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新戏1
韩廷面色不太好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对白珍妮开口道：“最近你还有去见汪医生吗？” 白珍妮点头：“前天才去见过她，她说我的情绪很稳定，以后都可以不用去了。” 韩廷转头问常瑛：“是在哪个影城拍戏？” 常瑛道：“就在最近的这个，剧组已经搭起来了一条全新的香港街，开车过去只要两个半小时。” 韩廷看着白珍妮：“本来我想你跟着王问再看两部戏，学学导演就罢了，你之前也这么说过。电影剧组不比你之前在猎色拍过的两部那么单纯，你确定你要去么。” 白珍妮坚定地说：“我想去。” 韩廷没想到白珍妮如此坚决，愣了一瞬。 白珍妮看着韩廷：“廷哥，我不能只赖在猎色一辈子……” 常瑛笑笑：“韩总是怕你出去了，就不想回猎色了。” 白珍妮闻言，向韩廷投去略带疑惑的眼光。 韩廷白了常瑛一眼：“说这没意思。你多给她讲讲剧组的情况吧。”他说完便起身准备走。 白珍妮的目光追着他，脱口而出：“廷哥，我肯定会回来的。” 韩廷回过头看她，居高临下的，白珍妮的一张脸显得格外小，眼神带点怯，像撒娇求摸的猫。 她在用眼神告诉韩廷，猎色，韩廷于她有恩，她一定会回来的。 韩廷看懂了她的意思，但只是轻轻地弯了一下嘴角：“那就好。” 接下来的一周突然变得极端忙碌。 这部戏的导演刘年景和常瑛私交很好，所以把这个角色交给常瑛物色，但也同时有很多新人演员在试镜这个角色，并不是没有竞争。所以这些天常瑛盯着白珍妮做准备。 先是准备试镜视频，撰写人物小传，再是跟着表演老师分析剧本，人物冲突。最后就是听常瑛讲片场的潜规则，因为是第一次去外部片场，常瑛事无巨细地念叨，直到白珍妮进组的时候，常瑛的话还在耳边余音绕梁： “你的戏不多，也就十场左右，但配角要等主角的戏，所以你在影城起码得呆一个多月。没事就去片场等戏，长长见识，混个脸熟。” “正常拍电影，一个镜头拍几十遍也不是没可能，你可千万别不耐烦。” “杨佳佳我也接触过，看上去蛮冷的，但是人不错，你和她对戏自己要先琢磨，多问问刘导尺度在哪里。杨佳佳是想用这个角色再冲一下最佳女配的，你要衬她的戏，但是绝不能抢她的戏。” “刘年景跟我认识十几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多为难你，但是你也更要争气，不要丢了我的脸。” “潜规则嘛……片场是不可能没有的。因为你是新人，欺负你，想占你便宜，这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也不可避免。我不在片场，万一有什么事发生，你要先告诉我。能摆平的，我都会帮你摆平。” “拍床戏的时候，没法像在猎色有人护着你了，连清场都不一定能做到。你要做好心里准备，跟刘导事先沟通尺度。” …… 两周后，白珍妮忐忑地进驻了刘年景的剧组。 在最开始的两天里，见过了刘年景，分到了拍摄日程，试了镜，定了妆之后，日子突然闲了下来。因为主演还没到剧组，有一周的时间，白珍妮和冯芷就在酒店里闲着。因为剧组的主创基本都来自香港，所以白珍妮最近重大的任务就是，跟着TVB的剧，狂补粤语，至少要听得懂。 真正的开机仪式在全剧组到齐后的第二天上午举行。 影城里新建的香港街其实就两个街口，还原了铜锣湾的一处狭窄的道路，街道两边是骑楼和老旧的店铺。其他的戏份需要去香港实景拍摄，还好牵扯到白珍妮的部分都在这里就能完成。 在街道入口处，香炉已摆上，白珍妮和冯芷到的时候，周遭已经乌泱泱都是人了。 和在猎色的时候非常不同，电影剧组的工作人员加上群演有上百人，白珍妮只是其中的一个演员而已，混迹在演员群中，毫不起眼。 杨佳佳姗姗来迟，戴着墨镜，卷发齐肩，裹着黑色的风衣，露着雪白的小腿，蹬着一双大红色的尖头高跟鞋，身材修长，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冯芷挽着白珍妮，感叹道：“影后的气场就是强啊……” 杨佳佳和刘年景还有男主周宽站在第一排，手上都拿着香，谈笑风生。白珍妮被场务推着也和其他演员站到了第一排，杨佳佳的身边。杨佳佳个子高，还穿着高跟鞋，白珍妮裹着棉袄，穿了双雪地靴，活活比她矮了十几公分。 杨佳佳墨镜没摘，但白珍妮感觉到杨佳佳居高临下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嗤笑了一声。 白珍妮听到她对刘年景说：“刘导，我们这剧女演员少了点啊，我的小情人在哪呢？” 刘年景指了下白珍妮：“就你旁边那个，韩茵，她演阿阮。” 白珍妮连忙向杨佳佳鞠躬：“佳佳姐，我是韩茵，请多包涵。”——在猎色之外，她还得用艺名。 杨佳佳没正眼看她，继续跟刘年景笑道：“哎？阿阮那个角色不是个小妓女吗？刘导你这找了个大学生么，她会不会演戏啊？” 开机仪式启动之后，便是剧本围读。白珍妮对角色和台词做了一个星期的研究，所以第一次对词下来，她的表现好到刘年景有些惊讶，顺口便夸了一句。而杨佳佳全程没看过白珍妮一眼。 第二天白珍妮便有戏。一大清早，冯芷就把她叫起来，从酒店去了片场的化妆间，虽然她的戏要等到中午，但还是把妆先画了，然后裹着棉袄在角落里看剧本想戏。 杨佳佳的化妆间是单独隔出来的，但片场条件也没那么好，只是用薄薄的墙板隔出来了一间，并且应该是杨佳佳嫌弃刚装修好有味道，所以门也没关，只是门口用一个箱子拦着。 就听到杨佳佳在里面，毫不避讳地说着：“演阿阮的那是哪家公司塞进来的啊？” 应该是她的助理低声回了一句，杨佳佳紧接着冷哼道：“猎色的？演过什么？你去找找，我要看。” 白珍妮在外面听着，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点。她知道自己已经进了剧组，自然是不可能再退出了。只是突然之间，她很想韩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