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挨挨蹭蹭着,昨晚开始熟悉的翻涌又有重整旗鼓的态势,还记得最后她痛斥他没完没了的薄怒表情,知道自己确实不知魇足索取太过。

    好在来日方长,叶开小心翼翼地掀被起来。

    大概是灌了凉气,刚还埋头睡的人翻身后,迷迷茫茫地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昨晚的意识回笼,天光白日下,施愫愫的思维回归正常。

    “啊……”她蒙着被子趴进枕头,对自己昨晚的所做所为简直不能面对。

    叶开再不能接受她缩回去,又坐回去,“还不到六点,你再睡一小会儿,等饭好了我喊你,我送你上班,晚不了。”

    施愫愫在被窝里摆手,示意让他先退下。

    叶开怕她想想又躲,索性没脸没皮地就说了,“愫愫同志,咱不兴穿了衣服不认账啊,要那样,我得找爸妈评理去。”

    靠,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拉开距离的是他,没完没了的还是他,这会儿还要找家长!

    施愫愫恼羞成怒中抓起枕头扔过去,“叶开你闭嘴……嘶……”抽着气,动作稍大了才发现,浑身上下跟散架似的,哪哪都酸痛。

    叶开接过枕头放一边,忙过来连被子一起给她搂起,给她小脸从被子里剥出来,“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施愫愫也发现了,一个被窝睡过后,这人是绝不可能拉开距离的。

    虽然记得迷迷糊糊中他抱着自己洗过了,可这会儿还是浑身黏腻着不得劲儿。

    该丢的脸昨晚都丢尽了,就这么破罐子破摔好了。

    伸手揽住他脖子,“我想洗澡!”

    见她终于肯正面回应自己了,叶开喜得眉花眼笑,“那你等着,我马上给你烧水!”

    第54章

    等叶开出去烧水, 施愫愫裹着被子蹒跚挪下床,把梳妆凳上搭着的居家衫裤拿起要换上, 这才看到自己身上一片片触目惊心的青紫。

    “靠”字脱口而出,这人下手也太狠了些。

    赶紧拿镜子照起脖子,还好他没有,不然五月天还要捂个围巾,那跟明着告诉人他们做什么了没差别。

    家里还有邵征小朋友呢,穿好衣服,施愫愫又把头发理好,看着再没异样了,她才僵直着走出卧室。

    好在邵征还没起, 叶开正拎着暖壶送出来,看到施愫愫不敢大动的样子, 他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

    摸着鼻子过来, “我抱你进去?”

    施愫愫一把拍开他,不过该使唤不耽误, “你去把水兑好。”

    这样走路都难的,想也知道她肯定心气不顺,不再给她添堵, 叶开麻利地过去卫生间把洗澡水给她兑好, 又搬了个小凳子进去, 看着她进去坐了,才体贴的给她关好门。

    在热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施愫愫才觉着缓过来。

    她洗了澡洗了头出来,身上已经比之前好些了。

    起码慢着些走, 看着就很正常了。

    这让她心情又好了些,不然都知道她昨天结婚了, 她那么走一步挪一步地去上班,可真的就成全镇人的谈资了。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早饭叶开没再翻车。

    二米粥熬得不稀不稠,鸡蛋也没煮破,又热好了昨天带回来的杂粮饼。

    最让人刮目相看的是,他竟真的呛拌成功了一盘土豆丝。

    虽然土豆丝的刀功不咋地,准确点说应该是土豆条,可味道还是满可以的。

    对比昨天的疙瘩粥,这样一顿早餐,已经很可吃了,施愫愫和邵征都很捧场地把自己那份儿吃完了。

    吃了饭叶开继续收拾,施愫愫换上那套劳动部衬衣和裤子,脚上仍旧是白球鞋,落在叶开眼里,还是青春洋溢的花季少女一样,不知怎么脑里就冒出那句“老牛吃嫩草”来。

    赶紧甩脱开,伴着媳妇儿儿子出了门。

    这样一家三口出门的场景,邵征梦了好久,他快快乐乐地一手牵着一个,就要往楼下冲。

    被叶开眼疾手快地扯回来,很像那么回事地,“你小姨扭到脚了,今天你都乖点别闹她。”

    邵征马上偎过来,“小姨,是不是你把床当炕了,下床时蹬空了?我爸咋光顾着自己睡了,也不知道拉你一下。”

    说者无心,昨晚那些被颠过来倒过去的画面瞬间插播进来,施愫愫脸上微红着似抹了层胭脂。

    叶开不由看恍了眼,被施愫愫嗔怪地横了一眼后,他轻咳一声,“瞎说,我还能不管你小姨。行了,大人事你不要多问,你记着今天多顾着点你小姨。”

    “你没理时就会这么说,算了,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小姨的,我可不是你。”邵征嘟囊着。

    不防一楼门开处,赵副连长家属憋不住“噗嗤”笑呢,显然刚才三人的对话叫她听了个全。

    施愫愫脸上红霞漫开,“你们俩个闭嘴行吗?”再顾不上哪儿疼了,低头往下急走,想快点走出楼洞。

    后面叶开和邵征却还不肯放过她,几步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

    大的那个全不在意,还没脸没皮地笑出了声,“谁还不是这么过的,有什么的。”

    小的那个,“小姨你可别不拿小伤不当回事。”

