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形的威压笼罩了这方天地,几个外门弟子不过练气期的修为,最高的也不过一个筑基初期,压根没法抵挡。

    他们惊恐又畏惧地看着远处站着的少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往日里最是和善活泼的少女,此时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素白的脸颊不见往日娇俏竟然显出几分诡谲靡艳,仿佛下一秒就有毒蛇吐着蛇信缠上她的手臂,和他们一样的外门弟子衣裙无风自动,起伏蹁跹。

    那双常常含笑的鹿眼里一点点漫上不详的血腥纹路。

    几个弟子眼神发直,仿佛失了智一般。

    他们记忆好似被一双手强行拨动,回到了半个时辰前,那时他们看到的画面自发出现在鞠佑安的脑海里。

    银光划破视线,只短短一瞬,仿佛连时光也一并冻结。

    那是一道清澈凌冽的剑意。

    凌轻殷手里的长剑甚至没有真正出鞘,只是剑意,就把几个穿着内门弟子服的少年扫下了擂台。

    白衣少女执剑而立,藏蓝色绣银纹的缎带下,白皙面孔沉静淡然。

    “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她略偏了下头,一字一句,一如往日清越动听,只是惨了一抹过去不曾有的强硬,“如果你们能在短短半个月内受到所谓命格的影响而致命,那么诸位师弟是否该反思一下,为何连普通人都能坚持半年的事情,而你们只能坚持半个月。”

    她顿了一下,“我知道诸位在担心什么,从即日起,我会带鞠师妹外出历练,无事不会回归,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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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第 6 章

    鞠佑安的搜魂术出神入化,连魔尊都赞不绝口,只要不是她故意暴力搜魂,被她搜魂的人是不会受到伤害的,只是会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她提前一步回了院子,把放在桌子上的信件收起,难得生出一点无何奈何的情绪。

    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人……

    不过,要不是世界上有这种人,她大概已经死在路边了。

    算了,那就……再留一段时间。

    如凌轻殷所说,第二天,她就带鞠佑安离开了太弥宗。

    两人沿着一片山脉前行,一路历练,没有特定的目的,遇到什么就应对什么,短短一段路,她们斩杀了为祸一方拦截过往商队的凶兽,帮助村民对付山贼,意外找到一处前人留下的秘境,然后帮人家给家人送了个信……

    鞠佑安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以前也跟着师尊师兄一起历练过,大致过程是这样。

    魔尊:“看到那条蛇了吗?杀了它。”

    然后鞠佑安扑上去,和比她腰还粗的魔蛇血战一场,运气好打赢了的话就把蛇扒皮抽筋,送给师尊。要是运气不好打输了……

    “师尊救我啊啊啊啊!!”

    或者……

    魔尊:“听说隔壁城那个狗日的又拿到什么什么宝物了吗?去,和你大师兄一起杀了他。”

    然后,走到半路。

    大师兄一脸兴奋,抽出剑转向她:“师妹,来和我一战吗?”

    顺便一提,死在大师兄手里的那三个倒霉蛋师兄就是这么被他找机会做掉的。

    而死在她手里的那两个,一个是得到了这货的启发,也跟着效仿,另一个则是和敌人战斗途中突然发疯,敌我不分乱砍,鞠佑安烦不胜烦,劝又不听,只得把他给做掉了。

    但这次……怎么说呢,就很怪。

    没有目的,不杀人,也不抢什么宝物,就跟游山玩水一样……

    正帮一只路痴到连自己窝在哪都找不到的傻鸟找蛋的鞠佑安,抱着硕大的鸟蛋停在原地,怀疑人生。

    直到那只浑身火红的大鸟飞来之后,她才回神,把鸟蛋递给对方。

    大鸟扇扇翅膀表示感谢,然后一扭头,带着蛋飞出茂密的林梢消失不见。

    鞠佑安从头顶摘下一根鸟毛,无语凝噎,

    想她堂堂魔女,曾经也是多么风光,而现在,竟然沦落成……

    “安安,吃饭了。”凌轻殷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鞠佑安瞬间忘了自己在纠结的事,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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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第 7 章

    鞠佑安心情很凝重。

    她早上起来掐指一算,发现今天出了三件非常不妙的事情。

    第一,她师尊大概率是要出事了。

    第二,她大师兄没死。

    第三,她大师兄发现她还活着了。

    没办法,要是没有凌轻殷,她铁定要找一具尸体来伪装一下自己,扰乱萧桦的视线。

    至于找谁……

    笑死,旁边不就是魔域吗?

    魔域一片城,没一个好人,随便宰一个都不无辜。

    大家都习惯了这样,谈命的时候不要谈感情,也没什么不好。

    要是她技不如人,走在路上无缘无故被杀的就是她。

    但偏偏……凌轻殷在。

    这就注定了萧桦会发现这件事。

    但凡他回去看一眼,就会发现那里没有她的尸体,再掐指一算,就能发现,她压根没有断气。

    这疯子真的好烦,师尊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做掉大师兄。

    鞠佑安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不是她该关注的事情,她该思考的是。

    鞠佑安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强迫自己清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