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在瓶口放置着玫瑰与枝叶,戴红昔面颊的画眼睛在瓶身最上面,身躯与粉蓝色融为一体,这幅画面绝美又诡异。

    唯一不足的事,戴红昔的眼睛被黑线缝住,不能让人窥视其中的情绪。

    戴红昔的母亲吓得尖叫,而席曼青却是哭了出来。

    原来昔昔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所以才会用布偶来代替自己。

    鬼域里的一切都与戴红昔的心理有关,在戴红昔的心里,她就是美人瓶的样子。

    易碎,封闭,看不到,说不出。

    那粉蓝色是恶意,是欲望,是贪婪,是不该戴红昔所承受的痛苦。

    再联系到戴红昔的经历,刀疤男的恶心,席曼青当然会哭。

    三个天师看到创造鬼域的戴红昔出现,并且已经变成了怪物,于是纷纷攻击。

    可是还没冲到眼前,三个人都发生了意外。

    一个被教堂掉落的装饰品,一个崴脚,一个技能已经发出去,却因为没瞄准,所以砸在了自己身上。

    第30章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这么倒霉的状况……商秋将目光放在了夏长赢的身上。

    夏长赢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玩具熊,他朝商秋笑道:“看我做什么?”

    夏先生本人严谨又禁欲,经历了这么多连衣角都没皱,像他这样的人,在一群毛绒玩具中看起来还挺和谐。

    商秋走到壁画面前:“我马上带席曼青出去,至于你的母亲,你可以去掉她的记忆。”

    “散掉你的力量,鬼域自然会消失。”

    至于刀疤男和戴红昔的姑姑,商秋并不想管,能跑就跑,跑不出来是自己没本事。

    关于仅活的三个天师,商秋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出手帮忙,这三人也不会开心。

    那他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这三个天师有余力从鬼域中出来,除非是这三个天师自己不想出来,非要杀死戴红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商秋不会因为自己是人类,是天师就去帮忙。

    那三个天师已经爬了起来,他们听到了商秋的话,不由得大喊:“商秋,你卑鄙!你为什么不帮我们,你知不知道死了多少天师?”

    “等我们出去后一定会去天师联盟起诉你,是你害死了大家!”

    “你故意隐瞒信息导致天师们差点儿团灭,你故意的是不是,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这样就能独占积分!”

    商秋回头看了一眼,勾起一抹笑容:“那我现在给你讲讲戴红昔的故事,你们听吗?”

    “我不帮你有错吗?天师联盟没说天师要互相帮助,我们是竞争关系。”

    “我害你们,证据呢?不帮忙就是伤害,那我还真是坏啊。”

    商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笑起来,人最怕坏不透,好不全。

    一个好人经常做好事,一旦他做错了事,那所有人都会忘记他的好。

    一个坏人经常做坏事,却又经常心软,这等同于放虎归山。

    商秋叹息道:“我好像是后者。”

    戴红昔的母亲踉踉跄跄来到壁画前,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儿的模样,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她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了:“不,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不会是这样的,你们都在骗我。”

    戴红昔的母亲不再看壁画,她撕心裂肺的喊着:“昔昔啊,昔昔啊,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糖醋鱼。”

    “昔昔,你乖乖的,乖乖的好不好……”

    戴红昔的母亲佝偻着,像是垂危的病人,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她看到了,看到了自己乖乖的昔昔,她听到了昔昔的叫声:“妈,我们回家了。”

    “回家。”戴红昔的母亲哭了出来,她跟着眼前的人一步一步挪动,终于在碰到壁画的刹那消失不见。

    戴红昔的母亲已经被送了出去,这位母亲到最后也不愿意承认女儿的变化,她拒绝看到女儿的不堪。

    而戴红昔没办法伤害母亲,她等不到理解和祝福,却愿意为母亲编织一个梦境。

    一个乖乖的昔昔,肯和妈妈回家,听妈妈话的昔昔。

    商秋不知道这个女人最后的哭泣到底是后悔,还是因为看到了梦想中的女儿。

    壁画有一瞬间的扭曲,那是戴红昔打开了出去的通道。

    倒霉的三个天师还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商秋带着夏长赢和席曼青离开。

    商秋他不知道的是,在出去的刹那。夏长赢的身影在鬼域中闪了闪,却没有消失。

    三个天师本想破口大骂,却自己口水噎到咳嗽。

    整个教堂已经失去了光源,夏长赢站在壁画前,因为藏在阴影里的缘故,所以三个天师看不清这人的容貌。

    他们只当夏长赢是被困在了鬼域,忍不住讽刺道:“咳咳,商秋把你扔下了吗?哈哈,咳!他就是心思恶毒,与鬼为伍的败类!”

    三个天师却没想到,夏长赢竟然轻声笑了:“商秋说我能心想事成,我也这么认为,那你来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三个天师没明白对方在发什么疯,随即三人就是一阵猛咳,他们呼吸不畅,喉咙里像是破旧的风箱。

    终于,这三人的挣扎越来越小,呼吸声也逐渐停止了。

    壁画上,戴红昔的画像一动不动,夏长赢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转身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