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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就让事情失控了这么久都没注意到呢?

    “阮泽,”沈苑犹豫半晌,寻找着最合适的说辞:“我当你是朋友。”

    当然,你那么好心,当然拿我当朋友,是我不配做你的朋友,阮泽痛苦的想,也不想做你的朋友。

    “……对不起。”

    沈苑头痛,“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哎!怎么说呢,我这个人……”

    阮泽后退一步,看着沈苑纠结的表情,悲伤和绝望才后知后觉的席卷了先前被痛苦所麻痹的躯体,他从来都没打算过让沈苑这样为难,他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住痛哭出声了,只能靠在门上,门把手硌着他的腰也不在乎,为了掩饰哭腔,他尽量轻地说:“我会尽快搬走,你如果不喜欢的话,工作也……”

    “阮泽!”沈苑皱眉,水瓶砰地一声落地,他上前两步紧紧站在阮泽面前,伸手握住了他手腕,吼他:“你在说什么?”

    阮泽被他因为拿过冰水而变得同样冰冷的手一握,心中却似有火在烧,再也忍不住,仓皇的一低头,眼泪就狠狠的砸了下来。热烫的泪滴在沈苑冰凉的手背上,犹如一只不断收紧的手握住了他心脏,他叹了口气,语气缓下来,另一只手摸了摸阮泽低下去就只到自己胸口的头顶,“哭什么?我欺负你了么?”

    阮泽拼命摇头,鼻音浓重地说:“没有。”

    分明在停车场的时候,沈苑一瞬间也想过不如让阮泽搬出去算了,可等阮泽自己说出这话来了,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愿意。

    “算欺负了吧,可我当你是朋友,你就不能拿我也当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阮泽的错觉,他竟然从沈苑的话音里听出一分微不可查的……委屈。

    听他这样问,阮泽的心就剧烈的疼了一下,从胸口一路传到指尖,疼的几乎站不住了。原来他对自己,也是有些感情的,不过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感情。

    “不能。”阮泽说。

    之前可以藏着不说,但既然已经被发觉了,他不愿意欺骗沈苑,也不愿意玷污了自己对他的感情,过了九年,从热烈烧心到浓烈入骨,早就没法剔除、或是转变的感情。

    沈苑拽了一把阮泽的手腕,有些泄气却坚持道:“之前,可能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

    阮泽急了,“你没错,错的是我。”

    他抬起头,沈苑才看见他布满泪痕的脸和通红的眼,只觉胸口一闷,脑子却不乱了,语气更缓地道:“你听我说。咱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小五个月,也不短了。你是林立这么多年的同学和好朋友,来上海又是我俩一力劝的,他之前也嘱咐我让我照顾你。”

    沈苑顿了顿,忍不住用拇指给他擦了眼睛周围的眼泪,继续低下头看着他眼睛说:“虽然比不上你俩十几年的交情,但这段时间,我是真想跟你做朋友的,没有故意用上司的身份欺负你。”

    “……”听到这里,阮泽突然有点困惑。

    “我这个人习惯得寸进尺,别人退一步,我进三步,我也是刚意识到我最近饭也很少做了,房间也大多是让你打扫,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没注意,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沈苑像是不好意思了,“但我可以保证,是我本来就这么懒,不是因为给你发工资才这样的。”

    阮泽眨眨眼,被门把手硌着的腰这才感觉到疼,他往前一步不再靠着门,沈苑立刻退开一些,说:“所以你不用怕我,哎……怎么说,就是别把我当成老板,吃饭也等我,下班我没说就不敢走,我……”沈苑问:“我没那么可怕吧?我骂过你吗?”

    阮泽还没说话,他就急着认错:“是,我刚才是有点儿凶,也不该随便说让你搬出去的话。可天儿那么冷,我看你在停车场等了四五个小时不敢动,才、才急了。”

    然后可能是为了找回点面子,他强把声音抬高一些,理直气壮道:“可你就没错吗?我,沈苑,掏心掏肺跟你交朋友,你倒好,把我当老板,成天战战兢兢的,就差溜须拍马了。让我习惯了这种好,越来越过分,没准哪天你不愿意这样了,突然来跟我说‘沈苑你真过分,老子不干了,要走人’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苑说:“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呢?”

    沈苑其人,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剖析过自己的坏毛病,也没这样服过软,也是对着一言不合就流眼泪的阮泽,他才能说的出来。但解释也解释了,错也认了,阮泽还是愣愣的,平时总穿的一丝不苟的衬衫都皱了,哭过的样子分外可怜。沈苑拽了拽握着他的手腕,表情纠结,脸稍转到一边不看他,别别扭扭地问:“咱俩这算和好了吗?”

    阮泽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揉了揉眼睛,带着鼻音说:“算。”

    第十章

    沈苑其人,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剖析过自己的坏毛病,也没这样服过软,也是对着一言不合就流眼泪的阮泽,他才能说的出来。但解释也解释了,错也认了,阮泽还是愣愣的,平时总穿的一丝不苟的衬衫都皱了,哭过的样子分外可怜。沈苑拽了拽握着他的手腕,表情纠结,脸稍转到一边不看他,别别扭扭地问:“咱俩这算和好了吗?”

    阮泽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揉了揉眼睛,说:“算。”

    气氛非但没有随着阮泽说完“算”而缓和,反而愈发尴尬了起来。他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两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五十岁的大男人,大半夜的像小学生一样置了一场几乎算是“鸡同鸭讲”的气,现在倒还像模像样的原谅上彼此了。

    阮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头,虽然没哭多久,但也太不正常,现在不敢面对沈苑,怕他真察觉到什么,就绕过人低着头往里走。沈苑也自觉没意思,摸了摸鼻尖看他上了楼,自己也跟着上去。

    过了几天,下班前沈苑跟林立打电话,说完正事,那边提起阮泽,问他最近怎么样。林立知道他俩在一块儿住着,开始说的是暂住,等阮泽慢慢找房子,结果过了几个月,什么动静都没有,他也就没再多问,这回沈苑自己提起来,说阮泽就在他这儿住了,叫林立别多嘴到阮泽跟前说什么找房子的事。

    林立心道那也得阮泽听我的才行啊,嘴上说:“我没事儿闲的是不是?要我说,住你那儿也可以,你别欺负人。”

    沈苑心里一突突,以为他莫名其妙发疯的事被阮泽说给林立了,但又觉得阮泽不像会主动说这种事的人,只好忍住心虚,装着强硬地问:“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