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结界的女王篇 第一章 回家 4
不管她要怎么否认、怎么狡辩，旁人来看就是这样。 当年的同班同学或雪千樱。 其实就是这样看她的。 怕麻烦、懒散，一旦遇到事情只会抱怨。 怪不得无法讨人喜欢了。连她自己都不喜欢这样的人，那她又怎么可能招人喜欢。 无论是过去或现在，身边的人都会因为这些原因而渐渐远离她。 当她回过神来，已经是孤身一人。 那就是她舞三火水祈的宿命。 本来就不讨喜的个性，再加上后天养成有话直说的习惯，所以她注定不可能会被人喜欢。雪千樱能一直忍到现在，她反而还要向其道谢。 雪千樱临走前的微笑，其实就是在同情她，也能说是对她这个姐姐最后的慈悲。既然都要走了，给她看一次也无妨，所以雪千樱那时才会露出如此可爱的笑容。她还记得雪千樱质问时，她给出了怎样的回答。 「小雪没有要理我的意思，不管我怎么做，你都像是没有看见、没有听到一样，也不愿意对我笑。」 那既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也是雪千樱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 事实上，雪千樱离开后，她也一直过着和过去没两样的生活。 衣服堆到一定程度才洗。 屋子累积一定灰尘才打扫。 每天睡到自然醒，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慌忙地整理自己，然后才会开始一天的行程。 既然仍没有发现问题就出在自己身上，也不会有人会原谅她了。 这样的下场，只是刚好而已。 这次——和先前唯一不一样的地方，不是她已经有所察觉，而是她认为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看见他人离自己远去。 水祈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预感。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舞三火家附近出现平时不会出现的纷扰吧。 但是，她比较希望是因为这个： 她眼前这本陈黄的笔记本。 准确的说法——这本是日记。她以前用来记录自己每天心情与生活的日记。既然是以前，现在已经没在使用了。但是，她还是保留下来。 这两天整理房间，无意间翻到的。 现在再看看，真是满满的回忆。看着看着，水祈不由得笑了。 而她也还记得，为何自己会在有一天突然收手，不再继续写下去。 因为雪千樱来了。真的来了。 儘管她还是没有半点雪千樱的消息，不过她永远记得，就是雪千樱让她成为姐姐。她也不会求得雪千樱的原谅，她本来就做不好，没有资格成为他人的姐姐，不过雪千樱过来舞三火家的每一天，她都过得很开心，所以才开始不写日记，光是每天透过监视器望着房内的雪千樱，就已经满足了。 雪千樱过来后，水祈每天都过得很幸福。 雪千樱不理她、不愿意和她说话，也不愿意对她笑。 这些都没关係。 只要这个妹妹好，她就好了。 这是她在认知到雪千樱不想理她之后，安慰自己的方式。 别人姐妹的相处，总是那么有活力、无话不聊，而她们则像是有正事时才会说话。或许这就是她和雪千樱的相处方式，所以她也不会奢求雪千樱能多看她一眼。 她也不会奢求雪千樱能听进那些明显是谎言的鬼话。 也就是雪千樱刚加入舞三火家，她们姐妹的第一次对话。身为姐姐的自己，竟然因为想要赶快和这个妹妹变要好，欺骗雪千樱舞三火家有一堆规定，要她按照这些规定来做。 既然这个家在雪千樱过来后，也才三个人，她们的妈妈又不存在，这样的规定自然也没意义。不知道是单纯雪千樱根本没在听，还是雪千樱一眼就看穿这是谎言，总之水祈确实不曾见过这个妹妹在三餐时段来中央正厅。因为她每天都会准时去正厅等妹妹，桌上丰盛的菜餚全是她为雪千樱准备的，就连要聊的话题也准备好了，儘管早上必然睡过头，中餐与晚餐她绝不缺席，然而换来的总是只有……她亲自将饭菜送进雪千樱房间。 雪千樱是她的妹妹。 姐姐的她，容忍妹妹任性是应该的。 不管雪千樱就是不过来中央正厅的理由是什么，都不会改变她们是姐妹的事实。 而且，虽然她的成绩不怎么样，也不喜欢学习，魔法也学得乱七八糟，早在数年前就被退学，不过她还是有一些事情是可以替妹妹做。 煮饭与家事。 那就是她的本职，更是现在的她能为雪千樱做的。 说也奇怪，这个不管在哪方面都优秀到让人羡慕的妹妹，竟然不会煮饭与洗衣服。每次放假回家，整理这一星期衣物的水祈，总是能发现这些衣物有个共通点。 那就是完全没有洗过。换言之，雪千樱一换下来就丢进行李袋，等着她这个姐姐收拾。水祈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终于能向妹妹证明自己是姐姐了。 不过，同时却也產生另一个隐忧。 雪千樱似乎真的不会做家事。 不，要说的话也是不想做家事。 雪千樱做任何事都那么有天赋，一学就会，而家事这样就连她这么笨拙的人都会，雪千樱不会吗？ 原先水祈是打着这样也好的心情，处理雪千樱每个星期的衣物与房间。 可是，一直到雪千樱离开她们舞三火家那天，这个妹妹依然不愿意做半点家事。 她怎么可能放心啊。 就算只是让她帮忙打扫家里也好。 「不知道小雪现在在哪里……」 拿起桌上的陈黄日记，水祈不禁自言自语。 这时的她，担心归担心，嘴角却依然泛起笑意。 想问的问题还有很多，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只问这个，只要能让她知道雪千樱现在的下落就行了。 或许这就是她心中的姐姐了吧。 担心妹妹有没有吃饱、过得好不好……还有，开不开心。 因为她这个姐姐很自私、很没用，也根本帮不上，非常不可靠，所以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 话说回来，名门之间的争夺似乎要开始了。 这两天网路新闻一直在报导这件事。 黑羽家与神刑家，因为这两个名门之间的纠纷，其馀名门都被波及了，现在没有人不知道他们十二名门的存在。 其实他们两家会闹成今天这样，水祈不会意外。 会谈时，经常可以看到神刑家处处挑衅他人，其中又以黑羽家最无法忍受。要是他们相遇，必然会擦出莫大火花。 不过，水祈还是暗自希望，千万别被波及了。 她的妹妹。 因为她们舞三火家也是名门之一，而且雪千樱又很好战，所以她很担心，这次事件会不会把她妹妹也牵连进去。 希望是不要。 不管雪千樱有多么厉害，一旦被牵连进这样的事件，就回不去了。 想着想着，水祈还是很不安，静静地放下手中的陈黄日记，双手抱在一起地开始为雪千樱祈福。 「小雪，你一定要平安，只要你能平安回来，你想知道哪些事情，姐姐都会告诉你，所以你千万别去做危险的事情。拜託你，小雪，真的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