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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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砚感慨:“传说中的‘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是不是就这样呀?” “四哥是粗人,不懂这些俏皮话。”他转过身,含笑系上了腰带。 这是雪砚第二次和丈夫上街。心情仍不减新鲜与快乐。像在补过她的童年,瞧啥都是活泼的,可爱的。天公也很作美。万里晴柔,长天如洗。 两人没坐马车,散着步出了将军巷。漫无目的地游弋在市井深处,不经意地瞧见一些民间风物,能稀罕上好半天。 雪砚太享受这感觉了。同样是春天,大街上的春光和家里的不一样。少了一份华美和精致,却更闹腾,更盛大。有滚滚红尘的烟火气。 再瞅一眼身边的男人,沉静而又威猛。是这红尘中她的爱侣。 这真是雪砚最满足的一个生日了。 在外要端着仪态,不比家里说话自在。说笑时也轻声细气的,如此倒更增了亲密贴心。她半遮半掩地问:“四哥,这就是谈情说爱的感觉吗?” 四哥把脸别开,忍住了笑:“都老夫老妻了,不害羞。” “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么?”她故作正经地说。 他偏头瞥她一眼,“......什么?” “别人家的夫君也都像你这样好,这样优秀么?我觉得一定不可能的。” 笑意在他嘴角一闪,又憋回去了。 他表示不吃这一套。“嗯,知道你嘴甜。差不多可以了。” “你对我这样好,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要一百倍地宠你。”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忽然一恍惚...... 老天爷,说起来她好像并不知道四哥的生日?这真是太大的纰漏了。“噢呀,今天的天好蓝哦。四哥你看,那河堤上的柳树好绿哦,芽儿嫩得像茸毛!” 周魁打量忽然活泼得可疑的爱妻,“是吗,府里的柳芽不够嫩?” “也嫩。哇,真美啊,你要不要赋诗一首?” 周魁微微一笑,“王雪砚,你该不会连我生辰都不知道吧?” “瞎说......我有那么不像话?” “是哪一天?” 雪砚疯狂眨眼。一年三百多天猜哪一天好呢?这是她做过最难的术数了......憋了半天,不得不陪了个低人一等的笑脸,乖得要融化了。 这就叫乐极生悲,急转直下吧? 好好的忽然挖一个坑把自己埋在了里头。 丈夫板着债主般的高傲嘴脸,瞪她半天后,冷冷地总结了一个人生的大道理: “看明白了吧?嘴越甜的人越无情。口中天花乱坠,心里根本没到那份上。而有一些人虽然脸是冷的,心里什么都为你想到了。” 雪砚又矮了一截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欠了他几百万两似的,“所以,好四哥,你到底是哪一天下凡的呢?” “婚书你都没看?” “哪有心思看?那时一想到要嫁给四哥,就只顾着傻乐呵了。做梦都要格格地笑醒。” 周魁眼皮一跳,充满嘲讽地说:“是整天以泪洗面,梦里也在哭吧?” “好吧,那时的我没见过世面嘛。现在是真笑醒了。谁要把你抢走我绝对不依。” 他停了步,以一种酷酷的嘴脸注视着她:“......说吧。” “什么?” “说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雪砚一乐,眉花眼笑,“你怎么好人不学,学我呀!” 他环顾四周无人,把她牵到了河堤柳树下。双眸灼灼的,像个霸道的债主:“你给我快说。” 雪砚的脸红得晶莹了,眼里有了千尺深的桃花流水。 说就说,有啥了不得的? 她含笑凝视他,轻轻道:“咳......我生是周魁的人,死是周魁的鬼。” 丈夫的眼睛泛起了璀璨的星光。喉结在脖子上打了好几个滑。还没张嘴,脸上已涨得发紫了。过了一会也轻声说:“生生世世,我周魁非卿不娶,只认你一人。” 这话让雪砚一箭穿心,听得傻了。 他低头在她腮边亲了一口,小声说:“宝贝儿,这才叫谈情说爱呢......生辰快乐。” 雪砚浑身滚烫,被一反常态的丈夫撩得裂开了。体内汩汩涌出了滚烫的岩浆。“啊,四哥,你太会骗小姑娘了。能......能不能再说一遍?” “不说了。”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威严嘴脸,“这种话,我一辈子只说一次。” “......可我一听就上瘾了。” “哼,没有了。下辈子再说。”他傲骄地瞥她一眼,“我生辰是九月二十五,记住了?” “......” 两人离开河堤时,各自一张酡红的脸。像偷了一次情,像醉了一次酒。新婚爱悦所散发的浓烈芬芳,赋予了柳堤无限诗意。 一切都有了美不胜收的模样。 ** 一路谈情说爱,两人齁了一肚子糖。 兜来兜去,转到了西大街上......这里人多,各自端起了极端庄的仪态。 雪砚也把面纱系好了。 相较于冬日,繁华热闹更盛一层。只能用“鼎沸”一词来形容了。红红火火,铺天盖地。卖艺、打擂的,斗鸡、角砥的,杂货、手艺人......各路能人在大显神通。 走上三步就能瞅个新鲜。世界的精彩无穷无尽,叫她来不及看。周魁见她举着清亮的眼睛,到处骨碌碌地打量,忍俊不禁,又无比怜惜。 “四哥,你在笑什么?”雪砚问他,“笑我没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