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树丛间,一个人影灵敏地穿梭在?树杈间,似乎十分熟悉此处的地形一般,绕着弯想要甩开秋望舒。

    可是就算再熟悉,她的轻功也快不过身如飞箭的秋望舒。不过眨眼的几瞬,秋望舒便?已跳到了她的背后,只要再多几步,便?能?轻易追上前面的人。

    树边就是万丈悬崖,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谷之中。因此,在?秋望舒将她逼近崖边时,那人愤恨地跺了跺脚,不甘心地跑出了树丛中,出现在?了四人的眼前。

    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再遮掩什么了,于是那人干脆抬起手来,恨恨地扯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笠。

    到这儿,四人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人的模样。

    与她们年纪相仿的眉眼中写满了高傲,头?顶齐整地束着马尾,浑身上下?唯一别于黑色的就是耳边坠着两只琥珀耳坠。

    这熟悉的一身黑,分明就是惊澜台上,持剑输给玉小茶的人。

    见几人震惊地看着自己,她皱眉别开眼睛,极其不悦地抱起了手臂来。

    而看见她这熟悉的神态,玉小茶也终于把她与惊澜台上那人对?上了号。

    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玉小茶震惊地皱起了脸来,惊叫道:“林恣慕!是你!”

    在?玉小茶的叫喊声,苏临镜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林恣慕看起来并无恶意,那她就更不明白林恣慕跟着她们的目的了,于是她只能?不解地向林恣慕问道:“林姑娘既与我们同时到达千苍谷,那说?明这一路上大家的脚程也相差不多。”

    “既然如此,那为何这一路上,林姑娘都不愿意现身呢?”

    现身?林恣慕好笑地扫视过面前四人,一个一根筋还聒噪,一个顽固古板,一个闷葫芦,还有一个看不太透,她为何要现身与这样的四人一起。

    况且,若不是差点被那闷葫芦发现,自己也不会绕路晚了一天才到达。

    不耐烦地挪开眼神,林恣慕脱口而出道:“我不乐意不行?么?”

    说?罢,就朝前跨了两步,直接走到了几人面前,扬起了下?巴不屑道:“行?了,别耽误时间了。”

    “你们开不了这阵门,要是不想在?这儿耗着,就别在?门口堵着。”

    明明几人无冤无仇,林恣慕却?莫名话中带刺的,叫人很?不舒服。被她这么刺了一顿,玉小茶也忍不住回呛道:“那你又怎么能?开这阵门?”

    刚呛完,她又突然想起了一路上听得各式英雄少?侠漂泊试炼的故事,倒抽了一口凉气,玉小茶惊声问道:“等等,这千苍谷不会是你家吧?!”

    话音落下?,便?听半晌没出声的易君笙也缓声道:“中都秦氏曾以血胆金莲为聘求娶林掌门”

    顿了顿,易君笙的目光静静移到林恣慕耳边一抹褐红,话语中已有九分肯定。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林姑娘便?是林掌门的孙女,百影门如今的少?门主吧?”

    都到家门口了,林恣慕也没有必要再去掩盖身份了。只不过原本为了避开这四人就花了她好多力气,结果现在?不仅被抓个现行?,还被易君笙当?场挑破了身份,那她心里自然是气不过的。

    暗自咬了咬后槽牙,林恣慕凉飕飕道:“不敢当?。”

    “我祖母尚未定下?传位之人,我还当?不起这一声少?门主。”

    话中三分在?说?自己,七分在?阴阳怪气,也不知是不是在?暗讽一直被江湖众派质疑“备位充数”的易君笙。

    三代庄主皆为女子,告水山庄庄内元老早就对?此颇有微词。再加上前任庄主云照雪半路疯魔,与□□妖女相勾结,叫山庄蒙受不白之冤。于是一时间,作?为云照雪之徒,易君笙这个“少?庄主”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

    林恣慕这个说?者有没有心不知道,但易君笙不可能?想不到另一层意思?上去。面不改色地听完这一番话,易君笙也不恼,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林恣慕,随后就带着那叫人有些恼火的微笑挪开了视线。

    同样被林恣慕呛了一嘴,苏临镜似乎也没往心里去。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苏临镜上前一步,正色对?林恣慕说?道:“林姑娘,你既当?日也在?群英赛上,那你应该也清楚我们四人的来意。”

    “就烦请你,替我们和林掌门……”

    还没说?完,就被林恣慕打断了话:“替你们问问那《息缘剑法》的白虎卷在?不在?门中?”

    “别想了。”

    林恣慕不留情面地下?了结论:“祖母至今从未提过这四个字,我在?谷中也从未见过什么剑法,你们这一趟,根本就是徒劳。”

    徒劳?

    闻言,苏临镜诧异地看向林恣慕。怎会是徒劳?

    百影门早在?钰龙神教攻入中原之前就退隐千苍谷了,这么多年又无外敌侵扰,林恣慕怎么会说?从没见过呢。

    但是当?年林三娘退隐得十分突然,现在?林恣慕又是一口咬定没见过剑册的态度,倒叫苏临镜心中起了几分疑惑。

    莫非真出了什么变故……弄丢了剑册不成?

    嗓子里有些发干,苏临镜不由地怀疑道:“江湖上下?皆知林掌门手上有一卷剑册,难道林姑娘就从未好奇过《息缘剑法》在?你门中何处么?”

    闻言,林恣慕将口风收得更紧了些,随即不屑道:“好奇的是你们,与我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