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听自己娘说话越来越没谱,许安然上前拉住她道:“母亲不必动气,四姐姐以往没参加过这样聚会,难免好奇,等下我带着她一起就是了。”

    眼瞅着花园里水榭就在不远处了,小柳氏这才罢休,嘱咐段晚宁道:“听见了没,等会跟着然儿一起,别再乱走了。若是在外面丢了人,老太太老爷知道了,我可帮不了你。”

    段晚宁正要开口,就听蒋兰心在前面叫自己过去,原来是霍清朗抱着刚才那只小猫回来了。

    水榭前,霍清朗抱着小花猫递到蒋兰心面前让她逗弄,旁边还站了一圈年轻女孩子,都在看小猫。

    小柳氏恶毒地扫了一眼那边,身边许安然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过去了,她低头笑笑,对段晚宁道:“既然蒋大小姐叫你们,那就快些过去吧。记得跟紧了然儿,懂吗?”

    蒋兰心叫的只是许安宁,而蒋兰欢只顾盯着那只小猫,根本没理会许安然的。

    不过许安然也只是怨怼地走到蒋兰欢身边,并没多说什么,便跟着大家一起逗起猫来了。

    倒是蒋兰心见小柳氏终于放过段晚宁,稍稍松了口气,抽身出来拉着她到湖边悄声询问。

    “心姐姐不用担心,真没什么。”段晚宁拉着她双手道,“母亲她谨慎惯了,喜欢多叮咛几句罢了。”

    “叮咛?”蒋兰心撇撇嘴,“你那嫡母又不在跟前,不用这么说话吧?”

    段晚宁笑笑:“我知道方才你想替我说话,为了这份心意,我要多多谢你。”

    蒋兰心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谢的。”

    “并非人人都有仗义执言的心,而有心的却并非人人有胆。”段晚宁道,“心姐姐你两样都有,还愿意为我说话,自然是要谢的。”

    “好家伙。”蒋兰心被她逗笑,“那你该谢老天爷,是他让你遇到我的。”

    “只是你刚才怎么又拦着我呢?”

    “因为没必要。”段晚宁道,“小柳氏那种人,你越是和她讲道理,她越是没完没了地胡搅蛮缠。还不如不予理会,只当她蚊子嗡嗡罢。”

    说着,段晚宁四下里瞧了瞧,拉着蒋兰心悄声道:“心姐姐,这婚事先别急着定下来。”

    蒋兰心问她为何,段晚宁摇摇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你听我的。具体的,等过几天我给你细说,好不好?”

    见她垂眸不语,段晚宁道:“心姐姐,你是我在上都交到的好朋友,我希望你以后都幸福开心。”蒋兰心闻言抬起头来,眼中疑惑渐渐淡去,却依然没有言语。

    不过蕙质如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此时也不需再多说什么了。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蒋兰心拉住段晚宁的手说:“十天之后就是法宏寺赏月诗会,宁儿,我怕是只能拖到那时了。”

    “你放心。”段晚宁拍了拍她的手背,诚恳道,“无论如何,我不会叫你受委屈。”

    蒋兰心摇摇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谢你这份心。”

    “原来你们在这说悄悄话啊。”

    二人闻声转头,正是霍清朗寻了过来。

    段晚宁目光扫过他身后的苏轻弦,不由暗暗蹙眉,这人怎么总也甩不脱。不过他说今晚挽梅庄里有好戏看,且不论是什么事,只他能说出挽梅庄这个地方就足以调动她的好奇心了。

    因为这处庄子正是漕帮帮主丛子衿所有,这人自汴州烧盐船一事起,就和白家闹得很不愉快。这里面当然有白家势大欺人的缘故,但也源于俩家一直以来便有矛盾,经由此事闹上了台面罢了。

    也因此丛子衿一直在查烧船的主使之人,虽然暂时还没查到春意楼头上,但以漕帮的实力,不过是早晚的事。

    所以今晚他所称好戏,其实是漕帮有事。可为何要通知自己呢?自白四礼一事之后,段晚宁对白家便没再有什么动作,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布局之中。

    难不成他是要保白家?段晚宁眸色一沉,心中已有了对策。

    见她目光在自己脸上游弋,苏轻弦禁不住有些欢喜,眉毛一扬刚想搭话,却被身后一阵噪原打断。

    原来是那只小猫跑了,引得几个女孩子笑闹着要追。

    那猫儿明显受了惊,窜的飞快,方向正好是朝着湖边来的。

    苏轻弦无奈地抽了抽唇角,身体却飞快地往湖边的树下躲,身为郡王府的公子,他自然深知混乱之中的意外最难脱身,所以这种情况最该避嫌。

    “快抓住它呀!”后面蒋兰欢叫了一声,可人却没有跑过来。

    霍清朗却是不懂这些关窍的,听见动静见到小猫朝这边来了便挽起袖子准备上前帮忙,却不妨被人从后面拉住,力道之大让他一个男子也向后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堪堪站稳未等瞧清楚状况,一个姑娘已经摔倒在他刚才的位置了。

    “表哥你没事吧?”蒋兰心已经扶住他,把他带到自己身侧,目光警惕地看了眼那摔倒的姑娘。

    那位姑娘歪在地上,有些懵懂地抬起头,目光在霍清朗身上停了一瞬,又瞧见更远处树下的苏轻弦,忽然就红了眼眶,抬起袖子掩面抽泣起来。

    就她这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眼前几个人欺负了呢。

    只是这人的容貌似乎在哪见过,段晚宁仔细回忆了一番才想起,这不就是在玲珑乐坊见过的那位刘盈盈么。

    只是听说前一阵她娘病重,已经挺久没有上女学了,最近也只是怀稷下会时见过一次而已。可这才多长时间,堂堂侍郎家娇宠的姑娘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