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雨越下越大,暴雨冲刷着屋檐,西南风呼啸地刮着,屋檐挡不住暴雨,丝丝缕缕地打在她的身上。

    宋洛低头,望进木璃妖艳嘲讽的眸子里。

    这双眼睛,再也没有当初的爱慕与羞涩。

    她哽了哽嗓音,竟是那样不堪。

    “你说你要和他一辈子……”

    木璃笑了笑:“是。”

    “一辈子是多久,你知不知道宋运成就是个变态疯子,你以为你在他手里会好过吗?”

    “我不在乎?我二十年就这么过来了,吃过的苦比你想的多……”

    “那不一样!”宋洛情绪崩塌,或者是大雨将她心底的阴霾冲刷出来,又或者她与宋运成本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她歇斯底里地对木璃吼着,“你知道他干的那些龌龊事吗?你知道他有多脏吗?有一天他死了那也是得马上风死的,这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这场戏争论到最后就是木璃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宋洛则被她这副态度折磨得发疯。

    “好,好啊!”宋洛又哭又笑,她被气急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烂下去好了,不是要我礼貌对你吗?小妈,我叫你小妈,这样够礼貌了吧?不知小妈还记不记得我们在红兰瓦舍的时候?床上的小妈可真是勾人呢?你也会在宋运成面前露出这么诱惑的一面吗?”

    宋洛说着愈发羞辱的话,骨子里却是佘杭腐烂下|流的心。

    这些话几乎刺激着她脑内的多巴胺,让她越来越痛快,越来越刺激,愈发忍不住想把江揽月按在这瓢泼大雨里来一场背|德的抵死纠缠。

    这些想法还没成熟,齐佳航激动的一声“卡”总能那么及时地打断她的美梦。

    与此同时,江揽月拿着油纸伞正转身离场休息,突然一道雷电打下来,屋檐上的一块破烂瓦砾就这么直直砸下来,佘杭喊了一声,动作先于意识地把江揽月揽入怀中,那块瓦砾也精准地砸到她脑袋上。

    现场一片惊呼,鲜血顺着佘杭的脑袋迅速流淌下来。

    第017章 血色玫瑰17

    现场十分惨烈。

    血越流越多,人已经不大清醒了,剧组人员火急火燎地联系救护车,佘杭虽然意识模糊,但依然能躲在江揽月怀里装死,别人要碰她都碰不得。

    一个砖头下来,钢铁人都得悬,众人甚至将佘杭所有的反应当做回光返照。

    “我看是活不成了……”一个场务在和另一人窃窃私语,“都砸成这样了,那么重的砖头没把脑浆砸出来也是奇迹……”

    江揽月正紧紧抱着佘杭伤心着,听见这声议论转头梨花带雨地瞪了她一眼,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啦啦掉。

    她没在人前这样失态过。

    这人怎么那么傻的?不知道一砖头能砸死人吗?江揽月清晰地记得那一刻,当时雷电声音太大,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等佘杭猛地将她抱进怀里了才感觉她脑袋轰咚一声,再抬头就看到佘杭头上鲜血直冒的场面。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们先躺到担架上去医院好吗?”江揽月握紧她的手,声音发抖,“我就在你身边,不会离开的。”

    佘杭眼睛眯了眯,看起来像要睡着,她看着江揽月焦急痛哭的脸,看着她为自己落下一滴一滴眼泪。

    她想伸手替她擦净眼泪,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月月……

    从前看过她无数次落泪的样子,那时只觉得心情凌乱烦躁,现在却是止不住的心疼,甚至在抱怨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就受伤把她惹哭了呢?

    她乖巧躺上担架,周遭都是剧组人焦急的吵闹声,这架势估计是她快不行了。

    出岛后上了救护车,佘杭艰难地握住江揽月的手,在意识还算清醒时艰难地讨好,“月月,你能……你能亲一下我的脸吗?”

    说完还咳嗽两声,牙龈出了点血冒出来。

    江揽月当即又吓出一滴泪,俯身亲了她一下。

    佘杭笑笑:“这下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不许你胡说!”江揽月瞪着她,“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协议里规定的时间还没到,你不准违约!”

    “……”协议?

    佘杭脑子又清醒起来?都这时候了江揽月想的居然是协议吗?

    “咳咳咳!”她强撑着问:“协议里写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突然记不清了。”

    “你失忆了?”江揽月一脸惊恐,忽视她的问题,“那你想想你还忘了什么?记得我是谁吗?”

    “我……”

    她又低声道:“不过你忘了也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只要你没生命危险。”

    佘杭看着她乖巧坐在那儿的安静模样,江揽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连眨眼睛的次数都变少了,在救护车里也不好说太多,佘杭干脆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第一个世界发生意外死亡会怎么样,是直接送回原世界还是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佘杭没细想,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多了份超能力,让她在受伤的情况下能掌控自己的身体。

    比如她想让意识清醒意识就会清醒,但是该挨的疼痛没少一分。

    总得来说,她死不了。

    进医院一通检查,外伤严重,脑袋有点淤血,医生先用保守治疗看看盐水能不能把淤血冲洗掉,但严重的脑震荡和轻微的失忆不可避免,江揽月拿着报告单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在医院的走廊外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