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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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训练量很大吧。”谢茉声音轻缓,语调染着歉疚,“对不起,吵醒你了。” 闻言,卫明诚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暗潮流转,凝目看了一会儿谢茉,倏忽拉住她的手送到唇边,旋即亲了一下。 这一触非常轻,非常浅,似有若无般,像朗日下皱起的一缕微风。 与之相反,内里蕴藏的珍惜和爱意却既浓且沉。 他说:“你从来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他的嗓音还残留着激情后的一丝暗哑,丝缕般淌入耳郭,按摩心尖。 谢茉眼睑一颤,低头敛目,她抬手捋了捋散在颊边的鬓发,仿佛也将某些情绪捋平。 她从鼻息里逸出一声绵绵的“嗯”,撩起眼皮便撞进他一双笑眼里。 蓦地,她乌溜溜的眼珠儿熠然一动,纤长食指点点他,故意装腔作势说:“你在犯罪!” 卫明诚挑眉问:“我犯罪?犯什么罪?”腔调里带着不明显的笑。 谢茉肃着脸,一本正经宣判:“教唆罪。” “教唆?”卫明诚配合的沉下嗓音。 谢茉好心给“嫌犯”卫明诚解释:“你在教唆我不讲礼貌!” “简直罪大恶极!”谢茉义正言辞控诉,还模仿前世纵横某站的那句台词,“我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卫明诚忍俊不禁,眼角眉梢沁满笑意。 谢茉不满:“严肃点。” “好。”卫明诚绷了绷脸,将笑意压到眉眼,“这个罪名我不能认。” 谢茉扯扯他衣领,问:“为什么?” 卫明诚耐心低声道:“我们夫妻一体,既是一体,自然不需要道歉或道谢。” 他目光温柔专注,一漾一漾的眼波,像极了笼于溶溶月色之下的春江水。 谢茉拖腔带调地轻哼一声,一双仿佛是春水里浸泡过的眸子瞪向他,傲娇道:“勉强有理。” 说完,将脸埋进他肩窝,抖着肩头瓮声瓮气笑起来。 好一阵子,谢茉缓过来,想起什么似的,问:“我一靠近你是不是就醒了?” 想到前世看过的电视小说片段,接着说:“你故意不睁眼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想做什么,然后抓我个现行,对不对?” 听完这话,卫明诚不由地怔住。 顿了顿,他没解释,而是笑着默认了这一指控。 只有他自己清楚,事实并非如此,他是被她用发梢挠醒的。 战场经历,多年训练,让他一直保有超高的警醒度,刚结婚那阵子,茉茉夜间不经意朝他靠近,他都会惊醒。 就在方才,他猛然意识到,不知何时起,自己在茉茉熟悉的气息里已是全然放松的。 毫不设防。 回想两人间的种种,翻检他的心绪感情,卫明诚坦然接受了。 什么样强悍精干的男人大概在遇到生命中的那个女人后,都会情愿为她改变,为了她可以一再调整原则底线,甚至言行相悖、颠覆三观。 因为,在那么些情浓疯狂的时刻,你会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她还在怀里就够了。 卫明诚耷下薄薄的眼皮,藏住黑瞳里涌动的暗光。 *** 谢茉那条尝遍八大菜系的舌头理所当然靠谱,卫明诚对她带回来的几道菜给予强烈肯定。 两人的饭桌上,美食少不了闲话增味。 卫明诚先问她:“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你放心吧”谢茉弯眼笑看卫明诚,从容说道,“目前的人和事我都能应付得来。”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优秀。”卫明诚给她夹了一块鸡腿肉。 谢茉莞尔一笑,戏谑道:“你是不是想我每天都给你汇报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最好细致到是哪一只脚先迈进办公室门啊。” 卫明诚挑眉笑道:“原来你记性这么好?” 略忖了忖,谢茉回过味,他竟是反揶揄回来了,伸手探到他腰间,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侧腰肉。 卫明诚握住她手,揉了揉。 小小打闹过一阵,话题自然正经起来。 谢茉就着拔丝地瓜,津津有味把办公室从早到晚掀起的几场小暗潮讲给卫明诚听。 卫明诚瞧她一脸兴味,低笑说:“很有意思?” 前世谢茉生存压力大,生活节奏快,娱乐的方式五花八门,她是以社畜的心态工作,当然讨厌办公室里的明争暗斗。 现在境况全不一样,心态转换成了个乐子人,再看同事间的小动作和小心思就跟看直播似的,很有趣。 “嗯嗯。”谢茉点头,“超级有意思。”她加深了程度用词。 “怎么说?” 