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警铃响了一分钟左右后忽然停住了,这期间,卫生间里可以清楚地听见外边人们的慌忙呼喊和混乱逃窜声。短暂的停止后,警铃再度响起,这一次的声音几乎比刚刚还要刺耳。

    特拉弗斯恶狠狠骂了一句脏话。在警铃里,他挟持着瑞亚向外走去。

    刚刚还聚集着不少人喝酒谈天的酒吧此时已经完全空了,连吧台后的酒保和服务生都已不见踪影。特拉弗斯几乎是拖着不愿配合的瑞亚来到大厅,此时一个人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他一进门就举起了魔杖,半长的黑发在他头顶被风吹起飘拂着。

    在她恐惧的时候、惊恸的时候,在她被划花了脸、挟持窒息的时候,她都没有流过一滴泪。但是当瑞亚看清那是西里斯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忽然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很快流了满脸,逐渐刺痛了脸颊的伤口。

    第19章 19.霍格沃茨的春夜

    在几乎已经空无一人的谷仓酒吧里,西里斯和特拉弗斯相隔着一定的距离对峙着。西里斯高举着魔杖,他胸膛起伏喘着粗气,眉毛紧绷瞪视着特拉弗斯,双眼似乎要冒出火花。特拉弗斯挟持着瑞亚,左手箍着她的肩膀和颈部固定在胸前,右手则将魔杖的杖尖直指她的太阳穴。看到有人闯进来后,他先是一惊,随后左臂更加用力,将瑞亚牢牢按在他的身前。

    “布莱克?”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西里斯,“可真是一位意想不到,很久没见的朋友。看来你还真的是邓布利多的人,那可比我等的那个麻瓜有价值多了,我今天也算是没白来。”

    特拉弗斯低头,故意将脸贴近了瑞亚的头顶,用一种故作亲昵的猥琐语气甜腻地说,这让瑞亚从胃的底端泛起一阵恶心。她又发力用头去向后撞击他的下巴,但这一次特拉弗斯已有预警地抬头躲开了,她的头向后撞了个空,反而眩晕了一个瞬间。她又向后伸出手指去抓他的脸,特拉弗斯不耐烦地骂了句脏话。

    “真是个贱货。”他抖了抖杖尖,两道形状如同黑蛇的绳子把她的双手牢牢捆在她身前,她愈挣扎,绳子就捆得愈紧。

    “这里已经被施了反移形咒,你别妄想着跑了。”西里斯厉声警告着他,嗓音有些发紧,“你最好把她放开,说不定还能少坐几年阿兹卡班。”

    特拉弗斯又带着玩味的微笑看着瑞亚,没有理会西里斯的警告。他动了动钳制着瑞亚的手,将手指伸到她的脸颊,又顺着那道略显狰狞的伤口划了一次。长达两三英寸的伤口中间再度被划伤,又渗出鲜红的新鲜血珠,而它的边缘正因凝血呈现深红甚至黑色,这让这道伤痕看上去更为可怖,像小丑夸张妆容的猩红唇角,从瑞亚的嘴边一直咧到眼下。

    “原本还挺漂亮的小姑娘,可惜了。”

    “你放开她。”西里斯正强忍着怒意,一字一字地警告,他周身似乎都在冒着火气。

    “不要以为你姓布莱克,我就不会干掉你。”特拉弗斯第一次直视着西里斯,嘴角下沉。

    西里斯怒极而发出一声冷笑,“那你倒是别只在嘴上说,过来干掉我啊。”

    两个人互相瞪视着彼此,眼神来去间似乎已经闪过许多道无形无声的魔咒,却谁都不敢先迈出这一步。

    特拉弗斯首先低头,不再瞪着西里斯,他低头看了看被他完全钳制连大口呼吸都很困难的瑞亚,几乎是拖着不愿配合的她,向着酒吧的门口挪着步子。西里斯见他想要从门口逃出,忙大步退到门边用身体挡住,压低了声音质问他:“你疯了?外面都是无关的人。”

    特拉弗斯很不情愿地停住脚步,又端起指着瑞亚太阳穴的魔杖,他轻蔑地笑了笑。

    “布莱克,你怎么还是那个老样子,你虚伪地做给谁看?麻瓜们的性命很重要吗?要我说,他们的血我踩了都嫌脏。”

    特拉弗斯一边轻蔑地笑着讽刺,一边极其迅速地轻挥魔杖发动了进攻,向酒吧大门方向的西里斯射去一道魔咒,西里斯也反应极快地防御,两道红光相撞偏转了角度,酒吧一侧的玻璃墙被打得粉碎。

    两个人开始了双方都小心翼翼的决斗。西里斯顾及着被挟持作为人盾的瑞亚不敢放手一搏,而特拉弗斯也不断受到瑞亚的努力干扰,与对手决斗的同时还要小心来自人质的奋力反抗。

    特拉弗斯的一道咒语险些击中西里斯,他已无暇防御,只能弯腰躲过,那道红光几乎擦着西里斯的头发掀翻了一张桌子。就在这道魔咒射出后的一瞬,特拉弗斯忽然松开了对瑞亚的钳制,他伸直左臂将袖子抖下来,露出一个几乎布满小臂的黑色蛇形纹身,随后他用右手向着那在皮肤表面蜿蜒蠕动的骷髅与蛇直按下去——

    在特拉弗斯马上就要触碰到黑魔标记的那一瞬间,瑞亚就像一只草原上瞄准猎物咽喉正欲扑食的狮子,或者已紧盯着毒蛇三寸的捕蛇人,她盯着他的手臂,张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在她咬住他手腕的那一刻,骨肉与牙齿的巨大冲击力震得她牙床生疼,但她一丝力气都没有松口,逐渐嘴里已经渗出了铁锈般的血腥味道。

    特拉弗斯忽然吃痛,西里斯看准这个空隙,大步向前一把夺走他的魔杖折断,然后结实地对着他的太阳穴打了两拳,拳拳到肉到骨。他稍微愣了一下,随后眼睛上翻向后倒去,连带着瑞亚也一起向后摔在地上。

    但瑞亚仍旧紧紧咬着他的手腕,不知是谁的血水慢慢从她嘴角流出来,与原本的血污混为一体。她确实被刚刚发生的一切惊吓到了,她的灵魂似乎已经离开了身体,眼神没有明确的一点焦距,在她的世界里此时只有,咬住他,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