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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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银蟾茫然,他睇她一眼,不再多言,也许她将来会明白,不明白也很好。 第一百零八章 北斗错落长庚明(一) 这日傍晚,原晞撑着伞,匆匆走到原明非院中,一只悠闲的孔雀在廊下踱步,屋里没有点灯,原明非和一名僧人就着黯淡的天光下棋。 原晞走近问道:“五叔,银蟾上哪里去了?” 原明非专注于棋局,将一枚黑子落在右下角,不紧不慢道:“回中原了。” 原晞眉头紧拧,心下怀疑有诈,当着别人的面又不好问得太直接,道:“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别胡思乱想,她就是急着回去报仇。桌上有一封信,是她留给你的。” 信没有封口,原晞点上灯看,五云红笺上只有寥寥几行字,的确是她的笔迹。她让他忙完了,去绛霄峰找她。 没良心的小泼妇,他已经为她放弃皇位,她还是不肯多等,她到底要怎么样! 原晞满腔气愤,手足冰冷,攥着信,背起手,来回踱步。好容易等到一局棋完,僧人告辞而去,原晞在原明非对面坐下,道:“五叔,她要走,你知道不知道?” 原明非道:“知道又如何?腿长在她身上,我难道能拦住她?” 你当然能拦住她,你不想留下她么?原晞凝望着他,犹豫再三,捅破了窗户纸:“五叔,你喜欢她。” 这话本该掀起惊涛骇浪,原明非面上却波澜不兴,收拾着棋子,道:“在她看来,我只是师父。” 原晞道:“你告诉她了么?” 原明非摇头,道:“你都留不住她,何况我。” 原晞低了头,他一直防着她和五叔,不料她英雄气长,儿女情短,为他多留这两个月已是破例,他不该妄想她再等下去。 就像大多数男人不会等女人,因为男人的世界天高海阔,选择太多,蒋银蟾也不会等男人,因为她的世界也很大,选择也太多。 原晞啊原晞,你看低她了。吐出一口浊气,原晞手肘撑在棋枰上,双手挡着下颏,苦笑起来。原明非瞅他一眼,也笑了。这一向暗中较劲,结果都被她抛下,彼此彼此。 原晞说起近日办的几件事,提到嵇老太爷被强盗劫持,受惊过度,以致中风瘫痪。原明非牵起唇角,没告诉他真相。这是原明非和蒋银蟾之间的秘密,也许在若干年后,一个宫漏沉沉,万籁俱寂的夜晚,孤独的帝王还会想起这个秘密。 年轻放纵的自己,肆意妄为的少女,像一对雌雄大盗,满载黄金,一路欢笑,春风十里柔情,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原晞又把话题转回来,道:“五叔,你后悔么?” 原明非嘿然,怎么不后悔?可她不是温顺的杨玉环,强迫不能使她爱上他,只会激起她的反抗,厌恶。他也不是唐玄宗,比起强留她在身边,与她,与原晞反目成仇,他宁愿后悔。 人都喜欢满足,不喜欢后悔,事实上,满足只是一时的,后悔才是永恒的。 渡过大渡河,重新踏上中原的土地,蒋银蟾百感交集,回望对岸的妙香,王侯将相,富贵荣华,好似南柯一梦。 天晚在城中一家客店投宿,店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黑胖汉子,笑脸迎人,问她从何处来,住几日,想吃什么,又叫伙计给她的马喂好草料,一双眼睛盯在她沉甸甸的行囊上。 蒋银蟾心知这是家黑店,也不想换,拴上门,盥洗过了,合衣睡下。房中的茶水里有蒙汗药,店主人和浑家等到三更天,提着刀撬开门,蹑足而入,突然腋下穴道一麻,四肢酸软,摔倒在地。 火折子一亮,徐徐飞向桌子,点着了桌上的蜡烛。这是什么妖法!夫妻两个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饶命,求公子饶命啊!” 蒋银蟾坐在床上,双臂抱胸,想了一会,决定不杀他们,叫醒其他房里的客人,做个见证,明日报官。这家客店统共四间客房,两间空着,还有一间住的是个少年,穿着素绸寝衣,已经被蒙汗药麻翻了。 蒋银蟾掐人中,泼冷水,总算把他弄醒,道:“公子,这是家黑店,你受了蒙汗药。” 少年呆了半晌,回过神来,抹了把脸上的水,起身作揖道:“多谢兄台搭救,敢问高姓大名?” “我叫姜英,你叫什么?” “在下姓尹,名瑶光。”说了几句客套话,尹瑶光虚心请教:“姜兄如何知道这是家黑店?” “我看店主人贼眉鼠眼的,便留了个心眼,没吃店里的东西,刚才他们果然潜入我房中,被我制住了。” 尹瑶光到她房中,看见店主人夫妇,连声道:“佩服,佩服!”又后怕道:“我竟一点没看出来他们是杀人的刽子手,要是他们先到我房中,我便成为刀下之鬼了。” 蒋银蟾道:“可见尹兄命不该绝,吉人自有天相。” 尹瑶光笑道:“我不过是运气好,碰上了姜兄,姜兄年纪轻轻,眼光如此厉害,想必常在江湖上行走。” 蒋银蟾道:“尹兄过奖,我运气不好,住过几次黑店,便有经验了。明日报官,请尹兄做个见证。” 尹瑶光说好,回房换了衣服,躺到天亮,也没大睡着。蒋银蟾倒是睡得香,清晨起来,出门见尹瑶光冠带整齐,穿着一领银丝纱团领黄衫,又是另一副形容,不由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