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明天早上开始,为期三天,你们教堂离研究院太远了,不如就住下吧,住在霍兰希家里,叫他的人接送你怎么样?”也不知道晏停打的什么主意,提了个不太靠谱的建议。

    温侨说:“这太麻烦他了,晏博士,我可以坐城际列车回来的。”

    他跟在卓希身后爬上草坡,回头一看,大白鹅正呲牙咧嘴伸着脖子要啄他的小腿。

    卓希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起来,四周实在太空旷了,除了零星几个草垛,还有半高不高的歪脖子树外,没有任何房屋,他们似乎在逃跑的过程中迷路了。

    光脑的通讯频道里传来一点模糊不清的对话声,接着似乎是对话的两个人在就什么问题争辩几句,接着对面竟然传来了霍兰希的声音。

    “那边怎么了,喘这么厉害?”

    前面卓希已经开始攀爬一颗歪脖子树,正站在树杈上朝温侨伸手。

    温侨把手搭上去,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他也顾不上为什么霍兰希会在对面了,赶忙道:“我们过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田地里睡觉的白鹅,它已经追了我们十分钟了。”

    从霍兰希的光脑角度看去,腕带在温侨手上,拍摄范围内只能看到他趴在树干上奋力攀爬时咬紧牙关的小表情。

    “不要上树,鹅也会飞。”霍兰希的声音里似乎点了点笑意。

    两个成年人被一只鹅追着跑,这确实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温侨暂时没有计较霍兰希对他的嘲笑。

    “那我们该怎么办?”温侨焦急的问。

    此时大白鹅仰头望着树上的人,伸长了脖子够不到,已经开始愤怒的扑棱翅膀了,它甚至退后了几步,试图助跑后飞上来。

    “朝与它进攻方向垂直的方向跑,从侧面抓住脖子,要快,不要怕,它们的反应没有你快。”霍兰希屈尊降贵的亲自指导起光脑对面的omega如何捉鹅。

    “我知道了!”温侨行动力极强,立马照做。

    他先是嘱咐卓希不要下来,接着跳下树干,按照霍兰希教授的方法,将大白鹅攥住脖子提了起来。

    最后,两人互相配合着,找了根绳子把这只记仇的鹅拴在了田地周围的栅栏上。

    临走时,这鹅还不服气的朝他们发出愤怒的嘶吼,一声一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

    傍晚直到温侨结束祷告回到教堂,又接到了晏停的通讯,同样在劝说他未来三日的的住宿安排,这次晏停折了中,说他如果不愿意住在霍兰希家麻烦他,也可以在研究院的omega宿舍住。

    温侨这才发觉不对,仔细问过之后,对方却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临到通讯挂断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他坐在床边心怀惴惴,总觉得晏博士有事在瞒他。

    直到温侨迷迷糊糊要入睡时,霍兰希的一条短讯安了他一半的心。

    霍兰希:安心睡,有事明天与你细说,明早等车接。

    温侨再次踏进贝利斯研究院大门时,还背着他的小布包,换了身轻便的针织衫,金发扎了麻花侧辫放在肩窝,栗色贝雷帽压在发顶。

    但凡在主城区出入,温侨必然会找一顶不起眼的帽子,把他那头惹眼的金发遮盖起来,微卷的长发好像柔软的黄金,但对他来说是个容易暴露身份的危险品,长到胸口的头发已经成了负担,他打算找个时间去修剪一下。

    来接他的人是伊洛尔,所以温侨在晏停的办公室见到霍兰希时并不感到意外。

    霍兰希没穿制服,反倒在衬衫西裤外套了件白大褂,跟晏停身上的一样,从研究院主楼一路上来,几乎人手一身的那种。

    他跟晏停打了会哑谜,说的话温侨都听不懂,最后晏停摊手表示妥协,朝温侨道:“这件事还是让他来跟你讲清楚吧。”

    温侨懵懵懂懂点了下头,霍兰希推门叫他跟上,温侨正要走时被晏停叫住,提醒他把带的东西放下来,没必要背着到处跑,他保证放这里不会丢的。

    温侨下意识捏了捏布包,他最近出远门都会带着肥啾,现在圆滚滚的小山雀正在他的背包里睡觉。

    最近肥啾都很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温侨确认布包的拉链拉紧了,再把通风的小口弄好才一步三回头的跟霍兰希出了门。

    他跟在霍兰希身后,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宣传板,有研究科普,也有标本画框,间或还有杂七杂八粘在墙上的纸条,总之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但温侨的目光定定落在霍兰希的背影上,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很少见到这个alpha穿白色,就连制服里的内搭衬衫多半都是深蓝或者纯黑。

    卷到手肘的衣袖下,结实的小臂上抓痕已经淡的快消失了,温侨仔细吸了吸鼻子,也觉得前些天总是萦绕在身侧的冷烟香淡的快要闻不到了。

    他莫名感到心头一阵憋闷,虽没有明显到可以拿出来说道一二的程度,但是总挥之不去,也叫他一天到晚的忘不掉。

    霍兰希打开一个房间的门,眼神示意他进去。

    温侨低着头从门口过,几乎是肩膀擦着对方的胸膛挤进去的,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房间的陈设,就突然听到身后一声低沉的:“等等,转过来。”

    他不紧不慢转过身,霍兰希就站在他身前两步,垂眼顶着他的脖子,神色不太自然:“怎么弄的?”

    温侨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这才想起他今天没穿能遮疤的高领衣服,是因为他脖子上那个被戒指划出来的伤痕结痂已经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