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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全都集中在这名骑马来报消息的士兵。 士兵喘着粗气,惊魂未定道:“孙大人,城外流民堆里发生了暴-动。” “什么?发生暴动??”孙智心震惊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自语道:“不可能啊,已经都派人去说,会将他们安置去阳州,船都准备好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动乱的?” 段枢白他们也同样不解。 士兵慌慌张张道:“是、是派人去了,但是难民里有人造谣,说孙大人是打算将他们哄骗上船,继而凿船伪造事故将他们葬身江海,他们一听这个,激动的人群就不管不顾了,带头者集结了一伙人,打杀了去传话的官兵,还抢了他们手中的武器,说是要攻进城来,和我们鱼死网破。” “他们现在正在城门口嚷嚷呢!” 孙智心大骂一声:“荒唐!” 段枢白不可置信地翻了一下眼球,抓住那士兵的手问道:“我不是说了要让城里的精锐去传话吗?怎么还被一群饿着肚子的难民给截杀了?” 那士兵颤抖的瑟缩:“那群流民们狠起来不是人,据说他们饿狠了连人肉都吃,而且他们是西边兼州来的,比我们要高壮不少,我们哪里抵抗得住……” “那群人眼睛和狼一样,我们看着就害怕,不敢上去。” 听了这一席话,宣州的官兵居然是这幅德行,段枢白低声咒骂一句,我服! 孙智心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跟段枢白说道:“现在你应该能知道为何我不敢轻易将流民放进城。” 朝廷重文轻武已久,多地吃空饷严重,宣州地处繁华富饶之地,靡靡之音不断,安逸懈怠,久不打仗,宣州官兵疏于训练,一些刀枪都不会使的也充作官兵,可想而知,他们的防御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能随意舞刀弄枪玩点假把式,已经是这里的精锐。 若是将那群流民放进城来,一个闹不好,在城里掀起暴-乱,城里的官兵哪里控制的住。 段枢白闭了闭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后,睁开锐利的眼睛,吩咐道:“去叫我的人马过来,等会我亲自带人去会会这群暴民。” 萧玉和拽着他的袖子,“夫君,我——” 段枢白将他送上马车,抚摸着他的头,温柔笑道:“玉和,你和秋然先坐马车去码头,夫君一会儿就过来,我们一起坐船回小木楼。” 萧玉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红着眼睛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留在对方身边也没用,反而还是拖累。 先前在阳城,听说他独自带着二十几人去抵抗暴匪,萧玉和那会还不觉的什么,这时听段枢白等下去要去对抗吃人肉的暴民,就算平日里听人夸他有多英勇多厉害,哪怕是能以一敌百,他也担心害怕的不行。 “你小心一点。” 段枢白闻言宠溺地一笑,倾过身体在他白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放心,你在马车上睡一觉,睡醒了夫君就回来陪你。” 萧玉和紧抿着嘴唇,他哪里睡得着觉。 段枢白最后摸了一下他的头,转身下了马车,孙智心也在调动人马,他看向段枢白说道:“我和你一同前去。” 出了这种乱子,作为宣州父母官,孙智心怎么能退缩。 孙夫人在后面同样叹息忧心不已。 “好。”段枢白视线扫过孙智心,最后停在不远处的符千席身上。 他手一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也跟着一起去,去见见那群你想偷放进来的流民。” 符千席神色凝重,这一回,他倒没有跳脚起来愤愤道:去就去!。 段枢白和他带来的二十多名老兵回合,伙同建兴的两百名士兵,外加孙智心和符千席,一起去往建兴西北边的城门查看情况。 城外已经簇拥起一大堆蚂蚁一样的流民,穿着衣不蔽体的破烂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如同水草,叫嚣最严重的那伙人手里拿着刀枪还有木棍树枝,有一些人,手上甚至还拿着石头。 “城里的狗官快点把门打开!!” “狗官使奸计打算将我们沉船,想要活下去,就得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我们打进城去,就能有东西吃了!” “兼州的兄弟姐妹团结起来!!我们一起把城门撞开!!” 隔着一道城门,段枢白他们都能听到城外喊声震天的叫嚷声。 门外的领头人,名叫郑立,正是他撞破了孙大人计划沉船害死流民的“奸计”,他原本是兼州某个村里好逸恶劳的二流子,被家里人宠坏了,还好赌博,平生惯常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此时他满嘴的口号话语煽动人心,带的流民群情激奋。 他满眼精光,他被人簇拥着,他是他们的领头人,郑立心情激动不凡,这是他一生最荣耀的时候。 “我们一起把城门撞开!!!” “砰——” 在热火朝天的喊叫声中,城门咔嚓吱呀几声响动后,被里面的人拉开了。 第35章 处理 巨大的城门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 模样英俊, 身着红黑戎装的男子提着银枪率先走了出来,他脑后被镂空金冠高高竖起的长马尾随风飘摇, 男子后面,还跟着二十多名同样高壮的北方猛士。 郑立眼见城门开了, 眸中闪过一丝喜意, 振臂高呼:“城门开了!我们一起攻进去, 杀了狗官!” “只要进城我们就不会饿肚子了!!!” “兼州的兄弟们冲啊!” 应声者寥寥。 段枢白大步向前, 红色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凤眸定定地扫过眼前这一批流民, 流民分作两团,一部分以郑立那群神情激愤的兼州青壮年为主,他们正拿着武器叫嚣着要闯进城去;另一部分则是些互相搀扶的老弱病残,披着发,面带风霜, 三三两两地散落在一边,观望情态的发展。 “杀了狗官, 兄弟们不要怕!” “我们上啊!” 郑立孤立独喊, 人群中的呼叫声越来越弱。 郑立的同伙们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那个提着枪的男人一步一步毫不迟疑地冲着他们走来, 他凤眸含威, 面若寒霜, 他脚步不急不缓, 有节奏地朝着他们走来, 他身后仿佛带着金色的烈阳狂沙,威势赫赫,烁灼逼人。 明明他只是穿着简易的戎装,却仿佛身披战甲,粼粼的甲光晃入他们的眼睛里。 四周越发的安静,仿佛他的脚步声就敲在耳畔,郑立一行人静若寒蝉,他们好似身在林间被一头凶暴残忍的猛兽盯上了,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他们心惊胆寒,他们惶恐地看着那个逐渐向他们走来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用隐隐带着笑意的、沉着的、掷地有声的话语在他们耳边响道:“你们不是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