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本能轻松摘取的胜利变成遗憾,去年冬天,你们甚至没有进入全国。”

    “就为了小时候的承诺,空白了三年的友情?”

    对于赤司征十郎来说,胜利是最重要的事物,却不是渴求的事物。

    胜利于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因此他无法理解花鸟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回到宫城的举动。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对及川毫无好感的原因——

    他对弱者不感兴趣。

    及川彻沉默了。

    他打量了这位据说比他们小了两届、但气势强到吓人的贵公子良久,最后诚恳地说:

    “胜利,不是打排球的唯一目的。”

    “我没打过篮球,对篮球的了解仅限于‘这是一项五人运动’以及一些简单的规则。不过我听说你们国中的时候就享有盛名,队内集结了同龄的所有天才,全国大赛只是家中的后花园,轻轻松松地闲逛就能拿下三连霸。跟我们这种打到全国八强都很辛苦的队伍完全不一样。”

    “也许对你们来说,也许就算不靠合作维系队伍,每个人各自为政也能夺取胜利……但是,一起训练,一起进步,一起向上攀登的过程也是重要的一环,否则队伍和人心只会走向分裂。”

    赤司征十郎表情没有松动。及川彻并不挫败,他知道自己肯定无法用这只言片语就动摇对方的观念。

    他说这么多,只是因为这小屁孩高傲的语气让他有些不爽。

    及川彻讨厌天才,更讨厌被天才俯视。

    “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团队协作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信任和合作是维系队伍的关键,只有将所有人的力量相乘才能发挥出队伍的最佳水准。”及川彻语气冷淡下去,“不是少了花鸟不行,而是——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和其他诸如轻音部、美术部等各种社团一样,青城排球部的部活本该在晚饭前就结束。

    然而体育馆的灯光,却从来没有在晚上九点之前熄灭过。

    高悬的月亮见证了每一个被汗水浸湿的夜晚,青城队内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了无数时间和努力才走到这里。

    没人有资格用这种轻视的语气去评判他的队友。

    眼看气氛冷凝至冰点,似乎连空气都要凝结,及川彻才用轻松的语气说:

    “就算我和教练不让花鸟上场,花鸟自己也肯定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

    花鸟拿好药出来之后,又感受到了小客厅里古怪的氛围。

    他忧心忡忡地左右看了两眼,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相安无事吗?

    可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但阿征还在,不好直接问。

    花鸟小心翼翼地憋了一路,在司机又把他们送回体育馆旁边的酒店、又跟赤司征十郎正式道别之后,才迫不及待地问及川彻:“你们刚才说什么啦?”

    及川彻哼笑。

    那傲慢中二的贵公子不是在花鸟面前才会稍有收敛吗?

    自己跟花鸟待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不吹吹“枕头风”怎么行。

    这不得好好告一状!

    想到这里,及川彻一下子就换上委屈的表情,抱住花鸟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闷闷地说:“你的‘阿征’真的太过分了!”

    花鸟兜大惊失色。

    “怎么啦?”

    第138章 全国大赛·ih(10)

    赤司征十郎认识及川彻的时间,其实比花鸟和及川所认为的都要早。

    因为及川的资料早在花鸟搭上回宫城的车的那一天,就被送上了赤司的书桌。他翻了几页,对这个人的过往经历就差不多有所了解了。

    那时的赤司征十郎眼睛还没变色,他在确认了这个人确实是花鸟幼时的至交好友、和花鸟一样是排球痴之后,就接受了花鸟回到另一个城市的事实。

    和他们凑到一起,花鸟应该会比待在东京开心得多吧……赤司放下资料轻轻一笑。

    后来,这具身体的掌控者换成了另一个人格。

    赤司征十郎偶然间又看到那叠资料,对另一个自己说:

    “以花鸟的成绩,完全可以随意选择东京的任意一所学校,枭谷也好,井闼山也罢,全都任他挑选。但他回了宫城,没加入白鸟泽,而是去了连续几年没有晋级过全国的青叶城西。为了那么几个天赋不出众的人放弃可以轻松获得的胜利,转而从零开始,是愚蠢的做法。”

    另一个自己很疲惫地说:“胜利不是唯一目的……人的情感是很奇妙的事物。”

    “胜利确实不是目的,它于我就如同呼吸。而且,正是因为你无法做到这一点,我才会出现,不是吗?”异瞳的赤司征十郎笑了,“而没必要的情感,如果成为绊住脚步的阻挠,也应该铲除才对。”

    天才,赤司征十郎见得多了。

    他身边多的是天才,他自己也是,所以天才在他眼里并不值钱。

    而比天才还要弱的人,他就更不感兴趣了。弱小的人就应该对自己的弱小有清晰的认知

    及川彻这个人将来或许能够做成一番成就,但现在还不够。

    不过他在赛场上的气场、领导他人和冷静指挥的人格魅力和魄力,赤司倒是勉强认可。

    虽然小客厅里的谈话不欢而散,但赤司对这个人没有多余的贬低的想法,打算就这么淡淡地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