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没什么好交代?的,他觉得放我手上比较有用, 就送我了。”

    “哦……”

    好奇心完全没有被尊重到的池子鹤有点?抓心挠肺。

    这臭小子!那可是缚灵索啊!随随便便丢出去就能?传一百八十?代?的传家宝啊!!!

    最开始他有些羡慕, 但转念一想,他面色突变。

    胆战心惊地打量起明仪阳, 池子鹤试图代?入言祈灵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

    这小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除了至阳至灵之体就是清都紫薇阴阳瞳, 这两样互为表里, 不可拆分, 没啥好图的啊!

    什么东西值得言祈灵用缚灵索来换?

    池子鹤无不担心地想着?:该不会是想要年轻人的两颗肾吧……

    不过他担心的不仅仅是言祈灵的想法, 还有明仪阳那堪称改过自新?的表现。

    这家伙面对其它人时还好, 怎么一到言祈灵面前?就话多得没边?明明之前?……言祈灵说一句这小子能?噎回去十?句。

    明仪阳满脸的问?心无愧, 任由池子鹤随便打量。

    实?在没看出什么, 道士把?手揣袖子里,开始慎重地考虑要不要给这家伙算一卦。

    明仪阳这人对感情?一窍不通,好在有张女?娲娘娘赏赐的脸,足够引得各路雌雄桃花前?仆后?继地一路乱开。

    可惜此人浪漫过敏, 思维直男又不解风情?,有什么桃花自己就给掐死了, 时至今日没有一朵能?舞到他眼前?。

    以前?池子鹤还操心这样的人怎么找老婆。

    现在他觉得这种迟钝对明仪阳而言,说不定是一种福气。

    默不作声?的艾达始终低垂着?她的黑纱,即使吃饭也是用叉子绕过纬纱,带着?魔女?独有的孤冷态度。

    但这时,她见他们的话题告一段落,突然微微撩起黑纱,神神秘秘地问?:

    “你们对言先生,有什么看法?”

    池子鹤没想到会被人搭话。

    他勉强听懂了对方的意思,操着?口中式英语,倒也不怯场,开玩笑般地回答起来:

    “言先生应对恰当,反应机敏,有他在我感觉很安全。您不这样觉得?”

    女?人听完就把?黑色纬纱放下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的态度有些高?深莫测:

    “我觉得言先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难道您没有发现他身上的异常吗?其实?,我怀疑他,不是……”

    “艾达小姐如?果有什么评价想要传达,可以直接同我说。”

    突如?其来的嗓音让艾达浑身一颤。

    去而复返的男人成功点?燃了她在整场宴会中竭力压抑下去的恐惧!

    握着?的刀叉丁零当啷掉进餐盘,她刷地回头,高?高?的帽檐挡住了男人的面孔,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却?知道自己的十?根手指都在不自觉地发颤。

    她习惯用气息辨别人或物的远近,可是刚才……她什么特别的气味都没有闻到,直到言祈灵开口,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背后?!

    但是这会儿,她再次嗅到那股阴森冷冽的冰冻气味。

    这仿佛是一种对她能?力的嘲笑。

    亦或是带着?挑衅的警告。

    已经清醒的姒姝好还是有些头昏脑涨,但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举动?有些不对劲,这时候只能?抱歉地说:

    “对不起啊明仪阳,我刚才嘴上没把?门,不知道怎么就开始乱发脾气了。”

    “麻烦。”

    明仪阳吐槽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地继续干饭。

    言祈灵没有逼问?,艾达也没有继续,这事仿佛揭过一页,艾达的内心却?依然坐立不安。

    等晚宴结束,她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离开,她再度嗅到了那股恶魔般的冰冷气味,男人温柔的低语如?影随形:

    “艾达小姐,您今晚最好小心。”

    她脚步停滞,僵硬地站在原地。

    即使不用眼睛去看,她能?凭借嗅觉,感觉到男人从后?绕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吐出的字句是如?此轻柔,组合在一起却?如?同诅咒:

    “毕竟,您可能?活不过今晚。”

    浅棕色的眼珠颤动?,女?人缓慢看向这个人的面庞,压抑住恐惧,尽量用沉着?的语气来应对:

    “为什么?”

    垂挂的黑纱被男人苍白的手指随意撩起。

    这人做着?完全不得体的动?作,却?优雅得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她首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对方异色的眼瞳。

    它们让她想起自己百宝箱里收藏的一罐宝石。

    其中最珍贵的斯里兰卡蓝宝石和莫桑比克的红宝石仿佛镶嵌其中,被两尾纯黑蝶翼簇拥,晕出不同颜色的淡淡辉芒。

    “对于某些人来说,你很碍事。”

    艾达无法分清这是一句告诫还是警告,男人已将撩起的黑纱重新?放下,嶙峋的指骨在替她整理黑纱褶皱时愈发凸显。

    她在黑雾朦胧的世界里看他,男人仍是那种带笑的嗓音:

    “艾达女?士,不要恨我。为了你的生命,中止这种恨意吧。”

    她没能?再问?什么,男人应和同伴的呼唤,缓步离开。

    那股危险的气息走远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刚被人从冰窖里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