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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堰咳嗽了两声,“如?你所见,过敏了。”

    梁喜识:“……”

    “怎么不说话?”江堰嘎吱嘎吱嚼了块他大哥刚削完的苹果,模模糊糊道:“不过应该很快就好了。”

    “我是在想……”梁喜识顿了一下,艰涩道:“您可真是不把我当外人。”

    好家伙,这要是截图了发出?去,大酱骨头的三千铁粉恐怕要连夜变成个位数吧。

    江堰哼唧两声,反正也是闲得无聊,于是跟梁喜识七扯八扯地侃大山起来,正争论萧徐安的摩托车到?底是多少马力时,咔嚓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江裴凉一身水汽地走出?来,见到?江堰还捧着手?机,顿时皱起了眉:“在干什么?”

    “啊,大哥,洗完了啊。”江堰肿着脸道:“跟梁喜识视频。”

    江裴凉的眉霎时蹙出?了一个中国结。而那边的梁喜识心头的震动?不比他少,不由得失声问道:“洗什么??”

    “洗澡啊。”江堰笑他这个蠢问题,“不然洗地吗?”

    梁喜识瞳孔失去了焦距。

    夜晚时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突然,镜头扭转,江堰的手?机似乎被?拎起来了,他正瞳孔地震,就和镜头那边的江裴凉对上了眼。

    梁喜识:“……大少爷好。”

    妈的,尬住了。

    江裴凉一手?拿着江堰的手?机,一手?轻而易举地镇压了江堰的挣扎,面无表情地对着梁喜识道:“他要睡了,有什么事之后说。”

    梁喜识非常识相地关了视频。

    “大哥,”江堰很不满意他的独裁行为,“这才九点!”

    现在的小学生都?不这么早睡了!!

    江裴凉不为所动?:“你该睡了。”

    江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鲤鱼打挺,和江裴凉对视了整整三秒!

    三秒后,他乖乖卷起了被?子,说:“大哥晚安。”

    江裴凉扫他一眼,把大灯关了,只留一个小小的昏黄床边灯。

    护士送来的陪床不怎么大,以?他的身量,估计脚正好抵在边缘,江裴凉拿了刚刚要人送来的电脑,将叠在一起的被?子翻了翻。

    江堰躲在被?窝里瞧大哥。

    江裴凉面对着他,衣服穿的薄,动?作时紧实的手?臂肌理拉扯出?优美的线条,领口处能看到?深陷的锁骨,体态修长,却丝毫不显纤弱。

    这样直面着看他,有种难言的压迫感。

    江堰眨了眨眼。

    要说该看不该看的自己都?看过了,但现在二人独处,床紧贴着,却让他生出?些?莫名的紧张来。

    隔壁一阵衣物摩挲声,江裴凉上了床,紧接着,电脑的微光亮了起来。

    江堰嘴巴闲不住,又?叫:“大哥。”

    “我是来陪床的,”江裴凉没转头,专注地看着屏幕道:“不是来陪聊的。”

    江堰不依不饶:“我加钱。”

    江裴凉冷冷扫了他一眼,道:“别闹。”

    “早点休息,明?天就可以?回去。”

    “喔……”

    江堰难得听话地闭上眼,过了一阵子,又?来作妖:“大哥,我睡不着。”

    江裴凉呼口气,“要我把你打晕?”

    “……不要。”江堰脸皮奇厚:“我从小就这样,手?上没抱着点东西,我就睡不着。”

    这个他倒是没说谎,家中常备抱枕是一定的,实在没有抱枕也得攥坨被?子在怀里,才能睡得着。

    江裴凉默然片刻,道:“这里没有抱枕。”

    江堰又?哼哼唧唧起来,“所以?我说我睡不着……”

    江裴凉没说什么,把自己的枕头丢了过去,警告性地道:“差不多了。”

    江堰没敢收,又?吭吭哧哧把枕头放了回去。

    江裴凉一转头,就瞧见他撅着屁股爬到?自己床边,顿时心头一跳:“干什么?”

    “不用了。”江堰又?吭吭哧哧爬回去,闭目养神:“我跟大哥聊聊天就睡着了。”

    这家医院的单人病房并不很大,陪床和病床紧紧贴在一起,除了病床稍高点外,几乎像是一张双人床,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臂。

    江裴凉看着屏幕上做了半小时却什么也没做成的工作,冷着脸把电脑阖上了,“聊什么?”

    说到?这个,江堰可就来精神了:“二哥到?底为什么要去下矿啊?”

    “每个人的历练方式不同,是他自己选择的。”

    “大哥你对顾宴哥有什么感觉?”

    “为什么一直提他?”

    “……他长得好看!”

    “没什么感觉。”

    “那大哥,你为什么生气?”

    “……”

    江裴凉沉默了下来,病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因为他自己并不知道答案。

    是气在自己没看顾好他,还是气在他不懂爱惜自己,亦或是两者都?有?

    除了明?白这些?都?太过越界,江裴凉无法了解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如?何。

    他踟蹰片刻,才开口道:“你……”

    回答他的是清浅的呼噜声。

    江裴凉:“……”

    看来江堰此时状态不佳,还是收敛了些?功力,呼噜声稍显平常了,没能像上回他生日那样惊天动?地。

    江裴凉神情不动?,看着江堰熟睡的脸,无声道:“晚安。”

    .

    第四次被?殴打醒的时候,江裴凉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善良了。

    不过几个小时,他和江堰见招拆招,已?经来来回回打了几次,但无论他怎样将江堰的手?脚放好、被?子压实,江堰没过一会儿仍会像一条翻滚的活鱼。

    或许江堰睡觉需要的不是抱枕,而是绳子。

    他冷着脸翻身,却听到?了江堰的哼唧声,下一秒,床榻一沉,一个温热的躯体从略高的病床上囫囵滚了下来,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江裴凉顿时一僵。

    他自己体质偏寒,体温较低,江堰却如?同小火炉一般散发着热度,在他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已?经手?脚并用地缠上来了。

    微凉的空气中,倏地多了一道略重的呼吸。

    江堰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每一处线条都?严丝合缝,脸颊蹭着他的颈窝,微软的头发溢出?和自己相似的气味,暖暖的呼吸带来小小风声,在耳边断断续续响起。

    江裴凉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加速,越来越快,直至心如?擂鼓。

    明?明?是江堰蜷在他的怀中,他却觉得自己被?包围了。

    江堰仍在小动?物般蹭动?着,找寻一个最?适应的姿势,江裴凉浑身僵硬,仿佛手?指都?不敢颤动?一下。

    ……这是他的弟弟,虽然没有一起长大,但也是名正言顺的,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