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我没理他,直接向外走。

    这回贺枕流跟我一起了,他迈着步子,慢慢跟在我身后。

    他话音有点卡:

    “林加栗,你……你经常来这儿?”

    “对啊。”

    “……还捐款?”

    “干嘛,不然呢,保卫墓地安全,人人有责。众所周知,我林某是一个有爱心的企业家。”

    “不是为了刚刚那个……”

    他话没说下去。

    我也没接茬。

    等走到了墓园大门口,我才说:“程医生的儿子,你也认识?”

    贺枕流愣了下,别过了脸:“呃……”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人家人名的。”

    “算是、认识。”

    “哦。这样。”

    我们俩一起出了墓园,上了车,我系好了安全带。

    我说:“小时候我住院,程医生是我的医生,所以我也能见到她儿子。”

    “一来二去就熟了。”

    贺枕流那双桃花眼直视前方,有点特意躲闪我,他慢慢地启动了车子,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是、是这样啊。”

    “那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呃……”

    他吞吞吐吐卡住了。

    车子一转弯,驶上了公路,这里是在s城的城郊,凌晨三点的夜里,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都能在这个地带安静了,四周鸦雀无声。

    车一路开着,我看见贺枕流神情很不对劲,他时不时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然后更怪的是——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他的脸突然诡异地红了。

    甚至还越来越红。

    我:“……”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

    “贺枕流,你停车。”

    他听话地停在了路边。

    车缓缓停下来,贺枕流拉了手刹。

    我说:“你靠过来点。”

    贺枕流顿了顿,还是靠了过来。

    他眼睫半垂,配上脸上的晕红,竟然有点羞赧,

    “我停好了,怎么……”

    啪!

    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耳光响亮,直接把他的头甩向了一边。

    “…………”

    贺枕流偏过去脸,他眼神震撼,直接被我打懵圈了。

    过了三秒,他不可置信地转向我:“我操,林加栗,你为什么——”

    “——哎!林加栗!你干嘛!你tm干嘛!!!”

    “甘霖爹啊你被鬼上身了吧你问我!!”

    “哈??”

    “你快给我从贺枕流身上出来!”

    “……………不是,谁被鬼上身了啊!!!!”

    ……

    三分钟后,我和一头鸡窝一样红发的贺枕流在车里僵持住了。

    我双手还揪着他的头发:“……你没中邪?”

    贺枕流:“……”

    他那双要杀人的桃花眼几乎要翻过去:"你哪只眼睛……看我……中邪……"

    我斩钉截铁:“两只眼睛。”

    贺枕流:“你……”

    我狐疑:“还是你看到我不止两只眼睛?”

    贺枕流:“哪来的………………”

    “但你刚刚那么怪——”

    他一把把我拉开,在车座上直起身子:“操,我没中邪!!”

    我没放过他,又抵上去:“你没中邪那你刚才那么古怪!又吞吞吐吐说不出话还脸红!你这不就是刚在墓地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贺枕流被我压着两只手腕在头顶,脸红透了羞怒地仰视我:“你,你……”

    “你说啊,你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要没中邪你给我个解释!”

    “林加栗,我其实——”

    “叫我干嘛!你倒是说明白啊!你不说我怎么明白!”

    “我——”

    贺枕流胸膛剧烈起伏,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的食指指腹用力按在了他侧脸上的小痣上。

    他喘了口气,

    “——这个疤。”

    我停了一秒:“什么疤?这不是痣吗,哪来的疤?”

    我仔细打量着他的脸,淦,这个男的怎么长这么好看,好烦,看着看着就很让人注意力偏移——

    “这个疤你不记得?”

    “?我记得什么?”

    他说:“这个疤是你用圆珠笔划破的。”

    “你小时候。”

    ……

    ……

    时间,仿佛定住了。

    窗外的风雪仍然在呼啸,凌晨三点的月色夜空在风雪的遮掩下几乎完全看不清。

    车前双闪的光跳动着,照亮着路边的树丛。

    一下。一下。

    车内很安静,安静得我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他的心跳声。

    我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只手被他的手覆着,指腹按在他脸侧的那颗小痣上。

    因为他脸的烫热,甚至……那颗小痣都泛着微微的红。

    他唇动了动,嗓音有点低哑:“所以……你明白了吗。”

    “那个医院,原本是我妈工作的医院……我那段时间,我爸出差去国外,我就跟着程医生在医院里待着。”

    “程医生和其他几个护士知道我是谁,但为了方便解释,就说我是程医生的儿子。包括后来面对你家的保姆、律师来,我也只能这么说,才能混进你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