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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换衣服去了。” 又看到严煜也是湿个精光,便体贴地和严煜说, “叔叔,你跟我回家吧,我找身衣服给你换上。” “你不怕我是坏人?” “那你是吗?” 严煜没想到孩子如此直白,愣了愣,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 沈桓撇撇嘴,露出一个酒窝,玉雪可爱。那有些柔和的下颌,像极了…沈云。 严煜揉了几揉太阳穴,想来近五年没见到故人,想念久了,才会从一个孩子身上找到些许影子。 “我说我不是坏人,你就信嘛?” “说不说由你,信不信由我啊。” 沈桓一脸嫌笨地看着严煜。 “…” 真是无从反驳的一句话。 这孩子充其量也就是三四岁的幼龄,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老成。 严煜一路上看着沈桓的侧脸,越看越晃神。那双眼睛,眸底的神色,他肯定地觉得像极那帝座上的人。 沈桓家离店铺有几个拐角两座桥的脚程。幸得他没有继承他爹不认路的毛病,路上领着严煜径直到了家。 严煜并没有璟泽的细致,到了沈家只是觉得舒服凉爽。 严煜看到了沈桓后肩上那朵六瓣梅。 “桓儿,你身上这个是胎记吗?” “嗯,是胎记。” 这个是梅家的传承标记,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梅家的族谱严煜看过,在世的梅家人除了他的师傅,只有宫里的那位。他这几年都陪着师傅闭关养伤,那这孩子莫非是宫里那位的私生子。 “桓儿,你今年几岁?” “四岁了。” 这年龄也对不上啊。这孩子要是四岁的话,那他娘五年前就和那位好上了...可那会正好是那位痛不欲生的时候... 沈桓见严煜在一旁发呆,问道,“叔叔,怎么了?” “没事没事。” 严煜这才想起来还没给孩子穿好衣服。 两人换完衣服,沈桓看没多久店铺就要关门打烊,就说不过去了。严煜便自己走了,有些心事重重,原想回客栈,可沈桓的身份实在是让他有刨根问底的冲动,又去了回春堂。 正巧店里接近打烊,长工伙计都回去了。大堂里没有人,严煜自己撩了帘子就进了后堂。 沈云正在料理最后一个病人。 此刻,严煜在近处才觉这背影实在是像极了沈云,还有手法。但同为医者,他明白问诊时最忌被打扰。于是先按下心中的疑问,倚在树旁等着。 “好了,这几日注意卧床静养,不要提重物。” 听这声音,严煜越发肯定起来。 沈云正送病患出门,转身便看到树边的严煜,顿时脸上血色全褪,像是说了什么弥天的大谎被戳穿了。 严煜看到了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他是个江湖中人,见过一些为了逃避仇家诈死,易容易名重新开始生活的人。 尤其在他刚刚见了这大夫下针的手法,他可以肯定是沈云无二。沈云下针时有个小动作,大拇指和食指会捻着针转三圈半。 五年前,谁都没有真正见过那人的尸体,最后带来的消息是在洛阳养老的前任宰相,将儿子葬在了沈家的祖坟里。 “这位公子,我们店铺关门了,若您要看病,请日后再来。” “子逸。” 沈云心头一跳,他早就猜到瞒不过严煜。说来也巧,他回京这么多日子,一直没遇上严煜。不在官场后,这太医院的消息也自是闭塞不通。虽说与璟泽有着联系,可他贸然问出口严煜之事,不过是徒增璟泽的怀疑。 近来发生这么些事,孩子又已在腹中稳定下来,与苍竹约定好不日带着沈桓启程回玄心谷。谁知,这时遇上了故人。 “公子,我姓沈,不姓梓。” “那好,沈子逸。” “公子,我姓沈,复名逸之,想来你是认错人了。” “沈云,我知道是你,你不认也没用。我看到你下针的手法,全天下除了玄心谷第十一代传人沈云不会再行这种针。” “...” “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就是会几手普通的岐黄之术,你说的什么谷,什么传人我真的不认识。” 严煜突然抓住沈云的右手。 “你这里有一块很厚的茧子,是常年捻着针转圈磨出来的。” 沈云低着头,不敢直视对面之人。 “好,那你看着我的眼睛承认,说你不是沈云。” 过了半晌,沈云垮了肩膀。 “承安...” 严煜听了这一声,跟抽了丝的柳条似得晃了两下,得意地说。 “我就知道。”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他知道了么?还有桓儿是怎么回事?” 沈云听得一串的问题,知道不解释清楚,来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把严煜带回了家,苍竹已是备好了饭菜,见到严煜来此也是明白已被识破。吃完饭,带着沈桓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就睡了,把院子留给了沈云和严煜。 沈云觉得有些无从说起。 严煜却急于知道内情因果, “桓儿是不是璟泽的儿子?” 未曾想严煜一上来就是沈云一直刻意逃避的话题,直觉就想摇头。 严煜接着说, “你别说不是,我给桓儿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他的胎记,你知不知道这个胎记是梅家的传承?” 沈云错愕,他虽知道璟泽右肩处也有这样一个印记,但并不知道梅家的事情。 “那桓儿的娘亲是谁?” 沈云难以启齿…他以男子之身逆天行事,本就是在违逆人伦。虽说他并不看重世俗礼法,但这等事情多少总是失了尊严。 严煜看到沈云一副欲言又止,面有难色的样子,突然想到什么,猛扣着沈云的肩头。 “是你,是不是?” 严煜自也是熟读医书,又爱钻研些杂学偏门。他曾读到书中记载,百年前曾有男子好龙阳,又是医学奇才,研制出一味可令男子承孕的药。但是,代价惨重,胎死腹中占多,平安生产的寥寥无几。 沈云点了点头。 严煜大惊失色,连退两步。想不到,他的眼前竟有一个以身试药还成功了的例子。 “璟泽呢,璟泽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 沈云见严煜惊得回不过神,想到自己当初发现怀了桓儿时,相较之下还算是淡定的。或许是他…潜意识里是期待着这个孩子。 “你既…当初为何要假死,你知不知道…他得知这消息时,把自己笼闭在宁云宫里不吃不喝七日。我知他这样已临界极限,强行破门而入。 一室的幽暗,他抱着你的遗折颓唐地坐在一角,满地的酒瓶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一头的发…全白了。 神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