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当初她带着还是孩子的曲溪到处躲藏,一向被各种事情束缚住的她其实很享受那段日子。

    潇洒得毫无顾忌,自由自在,时不时还捉弄一通神庭的那帮人。

    直到后来被路威希尔亲手捉回去之后才总算结束了那段旅程。

    临走之时,她将曲溪交给了她的父母。

    可那却正是一切灾难的开始。

    他背叛了她,在她最狼狈最痛苦的时候,他以爱的名义背叛了她。

    可笑至极。

    “001,动手。”

    冉柏文眼睫颤了一下,还未有所反应的时候身体忽然动弹不了丝毫。

    陶燃起身,从旁边抽出一把匕首来。

    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冉柏文,语调轻慢。

    “曲溪,你自以为是的深情可真够恶心的。”

    她弯腰靠近他,嗤笑道:“当初和姚心里应外合让我的父亲死在战场上的时候,你自以为的爱在哪里呢?”

    曲溪的瞳孔颤动了一下,眸底的情绪剧烈而又挣扎。

    陶燃不在意,她知道现在无法杀死曲溪,但却可以让他在这个世界的躯体死无葬身之地。

    散漫的勾了勾唇角,她将匕首塞进曲溪手中。

    他似乎猜到了她要干什么,瞳孔急急缩起,颤抖得厉害。

    喉咙里面挤出了几道破碎无意义的低吼,眸底的祈求逐渐一点点逸散开来。

    可陶燃像是没看到一样,一点点带着那匕首移向自己的心脏处。

    “你不是要和神明作对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噗呲。”

    刀尖刺破血肉,鲜血瞬间就濡湿了陶燃的衣裳。

    可她依旧在笑。

    在痛意的逼迫之下,她眼里面的疯狂一点点挣扎而出。

    “你现在无法离开这具身体吧,不要着急,你只要吊着一口气,你就得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呲!”刀刃进得更多了。

    曲溪眼睛挣得通红,从喉咙里面艰难的挣扎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不……”

    鲜血顺着匕首流到了曲溪的手上,陶燃看了便轻笑了出来。

    “曲溪,我真后悔当初把你捡回去。”

    “不……”

    大滴大滴的泪珠从沾满血丝的眼中滚出来,水意堆积在眼尾的时候,像是血泪一般。

    可陶燃没有丝毫怜悯。

    她将桌上的茶杯扫在地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来人!救驾!”陶燃脸色苍白至极,出口的嗓音都有些颤。

    守在外面的侍卫第一时间便冲了进来,看见陶燃胸口插着的匕首之后惊骇得大喊:“太医!快去叫太医!”

    燕长清先前听闻陶燃单独召见了冉柏文,心中酸涩,又怒又气,当即丢下一众大臣便往着兴庆殿而来。

    不过才挨近了一些,便看见一众锦衣卫严正以待,还有人大呼叫太医。

    那一瞬间,燕长清心脏似乎都跳到了嗓子眼,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是狂奔向了兴庆殿。

    推开人群,在见到里面的那一幕之后他几乎目眦欲裂。

    倒在血泊之中的陶燃胸口插着一柄匕首,脸色苍白,胸腔的起伏近乎于没有。

    好像……好像没了生息一样。

    “不要……”燕长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的,唇瓣抖得厉害,踉跄着跪在陶燃旁边。

    眼泪无意识的掉着,像是没了魂魄一样,无措到像是一个孩子。

    陶燃眼睫颤了颤,张口想要说话的时候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太医呢?!太医!!”燕长清哭喊着,手脚发抖,看着陶燃伤口上不断溢出来的鲜血绝望而恐惧。

    赶过来的十多个太医看到这一幕之后脸色大变,纷纷围过来赶紧为陶燃止血。

    一天一夜的折腾,总算是保住了陶燃的命。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老太医呼出一口气。

    可总算是抱住自己的脑袋了。

    他战战兢兢的瞥了一眼守在旁边的两尊大神。

    床上那位躺了多久,这两位便不眠不休的守了多久。

    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像是被抽尽了所有生机一样。

    老太医暗暗叹息一声。

    情之一字,害人哟。

    “太子殿下,侯爷,陛下性命已无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燕长清眼中全都是血丝,下颌也冒出了短短的胡茬。

    此时像是绷紧的弦一样,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让他的理智彻底绷断。

    旁边的林白意同样。

    顶着巨大的压力,老太医额角又冒出了些冷汗。

    稳住声音,他斟酌着词句说道:“陛下被伤了根基,虽说性命无碍,但此后恐就要用药养着了。”

    在那样恐怖的视线之下,老太医剩下的话都不敢再出口了。

    原本陛下就积郁在心,又遭了这一劫,就算调理得再好,也不过十多年的光景。

    倘若照顾不当,也就是这三四年的事情。

    可现在这两位神经明显被绷到了极致,比床上那位还受不得刺激。

    是以老太医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寻思着等他们冷静一点之后再说清楚。

    第166章 囚徒(32)

    昭狱之中。

    昏沉的空间里面全都是刺鼻的血腥味,烙铁烫过皮肤的腥臭带起了一阵闷哼。

    坐在红木椅上的燕长清垂着长睫,精致完美的五官如同被盖了一层霜雪一般冷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