谢茉提唇一笑:“人性的幽微就潜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里,一个眼神,一个抬头,肌肉一丝僵硬的牵动……观察、分析、得出结论……” 顿住话头,她忽问:“你小时候玩过藏宝游戏吗?” 卫明诚点点头。 “找到宝藏后,会产生新奇感、满足感、成就感吧。”谢茉笑盈盈说,“差不多的感受,特别有意思。” 上辈子即便她观察到某些小细微处,也懒怠花心思分析总结,而今却发现,只隔了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戳就能看破。 看破,趣味便油然而生。 卫明诚了然颔首。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就好。” “嗯哼。还有更有意思的呢。”谢茉没卖关子,稍一停顿整理措辞,然后直接往下说,“邢主任安排工作,不可能跟我交代过后,不和我的直接领导提一嘴。但袁科长上午下午都来办公室巡视过,却没向我和赵梦任何一个人了解情况,连带也就没做任何工作安排。” 卫明诚筷子在半空顿了顿。 他年纪不大,但经历不少,不提如今作为部队干部的实践锻炼,就只说他小时候的成长环境,权利的顶层,耳濡目染也能看懂这里头的机锋。 两人交换个眼神,对袁峰的用意都一清二楚。 邢主任让谢茉分担赵梦广播工作这件事,袁峰必然知情,他之所以不挑开做明确布置,是因为他很了解赵梦,清楚赵梦不会让谢茉插手广播工作。 若谢茉不满赵梦的霸道,必会寻他裁夺,届时他只要依邢主任指示重新分派即可,如此对谢茉施了恩,拿赵梦立了威,他作为领导的权威也得以巩固。 而倘是谢茉默认了赵梦的霸道,袁峰一样受益,赵梦会因身后“虎视眈眈”的谢茉而精进业务,以至收敛脾性,少仗后台妄为,如是,作为赵梦领导怎能不舒心,而他手里没用掉的分派权便是赵梦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拿捏着她。 不论怎样,袁峰稳坐钓鱼台。 赵梦除了在邢国强面前端正,袁峰跟前总是大小声的说话,没个分寸,找不准自己位置。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领导?平日无视你错误,甚至纵着你,是懒得搭理你,领导要真出手,你有后台又如何,他多的是法子和手腕辖制你。 做领导的,哪一个又是简单的呢。 卫明诚问:“你想去播音吗?” “有点兴趣,但不大。”谢茉说,“估计体验一两回就淡了。” 卫明诚“嗯”了一声,才又掉头回应她讲述的事:“对她不算坏事。” “是这样。”谢茉赞同地点点头。 赵梦的靠山在革委会,过几年的下场多半不明朗。 无论何时何地,人都要有自知之明。能力够不上偏走了后门的,为人行事便须低调,然后趁机学习技能,经营人际,即便不能以此为跳板平步青云,也能在靠山倒了时,多几分立足本事和资本。 人啊,归根究底还得靠自己。 *** 星期天,休息日。 卫明诚吃过早饭后便骑车去县城拿上周拍的合照,谢茉则朝镇上进发。 先去农贸市场买菜。可能是休息日的缘故,人特别多,吵嚷高喝,一派热火朝天,同样的情况出现在邮电所,谢茉排了近俩小时才接通青市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仍是章明月。 “妈!”谢茉声音里洋溢着欢快。 章明月显然同样欣喜:“茉茉,最近怎么样?过得好吗?明诚呢,在不在你身边?” 一连串的问题穿过电流急切投递进谢茉耳朵里。 谢茉一一认真仔细回答,说她最近很好,跟卫明诚很好,过得很好,已经适应这边的生活,重新布置了房间,找老乡做了布鞋,在院子里种了蔬菜;跟邻居和新认识的朋友一起下饭馆,无意间撮合了一对很棒的年轻人;赶过几次农村集市,骑新买的自行车和卫明诚去县城拍照、购物、闲逛,卫明诚现在之所以没一起来,是去县城取照片了,甚至还提了一句卫明诚今早煮的面条里“妈妈牌”更进了一步。 章明月听得专注,时不时接一句,母女俩你来往,传递对彼此的惦念。 “您跟爸爸呢?身体还好吧?工作忙不忙?可千万注意身体。爸爸是不是又去单位加班没在家休息?” 章明月像她那般细致回答。 “您多劝劝爸爸,休息日至少歇息半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章明月:“你爸在家也闲不住。” “可他在家您一转眼就能瞧见。”谢茉俏皮笑说。 章明月笑斥:“你这丫头。” 咬了咬唇,谢茉喜滋滋对章明月说:“妈妈,我工作定下来啦。”语气仿若考了高分向家长炫耀的小孩子。 章明月询问原委,听过后忍不住语带骄傲道:“我女儿,真棒!” 紧接着,她又叮嘱:“这边看不到报纸,你把那篇得奖文章写下来寄到家里,我要读读,你爸爸一定比我更急迫。” 谢茉乖乖应下。 诚然,谢茉如今的工作主要是写稿,可公社有别于报社,需求的稿件着重点不同,况且权利机关内各类问题更多更复杂,章明月难免操心,言语殷殷地提点谢茉。 余下的电话时间,谢茉一直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