何东西。

    造物主说,里面躺着一位人类。

    经历陨石流天灾后,地球环境恶劣,能源稀少。而养这颗蛋每周至少要吞掉一颗小星球的能源。这种优越的吞金能力,即使站在科学尖端,拥有强大变现能力的零先生,在连续养了很多年后,也终于变成了穷光蛋。

    听他说话的另一个下属显然也厌烦了这颗麻烦蛋,“我们扔了他。”

    “啊?!!不行吧,这是院长的宝贝,养了一百多年,院长心血全花进去了。而且……造物主说里面的人类要成为王,我们——”

    “造物主说了又怎样,你别忘了,一先生已经登基了。一先生成了王,这说明造物主说的也不必全信。

    我以为,零先生之所以固执,是因为零先生把它养久了,接受不了现实。你再想想,零先生还有多少资源能够挥霍,下一次指不定就是卖掉研究院,对我们下手了。”

    两个属下一番讨论,最后达成一致,扔掉这颗麻烦蛋。

    在这期间,蛋壳里弥漫出像是灰尘一样刺眼刺鼻的黄色气体。等气体散去的时候。

    下属和被蛋壳碎片托举在半空,衣服半腐蚀的人类对视。

    场面有些诡异。

    人类眨了眨眼睛,面对光洁照人,科技感十足的空间,还有盯着自己近两米的庞然大物,他并没有尖叫。

    因为他已经醒了一天。

    此时,人类用沉睡了333年的迟缓脑子整理记忆。

    他叫薛迟水,二十岁,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按照生命轨迹,他以后会从事法律行业,拿着不高不低的工资,无声无息的老死。

    可是不平凡的事情发生了。

    3030年的一个普通下午,天上下起了恐怖的陨石流,世界骤然萧条,一副末日之景。

    为了躲避天灾,聪明的人类把自己冻进冷冻仓,埋在地下,希望等陨石流过去再出来。

    然而冷冻仓数量有限,能拿到冷冻仓并且埋进地下的人类,都是少数。

    薛迟水不属于少数之列,但他有位朋友,名字叫陈没,比他大四岁,他称他为没哥。

    没哥是一位大隐隐于市的天才科学家,在没哥的帮助下,薛迟水侥幸成为了进入地下的一员。

    只是这蛋形冷冻仓似乎出了问题,他进去后就人事不醒了。

    等醒来的时候,薛迟水就听到蛋外两个人叽里呱啦说一堆,他大致了解到,自己沉睡了333年,被未来的人挖了出来,然后被养了起来。

    耗费巨大。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要扔他,薛迟水还想继续沉默,摸清情况。

    可处境不允许。

    薛迟水盯着面前两个要处理他的庞然大物。

    他们体型壮硕,快有他两个人高,而且都很帅,高鼻深目,眼睛大的帅哥气质冷一些,眼睛小一点的帅哥要欢脱一点,此时和他对视。

    薛迟水再看自己,皮肤苍白,手臂上本来没有肌肉,现在躺太久了,又细了一圈。就外形来看,他和这两个人是天差地别。

    他压住心里隐隐的担忧,冲与他对视的下属打招呼,“你们好。”

    “非常感谢你们这些天照顾我。”

    “我已经醒了,请你们放心,我不会再麻烦你们。等我习惯了这个世界后,希望能有机会表示感谢。”

    薛迟水相貌温和,没有攻击性。他有一头浓密黝黑,到脖颈的长度的天然卷发,因为头发太多,衬的他的脸小巧精致。

    他的眼睛是杏核眼,眼尾下垂,这是他温和无害的来源。他的瞳孔颜色偏浅,琉璃珠的色泽,嘴唇红润饱满,嘴角却很弯,笑起来杀伤力就更大了。

    眼睛小一点的下属愣了一下,皱起眉头,经过庞大的数据处理,他认定这位不逃跑而是表示感谢的人类一个定义——

    愚蠢。

    不杀了吧。

    大眼帅哥下属走上来拍了他一下,“既然要做,就要做全,不要留祸患。”

    本来还犹豫的下属目光凌厉起来,他的脸很帅,却缺乏表情,看着有些渗人。

    薛迟水感到无声的压迫,他努力保持微笑,艰难地说道:

    “抱歉,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一醒来整个人都懵了。但我保证,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他的脸具有欺骗性,给人很真诚的感觉。

    但薛迟水心里很紧张,极度紧张。

    小眼下属的身体一僵,像是卡顿,又像是短路。他不解,正在他疑惑的时候,另一个下属的手指突然变作钢爪,朝薛迟水脑袋拍过来。

    他是要杀他。

    薛迟水瞳孔骤缩,汗毛直立。在濒死的这一刻,他的身体竟然放松下来了,大脑放空。

    可是屁股下的蛋壳扎得他皮肤疼,他紧张起来。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

    不能这样结束了。

    ……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不能死。

    “砰——”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影。薛迟水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冷冽的气味。等晃过神,他发现自己面前挡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白大褂,白大褂的扣子扣到顶,衣服拉得平整,抱着他的两只手戴着白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