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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不约而同咽口水,忘了避让来来往往的车马。 杨知恩上前斥退几个挡路的平民,牛车重新慢悠悠摇晃起来。 裴英娘想让随行的宫人帮忙买几个芝麻胡饼,目光扫过沉默不言的李旦,没敢吭声。 宫人带着天帝和天后的口谕叩门,应门的裴家僮仆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跑进后宅叫人。 李旦让裴英娘进屋和父母拜别,他留在前堂等候。 她这么小,就必须离开亲生父母,肯定要哭哭啼啼,他不想掺和进去。 裴英娘苦笑,她才不会因为辞别裴拾遗哭天抹泪。 转过回廊,踏进后院,台阶下立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 马驹没有配笼头,不能骑乘。 裴十郎围着小马驹转来转去,手里拿着一条鞭子,时不时对着小马驹抽两下。 看到裴英娘,裴十郎抬起下巴,得意洋洋道:“叔父给我买了匹好马!叔父还说,你下次再敢碰我一根指头,就把你关进柴房里,不给你饭吃!” 昨天武皇后离去后,裴十郎仍旧哭闹不停,裴拾遗为了哄他高兴,带他去骡马行挑了匹乖顺的小母马。 裴英娘冷眼看着小马驹。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裴拾遗得罪武皇后,然后她被武皇后带走,一夜未归,说句生死未卜也不为过。 裴家却无人关心她的死活,裴拾遗作为她的亲生父亲,竟然还有心情带裴十郎去逛骡马行。 原本心底还有几分不舍,现在连那最后一点亲情也彻底湮没,裴家唯一让她留恋的,大概只剩下蔡氏亲手做的寒具和粉糍。 裴英娘撇下趾高气扬的裴十郎,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收拾行李。 宫里少不了她的吃穿,她的衣裳首饰和宫里的东西比起来,实在寒酸,基本上不可能再有穿戴的机会。但起码要把贴身的用物带走,免得便宜裴十二娘。 使女半夏从僮仆口中得知裴英娘安然归来,惊喜交加,进屋帮忙收拾箱笼。 她两只眼睛肿得核桃一般儿。 裴英娘问过才知道,原来半夏以为她被武皇后抓进宫折磨,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偌大的裴家,还是有人惦念她的。 裴英娘幽幽地叹口气,“你愿意跟着我进宫吗?” 李治看她年纪小,怕她不习惯宫里的生活,特意交待她,如果舍不得从小照顾她的裴家女婢,可以挑两个婢女一起入宫。 半夏抬起头,呆了半晌,才想起来给裴英娘磕头:“十七娘,婢子愿意!” 裴英娘眉头一皱,发现半夏脸上有几道清晰的指痕:“谁打你了?” 半夏吞吞吐吐,不肯说。 裴英娘合上红地绘穿枝芍药花漆盒妆匣,“你是我的婢女,代表的是我的颜面,如果你真犯了错,也该由我来惩戒。” 半夏瞪大眼睛。 裴英娘接着道:“你只有这点胆量,还怎么随我入宫?” 她进宫,可不是为了受气去的。 她不会忍气吞声,她的使女也不能随便被人欺负。 武皇后想要的,是一个聪慧有胆气的帮手。她脑子笨,才智有限,年纪又小,不可能成为武皇后倚重的心腹爱将,但至少要讨得武皇后的喜欢。 所以,她不能一味老实。 半夏说出实情:“昨天婢子替女郎拦着十二娘,她没处撒气,抓着婢子打了两巴掌。” 裴英娘记在心上。 收拾好行李,她去正堂向继母张氏拜别。 张氏是个没主意的人,跪坐在簟席上,神情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裴英娘行稽首礼的时候,她眼圈一红,颤声道:“小十七,宫里可比不得家里,天后说什么,你就应什么!以后没人照应你,凡事只能靠自己,你千万要好好的啊!” 裴英娘鼻尖微酸,张氏是裴拾遗的续弦,平时对她不坏。 张氏还想和她说几句掏心窝的心里话,一个梳单髻的婢女突然一头扎进正堂,脸色仓惶,满脸是泪:“十七娘,快跑!郎君要杀你!” 是半夏。 廊檐深处脚步纷乱,裴拾遗双眼发红,鬓发披散,提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向正堂走来。 裴十郎和裴十二娘跟在他身后,目光畏惧,又隐隐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兴奋雀跃。 张氏吓得手足无措。 裴拾遗一脚踏进内堂,咬牙切齿,声如洪钟:“我们裴家满门忠烈,誓不与妖妇为伍!十七娘,你外祖父和舅舅都死在妖妇手中,怎能自甘下贱,认妖妇为母?阿父不忍看你被妖妇利用,只能亲手了结你,才对得起裴家列祖列宗!” 剑尖对准裴英娘,随时能一剑斩断她的咽喉。 张氏大哭起来,直起身爬到裴拾遗脚边:“郎君,小十七才八岁呀!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怎么敢违抗天后的旨意?” 裴拾遗不为所动,一把推开张氏,举起宝剑。 剑尖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裴英娘顾不上穿鞋履,转身就跑。 前院已经被仆从挡住了,正堂有两道小门,通往张氏的宅院。 那是她唯一的生路。 她一边奔跑,一边朝半夏示意:“去前堂找殷王求救!” 她才八岁,怎么可能跑得过人高马大的裴拾遗,只能拖延时间,等李旦领人进来救她。 半夏一抹眼泪,抬脚飞奔。 裴十郎和裴十二娘双手叉腰,挡在她面前,“叔父说了,谁也不准踏出内宅一步!” 半夏目眦欲裂。 裴十郎冷哼一声:“裴家由叔父说了算,你敢不听话,我让叔父把你卖到波斯去当女奴!” 半夏冷笑不语,拔下发间的银簪子,直接刺向裴十郎的右眼。 女郎危在旦夕,她必须尽快找到殷王! 谁敢拦她,她就和谁拼命! “啊!”簪子一头又尖又利,直直往眼瞳刺来,裴十郎吓得肝胆俱裂,一蹦三尺高,“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半夏趁机脱身,路上的仆从看她状若疯癫,不敢上前拦阻。 有人悄悄给她指路:“殷王在前堂。” 前堂地上设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