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系统:……

    你刚刚还和我说齐免成是伪君子的!

    宁明昧勉强支起身体,指挥几个弟子放东西。在指挥弟子们干私活打扫办公室卫生这件事上,宁明昧做得驾轻就熟。

    东西摆好,那几人也就出去了。整个雪洞焕然一新,终于有了点生活气息。

    宁明昧取了一床蚕丝被回来,问系统:“扫描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怪东西。”

    系统:“你刚刚还说齐掌门是真君子。”

    但系统还是扫描了一遍。蚕丝被很好,五百年天蚕吐出的第一缕丝织成,柔软又透气。

    系统见他在玉床上铺了一个窝,旁边扔着几十根玉简,整个人躺在里面,问他:“接下来干什么。”

    宁明昧:“睡觉。”

    ?

    宁明昧:“告诉整个清极宗,我病了。不出门。”

    系统:“为了躲着齐掌门??”

    宁明昧推推眼镜:“另一个。”

    不过组会还是要开的。每周组会,自己用汝幕来开。

    啊,自己每天躺床上,等弟子们学术来给自己赚钱的感觉,太爽了。

    ……

    世上的快乐与痛苦是守恒的。在宁明昧一个人得到快乐的同时,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得到了痛苦。

    比如十八个弟子和方无隅。

    近日以来,白云峰风声鹤唳。众弟子在路经主殿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招惹了自家峰主的晦气。

    他们的峰主最近,好像是要疯了。

    偏偏这时候主殿里还有一个洒扫弟子失手砸碎了一枚花瓶——那花瓶描金画彩,他身边的几个弟子也一下子就跪下了,战战兢兢,如遭灭顶之灾。

    峰主正在主殿里坐着呢。那花瓶,可是峰主去年最钟爱的花瓶!

    终于,几人头顶上传来方无隅的声音:“……这花瓶,价值多少。”

    冷气很足。很恐怖。

    方无隅的入室弟子说:“这是师尊于人间买来的,花了十万灵石。”

    十万!!

    那可是十万!

    一个入室弟子,一个月的月例也不过几千灵石,内门弟子不过几百,外门弟子几十,杂役不过几块!

    打碎花瓶的内门洒扫弟子几乎要晕过去。其他几个弟子也瑟瑟发抖,生怕殃及池鱼。

    却传来幽幽的一声:“十万……也不过十万。”

    ……

    这种语气是怎么回事。

    “罢了。”峰主极为倦怠,也极为不耐烦地道,“你们滚吧。”

    几个弟子连滚带爬地下去了,生怕峰主找他们麻烦。

    坐在他对面的女峰主倒是笑了:“哦,方峰主倒是好气度,十万也是不过如此。”

    如果你见过一笔七天之内花了一千三百万的账单,就不会觉得十万的花瓶有什么的。

    那可是一千三百万。

    排除其中那九百六十万,宁明昧带人出去七天,就花掉了四百多万。这是干什么能花四百多万?人间皇家下一次江南,也不过花这么些灵石!

    “师尊。”他的亲传弟子进来,与他耳语。女峰主识趣地打了个哈欠,不听。

    “在瑶川城外的往生,确实有这件事。那钱也确实是往生划走的。”她说。

    整个流程记录都没问题,确实是宁明昧账本里记的那样。

    天衣无缝。

    方无隅:……

    所以宁明昧是真的以为那两枚面具是两个弟子,花了九百六十万,把那两名烟云楼弟子赎出来的。

    弟子又说:“还有,齐掌门今日派人来问师尊,那日在天台峰等他,是为了什么事。为何等了那么久,在他回来后又顾左右而言他,又离开了。”

    方无隅:……

    这叫他怎么说。

    那日看到账单,一时激愤,去了天台峰,却等了半日。

    一时的激情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越发开口难言的羞耻。

    这让他怎么说才好?起先是他说承包所有差旅费,如今账单出来了,又要反悔?

    让他这个方向四长老之首的东长老,人界皇族,把自己的面子放到哪里?

    弟子:“而且离开时脸色青白,几近晕眩。”

    那是因为他离开时,齐师兄刚好在吩咐自己的弟子,给宁明昧送些东西过去!

    他问齐师兄。齐师兄说:“明昧师弟家徒四壁,两袖清风。过得实在清苦,总在亏待自己,如今又病了,我看着于心不忍。”

    清苦??亏待自己??

    两袖清风,清正廉洁,光明磊落是吧。

    但下山花掉一千三百万。

    ……方无隅没晕着被抬出去,已经是他定力极好的结果了。

    那日的回忆涌上心头,方无隅的脸色又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同时,他也很担心,宁明昧对齐免成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宁明昧是否让齐免成知道,自己已经知道自己身世的事了?

    他是否以此要挟齐免成……或者索性勾引齐免成?清极宗,容不得这种乱子!

    弟子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只能假装没看见说:“齐掌门说,若是有什么难处,向他这个师兄直说便是。不必担心。”

    “……”

    师兄是真君子。

    “罢了。你下去吧。”方无隅说。

    他又想起一件事:“摆给烟云楼弟子们的仪仗,都摆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