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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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再用力捏着。 她感受虫子在那团纸里爆浆、炸开、脓液四溅。 但她尤嫌不够。 过度恐惧使她把那团纸扔到地下,用用脚来来回回碾过好几遍,方才安心。 而老季,只是在她把纸扔到客厅时,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不是自己能做到吗?” “还有我大一那个雪夜,小电驴半路爆胎,给你打电话,你让我自己想办法。” 江宁鲜少有下雪的时候,但那年冬天却来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车子爆胎,她被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外。 她知道,没人会帮她,可雪实在是太大了。 她给老季打电话,没用。 她甚至给秦屿打电话,收获的,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她忍着想哭的冲动,咬着牙,顶着风,顶着雪。 她一步一步从郊区推到了学校。 学校门口,有个蹲在那等她的姜蒁。 一路上,她没哭,她觉得经历过这件事,她顶天立地。 可看到姜蒁的那一瞬,姜蒁把热水往她怀里揣的那一刻。 很没出息的,她落下泪来。 她想,她还是不够坚强。 “从小到大,诸如此类你让我自己想办法的时候,数不胜数。” “所以你在怪我??” “现在在这指责你老子!?” “怪我没帮你!?” 老季像是被踩到痛脚一般,神情激动地指着她叫骂。 下一秒,李女士挡到她身前。 看吧,总是这样的结果。 她固执地与老季对视,压住喉间发酸的哽咽:“不,爸,我想说的是——” “那些所有我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我都自己过来了。” “我所有决定,我自己能做,能承担。” 像是被她气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李冷笑一声,别过头又转过来:“行,你就是想考你那个破专业!” “考吧,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去考吧!” “考了就别回这个家了!” 转头坐到沙发上,低头掏出手机,连眼神都不稀罕分给她一点。 用这个威胁她,又用这个威胁她。 弯腰拿起茶几上的资料,她转身就走,却被李女士扯住了包。 她明明有刻意避开。 “知春别跟你爸置气,说两句软和话,都退一步。” “妈,没必要,我决定好了。” “拦她做什么?让她走!” “划拉——” 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嗡——” 巨大的耳鸣声如潮水般向她袭来,仿佛把她隔绝到另一个世界,李女士嘴唇在动,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光洁瓷砖反射主灯的光晕,晃得她眼晕。 一地的零散物件,就好像她总是过成一地鸡毛的人生。 她看到李女士蹲下,帮她捡着东西。 她愣愣站着。 忽而,一声爆喝划破两个世界的隔阂,耳鸣在此止住。 “你给她收拾什么!?让她自己捡!” 而李女士,却默默把所有收拾好,拿起个纸盒,一次一顿读出纸盒上的内容:“左甲状腺素钠片。” 而后,仰头问她:“乖乖,你咋有这个药?” 李女士手里拿的是她吃的雷替斯。 激素药。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我在吃,我甲状腺没有了。”她看着李女士一下煞白的脸,莫名的,她生出两分报复的快感。 “前段时间查出甲状腺癌。”她云淡风轻地开口:“我把甲状腺给切了。” 李女士口唇翕动,没说出一句话。 她抬眸看向不知何时站起的老季,恶劣地扯出个笑:“没事儿,爸你说过,我自己能做好。” 老季沉默下来,一句话没说。 但她尤嫌不够。 一把扯开衣领,把那块遮掩住,带着弧度的,半圆形的疤痕暴露在惨淡光线下。 尽管已经过去好久,雪白的皮肤上,仍有一道突兀的,丑陋的,正在淡去的疤痕。 像是看不清,老季上前两步,又生生止住脚步。 季知春固执地看向老季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这场无声的对峙,不知过了多久。 老季方才对上她的视线,嗫嚅半天,轻轻问出一句: “疼吗?” 疼吗。 两个字。 就这两个字,轻而易举地将恶意压下去的酸涩,尽数翻涌上来。 猛地别过脸去,她睁大双眼,不想让快速积蓄在眼中的热意落下。 一把夺过包,一句话没说,季知春夺门而出,一头冲下楼梯。 她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 为什么要管她疼不疼? 她疼不疼很重要吗? 那么多年也没管过多少次! “嘭。” 她直直撞入一个怀抱, 一个夹杂深秋凛冽寒意的怀抱。 熟悉的木制香慢慢包裹住她。 她埋进这个令她安心的怀抱, 而后, 慢慢抬起头,在这个被水光模糊的朦胧世界,老楼道忽明忽暗的照明灯,照亮了牧野侧脸。 他半垂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掩去眸中神色,只能感受到—— 他认真注视着她 随后,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后颈,将她按入这个充满暖意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