    还好楼下没什么人,不然施愫愫真的要躲几天再回来了。

    却不知楼洞里听到的可不止赵副连长家属,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都在门口准备出发,所以洪指导夫妻,还有楼上韩东升和梁春晓都听了个真真切切。

    施愫愫竟敢让叶副团闭嘴,叶副团还乐呵呵的。

    随即想到两人这可是才经了新婚夜,她又美得那么勾人,叶副团再狠的心肠也要软几天呢。

    且看着吧,有她后悔的时候呢。

    ——

    车间已经稳步上了轨道,施愫愫现在很闲。

    所以她现在上班大多时候都是鼓捣自己那点,还把家里那套蒸馏器也弄到了她的小办公室。

    上面既说过让她接着研究别的产品,她就准备试着开发点别的产品。

    她总觉只有避兽香条这一款产品,不是长久之计。

    需要避兽香条的单位就那么些,当产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供大于求了。

    到时车间闲下来,看着也不好看,若再让精减啥的,她这里的女职工每家都是有困难的,到时留哪个不留哪个呢?

    施愫愫不想让跟着她的人面临这些,就在考虑下一步该上什么新产品。

    之前她自制的香皂已经皂化好了,她用着很不错,阮静秋和施萍萍都说比百货商店卖的都要好,用来洗脸洗澡特别滋润。

    这是当然了,她这可是植物精油香皂呢,拿到后世也得卖高价的。

    她这会儿就在想要不要车间再开发条香皂生产线,到时也像施常青家具厂的家具一样,由林业局出面,拿到九原省的各大百货商店里配着卖呢?

    正琢磨要不要跟江局长提一下,桌上的电话响了。

    接过来一听,巧了,竟是江局长。

    那边江局长语气里满是兴奋,“小施啊,双喜临门呢。第一要先祝贺你新婚大喜,再一个就是咱们的避兽香条走出了九原省,马上要面向全国了。

    前几天省里总局去燕城开会就带着你的避兽香条去的,这一下立刻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这不要咱们的避兽香条供应全国所有林业系统呢。

    你这里得马上扩大生产,一天一百条肯定远远不够,最少得提高到十倍的产量,你看你还需要多少人,车间肯定也不够用了,这些你赶紧统计规划好报上来,局里会全力配合的。”

    刚还担心车间里的人闲下来想给找点活呢,这下就要扩人扩场地,要大肆开干了?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香皂的事只能先放放了。

    这一上午就忙开了,按着日产一千的生产量,她重新疏理了工序,又测量了场地这些,

    到中午饭点前堪堪弄出大概,她准备下午整理出来,做个书面的计划书,争取明天拿给江局长过目。

    忍着身上的酸痛干了一天活,到中午的时候她整个都蔫了。

    回到家里时,看着就跟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她虽尽力掩饰着,可阮静秋眼多利,上午又有邵征嘚吧了一堆家里昨晚今早的事儿,阮静秋就知道还是叫叶开得手了。

    想想叶开都二十六了,又是身处高位的副团长,就是几十岁的人都未必有他的城府手段。

    小女儿才二十岁,表现得再能干,和叶开也差着道行呢。

    都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知道这会儿男人都是没轻没重的,虽心疼施愫愫,她做为丈母娘也不好多说。

    只盼着过了这段新婚时的如胶似漆,叶开还能始终如一,那样她才能彻底安心。

    给施愫愫按到躺椅上,“先眯会儿,等你哥做好饭妈叫你。”

    施愫愫也是杠不住了,昨晚她根本没睡多少时间,不过还想掩饰一下,“江局长下了任务,我们车间还要扩大,我从上班就没闲下来过,快累断腿了,真的要躺会儿,下午还要接着忙呢。”

    阮静秋憋着笑,“那你快睡!”给毯子盖到她身上,自己坐到水井旁边的板凳上摘起了菜。

    几分钟后,施常青和施彦铭先后回来。

    看到躺着睡着的施愫愫,父子俩都放轻了动作。

    施彦铭洗手去做饭,施常青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妻子旁边,喜气洋洋地跟她说,“愫愫设计的那些家具是谁看谁中意啊,这才几天,来订家具的已经排上队了。也不知咋还传到洛安那边了,那边百货商店还问有没有小巧些的给他们配货呢。”

    阮静秋很为丈夫高兴,“那你们厂子今年的任务能超额完成了,年底评个先进没问题了吧?”

    施常青点头,“局里那边很满意,会上还表扬我们了。你是没见那个老林,脸拉得老长,当那么些人面,他也是真没抻头。”

    他在外面再沉稳不过,可在阮静秋面前却什么都肯说,有时还会像个顽童一样说点怪话。

    对当年想揪着自己出身要挟施常青的林场长,阮静秋很难释怀,“人在做,天在看,他这样已是便宜他了。”

    施常青当然更忘不了,若不是为避开林场长,他也不会带着家人去了横山林场,阮静秋也不会出事躺了整三年。

    他握着妻子的手,“你想找补回来吗?”

    阮静秋摇头,“现在咱们家里再好不过,你,彦铭,还有愫愫,三个拿着高工资的,他想比都比不过了,心里不定怎么糟心呢,这对他就是最大的报复了。

    咱别拿自家的好日子去和他较劲,他不配。”

    “嗯,那我就好好工作使劲儿给他压下去,他家孩子拍马也比不上咱家仨孩子,我瞧着他早晚要堵心出毛病来。”施常青最听妻子话。

    “那我可等着了。”阮静秋温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