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祝鸿猛地站了起来。

    他旁边的白肃和徐若瑾连忙将他生拉硬扯着往下拽,生怕祝鸿在现场就冲过去给他亲爱的“侄子”两个大森晚整理耳瓜子,按照明烨对祝鸿的描述来看,顾夜宁觉得这绝对是有可能的:祝鸿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在任何场合对不尊重自己,或者自己认定的事物直接动手的类型。

    ——他突然回忆起自己大学时期,卫南星曾经和他说过的某件小事。

    据说那时候卫南星有一次期中考试的成绩不算特别理想,学校老师本着担忧的想法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你儿子从第一退步到了第三”这样在顾夜宁看来无足轻重的学习变化。

    “然后我妈妈特地打了个车来学校,从教室里把我叫出来,在走廊上给了我两个耳光。”卫南星说的时候,笑着在脸颊上比划了一下,“一左一右,记忆犹新。那两个巴掌打掉了我初中所有的傲气,幸亏那是初三,那一年我走在学校,几乎都是低着头不愿意去看人的。”

    明烨、卫南星……到底有多少人,有这样不幸的童年啊。

    顾夜宁的思绪回笼,看祝鸿已经被强行压了下去,坐在座位上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但从他搁在桌上握紧的手来看,这事估计还没过去,明烨在录制结束会不会遭罪就不好说了。

    顾夜宁越过导师们和练习生密密匝匝的头顶,再次望向了明烨的方向。

    对方似有所觉,突然冲着他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随即明烨眼睛盯着顾夜宁,双手举起,冲着祝鸿的方向比了两个往下的大拇指,嘴角一撇。

    倒是有几分无所畏惧的生动意味,还有点负气的幼稚味儿,却并不讨厌。

    眼见着《七宗罪》的前奏响起,顾夜宁不再去和明烨交换眼神,他收回目光,原地单膝跪下,摆出了舞蹈开始前的准备动作。

    歌声响起。

    霍弋往前跃起,做了个漂亮的单手翻,顾夜宁则和齐继默契地分别拉住半躺在地上的林柏悦的两条胳膊,将他原地拎起,随即往上抛起。

    第一次汇报表演开始。

    第114章

    汇报表演后张贴在公告栏的各项盘点总结,就像是学生时代的成绩发布结果一样,即使是匿名的,但给每个人的评价却是实打实存在,根本做不得假,也藏不住。

    幸亏对于大部分练习生来说,“无功无过”就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每个练习生只需要写出每个组“表现最好”和“表现最不好”的名单,再借由节目组选管进行统计,得到排名最高和最低的练习生,给出笼统的理由。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顾夜宁混在人群里,仔细地查看了《七宗罪》组的表演结果。

    他自己以绝对高票获得了“表现最好的练习生”的投票,遥遥领先,大部分练习生对他的评价都是“细节处理到位,卡点完美,作为c位能够第一眼吸引眼球并且带领队员行动”的褒奖,组内“表现不佳的练习生”不出意料落在李湛身上。

    在演唱大差不差的情况下,哪怕他们努力想要藏人,无数双眼睛一起盯着看,也不会错过李湛跟在所有人身后,稍显手忙脚乱和慢半拍的行为,虽然对于顾夜宁而言,李湛的进步已经肉眼可见,但其他人并不知道这已经是他努力后的结果了。

    他们只能看见结果:

    “跟不上小组的节奏”。

    “舞蹈的细节容易因为手忙脚乱被吞掉”。

    “会影响整体的表演”。

    诸如此类的评价都被列在了李湛的名字下方,甚至已经是言辞温和的说法。

    看完之后李湛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这都是预料之内,顾夜宁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了他一番,恰好那边的摄像机跟了过来,似乎是打算将每一组“表现最好和最不好”的练习生集合起来做个采访。

    无论说什么,绝对是很容易出现恶剪的环节,顾夜宁看那边选管过来了,赶紧拉了李湛一把,借口说要继续去练习,匆忙地跑开了。

    他回到练习室没过多久,又有选管过来叫人,点名要让顾夜宁去拍摄一组“天涯旅拍”的赞助商广告。

    顾夜宁迄今为止还没正式在棚内拍摄过“中插广告”的环节,他按照要求抵达录影棚的时候,恰好看到陈思燃从里边出来,显然在之前也被叫来进行了一组拍摄。

    对方明显精神不太好,但对上顾夜宁的视线,居然破天荒露出了个笑,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陈思燃组的表演并不出色,顾夜宁很清楚,他知道陈思燃本人也意识到了。在没有丝毫凝聚力的情况下,练习生们如果个人的能力不够出众,表现就会是一盘散沙。陈思燃组有史桐这个动摇军心的存在,本来就容易引起争执,更别提这一次连他本人的表现都……

    一言难尽。

    但显然,前阵子因为按捺不住c位丢失,舞台表现也比较一般的陈思燃,在公司的一番训诫下又准备重拾知心哥哥路线了。因此即使是面对顾夜宁,他也保持了原本风度翩翩的姿态,看起来温柔亲善。

    顾夜宁在第一次汇报表演的时候,脸上的妆容几乎没有。这时候为了拍摄赞助商广告,在进棚之前脸上被打了薄薄的一层底,并进行了细致的修容,头发倒是遵循着节目组倡导的,休闲自然的风格,因此没有过多打发蜡,或者喷了定型水吹成刻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