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赵先生离开后,柳烟还处在茫然中。

    她以前没少这般打发蛊惑人,上到从政从军的,中间有名媛贵妇商圈名流,下到流氓瘪三,她的威胁利诱就没有不成功的。

    这让柳烟坚定的认为,这世上就没有利益诱惑不了的人,如果有就是利益许的不够。

    送走赵先生后,骆灵均冷漠的瞥向柳烟。

    柳烟被骆灵均的冷漠刺得红了眼睛,理不直气不壮的说:“我只是想请他帮忙,我也是好心。”

    骆灵均没有搭理柳烟,他只庆幸以后继承家族的儿子聪明冷静,不像柳烟这般愚蠢,否则他宁愿从旁系选出几个年轻子弟培养,也不会把家族交在蠢货手里。

    他看向骆江流:“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非得见到季深不可了吧?别跟我说你还想从季深身上得到什么,我不是蠢货。”

    骆江流低下头,在心里衡量是否要将曾经拥有系统的事告知父亲。

    他知道,只要是他认真说出口的话,父亲是会相信的,但说出口之后呢?

    父亲有办法得到系统的消息吗?

    还是在他不知道系统下落的情况下。

    骆江流沉默了将近两分钟,柳烟不断在他身边催促着,让他说出想从季深身上得到的东西。

    也不知怎么的,早已习惯柳烟‘关心’的骆江流忽然烦躁起来,他扬起抹难看的笑容,说道:“您多想了,我不过是想活下去,想从季深身上得到的只有健康的肾脏,并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骆灵均目光沉沉的盯着骆江流:“你认真的?”

    骆江流点了下头,没有回应。

    骆江流的回应没有骗到骆灵均,却让柳烟跳了脚:“季深那个贱人,不就是一颗肾么,有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我们给他钱,一百万,一千万,还是一亿,只要他敢开价就没有我不敢给的。”

    骆灵均和柳烟相处了将近二十年,对柳烟的脾性早就了如指掌,柳烟的自负无知,柳烟的嚣张跋扈,柳烟对他单方面的爱恋都让他觉得无趣,所以此时柳烟表现出短视的一面,骆灵均也懒得搭理她。

    骆灵均收回目光,语气淡淡:“我不管你想从季深那里得到什么,从此刻开始,都把你的想法给我收回去,他不是燕城骆家能动的人,明白吗?”

    柳烟张了张嘴,想说几句贬低季深的话,却被骆江流不耐烦的打断:“妈妈,柳家已经破产了。”

    柳烟哼了声,赌气的坐在沙发上。

    然而不管是骆灵均还是骆江流,都没心思去哄她。

    独自坐在沙发上的柳烟没有反思自己的问题,反而胡思乱想,想骆江流对她的态度,想骆灵均对季深的态度,想已经破产的柳家。

    骆江流身体不好,指不定哪年就没了。

    偌大的骆家不能没有继承人,而现在季深那个私生子急于表现,也成功引起了骆灵均的注意,那是不是意味着骆灵均打算让那个私生子继承骆家?

    柳烟越想越气,越想脸色越阴沉,然而她最在意的两个人仿佛没看到她一般,都在各自忙碌着。

    气恼中的流言径自走到骆灵均身边,一手夺走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骆灵均,你是不是想接回那个私生子,是不是想把骆家给他继承,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们江流了?”

    被打断了工作的骆灵均缓缓抬起头,不带一丝感情的视线落在柳烟身上,用陈述的语气说道:“我没想过接回季深,也不会不管江流,医院会持续关注可匹配脏器,一旦有匹配成功且可用脏器会率先换给江流。至于骆家,那是骆家先辈用血和汗拼来的家业,我不可能让它在我眼前没落,所以能者居之。”

    所谓能者,自然是能力出众,身体安好的人。

    与骆江流结婚将近二十年,柳烟从没看到骆灵均因为她情绪波动,二十年的时光非但没让她习惯,反而从心底生出种刻骨铭心的冷,骆灵均每一次的冷漠都为这份冷增添一分。

    叫人如堕冰窖,骨头缝都冒着丝丝寒意。

    柳烟所有的恼意和怒意都在顷刻间散去,仿佛从未有过。

    更可悲的,还是多年如一日的爱恋和习惯让她对骆灵均生不出怨恨,心中对骆灵均满满的爱意可以瞬间冲淡对他所有的不满。

    骆江流对父母的相处模式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苍白的嘴角挑起几丝笑意,笑中充满了讽刺。

    骆江流垂眸,在系统消失前,他将季深当做可交易对象。

    在系统消失后,他暂时也没弄清楚把季深当做什么人,总之永远不会是朋友。

    在骆江流的心中,从来都不会有认输两个字。

    季深有张良计,那他就能造出过墙梯!

    不管如今的季深是什么身份,他相信季深的重要性终究没办法与半个国家的经济命脉相提并论,他就赌他自己对华国与季深对华国的重要性。

    恰巧,他也有这个资本。

    骆江流再次感激自己没有把所有的砝码都压在系统上面,他努力学着系统中的知识,努力充实自己,就是为了手握实力。

    他脑海中储存的知识足够让他培养出无数个供他掌控驱使的商业才子,而这些商业才子便是他与季深过招的资本。

    骆江流以前从未想过要用这种手段来逼迫培养自己的国家,可他没办法,为了活下去,少不得要做些损良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