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柳夫子瞥见,毫不吝啬地夸赞:“你这平安扣不错,尤其是那红缨编织的平安结。”

    黑和白相交。

    阴无阳不生,阳无阴不长。

    再配一点红色保平安。

    万事皆顺意。

    “是啊,我也觉得好看。”萧洄笑着道,眼睛弯了弯,像只占了便宜的狐狸。

    方才他拿到手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平安扣无论是从寓意还是色彩搭配上来看,都是很不错的。

    一定很贵!

    永安王世子出手,就知有没有!

    萧洄没忍住炫耀:“这是我哥送我的。”

    整个平安扣里,他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个红色的平安结了!

    他发现他这个便宜哥哥真的很喜欢用红色编织的饰品,耳饰如是,平安扣也是如是。

    他到现在都记得,月光下,头戴红色发带的少年,当真是人间绝色。

    “不错不错,很好的眼光。”柳夫子摸了把胡子,下意识以为他口中的哥哥便是萧叙。

    萧洄知道他误会了,但他不打算说。

    因为他还不清楚这件事能不能说。

    扶摇宫一旬一小考,每学期一大考。只有大考的时候,青云台上的榜单才会换。

    两人路过此地,柳夫子牙疼似的哎了一声:“我的好后生,你看看你这个名次,像话吗!”

    萧洄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墨迹要比其他人的淡些,似乎经常有人上手摸它。

    “不好看吗,我觉得刚刚好啊。”萧洄道。

    第一百名,不算很厉害,但也没差得连青云台都上不去。

    他可是花费了好大力气控分才得如此结果的。

    只在入学前花了一周时间将历届青云台前一百名的试卷看完,就能得到如此成就。

    不愧是我。

    萧洄是非常满意这个结果的,但对于那些萧家的忠实拥护者来说可就不是个好消息了。

    这柳夫子明显就是萧家的拥护者之一。

    “你以前钟竹林以文会友的时候,我也曾远远见过。”

    原身七岁正式成名,九岁时同两位兄长赴钟竹林参加诗会,以最小的年龄鏖战各地文人。

    不仅没输,还赢得漂亮。

    故而,人们才知沈无涯所言并非为虚。

    柳夫子当年也参加过那场诗会,只是以他的身份不便下场,不然当时定会好好结识一番。

    “少年天资之卓绝,群雄为之侧目。我扶摇宫亦是人才辈出的地方,希望你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路,书写一篇华丽的历史。”

    美酒配英雄,青史留人才。

    他始终认为萧洄是不善算数一项,而不是真的如传闻中泯然众人。

    这很正常,当代学子,算数一项都薄弱。等哪日考了诗词歌赋任意一个,结果昭然若知。

    朝中势力纷纭,他既希望萧洄平安聊度余生,又希望他与其父兄一样,垂名青史,名扬天下。

    “是,夫子,学生尽量。”萧洄肃声道。

    看起来是将话都听进去了,但实际上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不知道柳夫子心中的想法,如果知道了肯定会非常无奈:

    夫子您说笑了。小子不才,只有算数一项能拿得出手。

    /

    有柳夫子在,学堂的岑夫子没多为难就放他进去了。萧洄这一来,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包括隔壁学堂都传来些动静。

    不过一会儿就安生了,毕竟大家来这里都是为学习的,不是来凑热闹的。

    科考在即,学习都快来不及了谁还管萧什么洄啊。

    中午散学,学堂里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萧洄坐在位置上,在慢慢整理这三天落下的功课,主要还是没写的课业。

    ——两篇赋,三首七言律诗,五道算数,课文背诵,就连音律课都有作业。

    头都大了。

    算数还好,他闭着眼都会写。音律课也还行,他会吹箫,吹得还可以。

    就是赋和诗。。。

    从来没正经学过,不会真让他这个文盲现编吧??

    萧洄正为这些课业发愁呢,一道身影朝他走过来,对方走得急,一个刹车停下的时候衣带都飘到了桌上,他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墨汁味。

    “萧公子。”一道紧张的声音响起。

    萧洄抬起眼,两秒后将脸和名字对上号:“是你啊。”

    青云台第三,卓既白。

    之前两人曾聊过几句,印象还不错。

    萧洄看见他手里还抱着一本书,笑了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卓既白有些局促,眼神一闪一闪的,在躲避跟他对视。萧洄觉得好笑,自己是什么会吃人的妖魔鬼怪不成,咋这么怕他呢。

    “卓兄?”

    卓既白肩膀小幅度颤了下,好半晌才摸着鼻子小声道:“夫子前两天留了课业。”

    这事啊。

    萧洄嗐了声,把桌上那一堆东西推过去给他看:“你是说这些吗?”

    萧洄的同桌,姓刘。

    别看这位刘兄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却是个好心人,还知道给他留一份作业。

    萧洄一来就收到了他亲切的慰问。

    “嗯,刘兄给你留的吧。”

    萧洄点头。

    他发觉扶摇宫的人热情得可怕。

    梁沈二人如此,刘兄如此,还有他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