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关于新政的讨论被暂时搁置到了一边,此时底比斯的维西尔殿堂里日日都排满了等待审判的犯人们。

    我寻了一日空闲,带着萨玛拉与阿蒙涅姆赫特在泰甫的陪同下,再次微服来到了维西尔殿堂中围观着某一场的审判。

    殿堂仍是那个熟悉的殿堂,不过是岁月在墙壁上描绘的壁画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可此时,端坐在上首的维西尔却换了人。

    前日,上一任维西尔阿赫摩斯因在治下发生了袭击国王这样的恶性案件而引咎辞职,阿蒙神大祭司哈普塞内布也因此案的牵累沉寂了下来。

    国王的宫廷大总管塞内米哈暂时接过了维西尔的权柄,而这次的审理也由他全权审理。

    我与萨玛拉坐在台下,聆听着犯人们痛哭流涕地忏悔,又或是声嘶力竭地为自己鸣冤。

    而我的身边,是同样前来围观地百姓们一声又一声的叫好。

    似乎这一次声势浩大的政治清算并没有让图特摩斯在声名受损,反而将他在民间的威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图特摩斯的计谋就这样一环扣着一环,步步为营,算无遗策,最终被以这样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图特摩斯在这次对付政敌时所展现出来的雷霆手段,令人不寒而栗。

    我并没有专心去听,塞内米哈在殿堂中对这些官员是如何宣判地,只是默然做到了审判结束,又默默地随着民众们一齐走出了大厅。

    “梅里特拉,走吧,我们回家。”

    我正出着神,不期然手被人握住,我一惊,抬头却跌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眸里。

    是图特摩斯。

    “图特摩斯,你怎么来了?”我有些吃惊,喀拉提的案子牵连太广,这些日子以来虽有塞内米哈从旁协助,可图特摩斯仍是忙得脚不沾地。

    为了处理那些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政事,图特摩斯几乎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我来接我的妻子回家啊。”图特摩斯答得理直气壮,他的声音响亮,引来了不少路过的路人们好奇地目光。

    我的脸一红,低下头仍由他牵着我的手,向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如今喀拉提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是时候重提新政之事了。”见我不言语,图特摩斯忽然出声说道。

    我不由转头看向他,看到图特摩斯的脸上一闪而逝地不自然。我这才意识到,图特摩斯这是在没话找话。

    因为繁忙的宫务,这些天来我们说的话加起来兴许还没有以前一天的多。

    图特摩斯也许也感到了不自在吧……

    想到这,我不由朝着图特摩斯露出一个微笑:“是吗,那很好呀,希望这次旧事重提,可以少些阻力吧。”

    “嗯!这次一定可以成功推行新政的!”图特摩斯肯定地朝我点了点头,充满信心地说道。

    第150章 新的开始

    经过了图特摩斯铁血手段的清洗,新政就这样在信任维西尔与军队将领们的支持下,声势浩大地展开了。

    当国王的传令官站在王宫高高地城墙上,大声地宣读着国王的敕令时,我与图特摩斯正坐在露台上,接受着底比斯民众们的崇拜。

    “凡出生于圣神的两土地的子民,都将因此得以生活在阿蒙-拉、国王凯蒙帕拉与王后梅里特拉的恩典与庇佑之下。

    国中子民有参军者,斩敌五,赏爵一级,赐田一亩,奴隶一名;

    斩敌十,赏爵二级,赐田五亩,奴隶三名;

    斩敌二十,赏爵三级,赐田十亩,掌十人军事;

    ……

    攻城围邑,杀敌三千,官长晋将军,余者升爵一级。

    此令自今日始,即为国策,毋言终时。”

    随着传令官的话音落下,城中鸦雀无声,就这样静悄悄地持续了数秒钟后,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响彻了底比斯的上空。

    只片刻后,无数的民众争先恐后地奔向了军队在各个街区设立的募兵地点,生怕忘了自己便要落在人后。

    我与图特摩斯早早便料到了这样的情景,在颁布法令前,图特摩斯便与将军们敲定了招募新兵的标准。

    一户只录一名成年男丁,身有残疾者不录,身长不足者不录,体重过轻,痴肥者不录。可饶是如此,参军的热潮依然席卷了上下埃及。

    最让我们惊讶,又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外之喜时,这道敕令竟然让那些曾经盘踞在商道上四处劫掠的沙漠盗匪们也纷纷投身入了军中。

    埃及的商道因此安全了许多,竟比以往又要繁荣上了数倍。

    *

    上下埃及因为新政而焕发出的勃勃生机让图特摩斯一脸几日,脸上都挂着可掬的笑容。

    虽然依然忙碌两人聚少离多,可心情却与前些日子有了天壤之别。

    图特摩斯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时间,我们也终于得以在时隔数周之后,久违的一起享受凉爽的清晨与早餐。

    图特摩斯为我斟了一杯葡萄酒,不无得意地说道:“静怡,真是不想到,这项法令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那些杀人劫货的江洋大盗们,都因此消停了许多。”

    “那是自然,虽然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可大部分的人,谁不希望过上受人尊敬,荫及子孙的生活呢?你这项法令可算是釜底抽薪。就算偶尔有一二桀骜不驯的盗贼头子,手底下的人都跑去当了兵,他自己孤木难支,也就难成气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