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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过去,你想调查也应该早就调查出真相了。”

    雁凉闭上了眼睛,温灵远说得没错,事实就是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真相,就算在他调查之后也是同样,因为他从最初就明白温灵远的取舍,温灵远不可能会放弃取走四海灵珠,那是他的选择,而同样的,雁凉也没有办法不去计较那些仇恨。

    雁凉沉默不语。

    温灵远见他闭着眼睛的模样,轻轻上前吻了他的额头,他道:“最抱歉的是我弄丢了以前的你。”

    看出雁凉不准备出声,温灵远往下吻过雁凉眉眼,又道:“从前你的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你高兴的时候总想让其他所有人都知道,心情很好的时候你会蹭到我的肩头轻轻咬我的耳朵,就算只是因为吃到了很好吃的糕点你也要高兴上半个晚上。”

    “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你难过的时候喜欢爬到屋顶上面去,不高兴的时候要人哄,但其实又很好哄。”

    “生气的时候……你经常会生气,但其实都不是真的生气,你就是任性喜欢胡闹,但是师父们很宠你,你只要闹上一会儿他们什么都答应你。”

    “其实我也是,大概没人会忍心拒绝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全部都想给你。”

    温灵远说到这里再次顿住,声音很轻地重复了遍他不久前说过的话:“抱歉。”

    可就是这样子的雁凉,真实可爱有血有肉的雁凉,却因为这些事情的发生而变成了现在这副冷硬的模样。他将自己藏在坚硬的躯壳里,似乎已经不会再因为任何事而变得软弱,似乎已经不会去在意更多的东西,眼里只有纯粹的目的,甚至能够不惜用上任何手段,他看起来就像是俗世中的很多人那般,但那都不是原本的他了。

    雁凉终于再度睁开了眼睛,他皱眉道:“看来该道歉的是我才对,不能当你记忆里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家伙,是我对不起你了。”

    温灵远摇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都是你。”

    他说到这里又无奈地笑了笑:“你当初向天问山下了战帖,我没有办法阻止你,我能够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让你暂时恢复记忆,等到事情过去之后再……”

    雁凉打断温灵远的话道:“这可不是个好办法,天问山圣者也会自欺欺人了么?”

    温灵远道:“但这两个月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能够将所有的委屈讲出来,喜欢什么便是喜欢,不喜欢便哭便闹,比任何人都要娇气,这才是雁凉。

    而如今雁凉分明已经不知道被骨痛折磨了多久,却依然连半句疼痛也不曾说过,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过,温灵远其实不敢去细想,究竟承受了多少次伤痛,承担了多少东西,才会让他昔日的小少年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

    可是雁凉不愿听温灵远的说辞。

    到这里就已经够了。

    虽然雁凉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骨痛依然没有消失,但现在他的状况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他站起身用力推开温灵远,蹙眉道:“出去。”

    温灵远被他推得猝不及防,身后撞到了榻边的小桌,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他起身道:“你的病情好像比之前严重了很多,不应该是这样,你最近是不是……”

    不光如此,他发作的时间间隔似乎也短了许多,不过这些天里温灵远就已经见他发作了三次。按照温灵远的了解与何止他们的说法,这骨痛的症状应该是要两三个月才会发作。

    雁凉似乎没有听他见他说了什么,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将刚才被弄乱的衣衫重新披好,背过身冷冷道:“我让你滚出去。”

    第41章

    温灵远离开禁地的时候已经是天亮时分, 正撞见从山下过来的段流,两人面面相觑片刻,段流怔了怔问道:“你跟尊主……”

    他的话没敢继续说下去, 不过温灵远却主动向他看了过来。

    段流:“温、温公子。”

    说实话到现在段流也想不通这位天问山圣者为什么会来这里, 而他们尊主为什么又要把身份这么敏感的圣者留在厌尘宗里。

    难道就不怕厌尘宗的消息会被这位圣者泄露出去?

    他拿不准温灵远准备做什么, 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应付对方,但温灵远却看起来没有那么多的心思, 他同从前刚来厌尘宗时那般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现在见到段流, 他轻轻颔首道:“段流堂主, 他近来身体有些不适, 烦请多照顾照顾他,不要让他太过劳累。”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微微垂着眼的,不知为何段流觉得温灵远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 身上裹着隐约的失落。

    但那似乎又是幻觉,因为等到段流再仔细看他眉眼时, 那些情绪又消失不见了。

    段流想到这几天雁凉苍白的脸色,心里面自然也有数, 当即点头道:“温公子放心。”说完这话他才察觉到自己似乎不该这么客气地对这位圣者,以及名义上的厌尘宗杂役, 他于是轻咳两声赶紧改口道:“这些我们自己知道,就不用温公子操心了。”

    温灵远笑了笑, 似乎没将他后面这话放在心上,转身离开了此地, 应该是去做他身为杂役该做的事情了。

    段流想着刚才温灵远说的那些话,心里面忍不住越想越是觉得古怪。尊主是他们的尊主,什么时候轮到温灵远这个正道的家伙来拜托他们照顾了?

    要知道他段流对尊主忠心耿耿, 他温灵远算是个什么?

    段流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对尊主的忠心受到了质疑,他没多久就来到了雁凉现在打坐练功的山洞里,进去后见到尊主似乎面色不太好,段流连忙道:“尊主,刚才温灵远又来打扰您了?”

    他自知失职,连忙保证下次自己亲自看守,绝对不让温灵远有机会接近雁凉。

    雁凉昨夜因为骨痛的事情没有休息,现在神态略有疲惫,听到他这话只道:“没用,以你的实力他想来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段流:“……”

    他张了张口想要多说,但雁凉已经兀自转身重新穿好了外衫,似乎要准备离开此地。

    段流连忙又问:“尊主?”

    他随时准备着听从雁凉的吩咐,这是他很早之前就养成的习惯,并不需要雁凉主动开口。雁凉穿好衣衫收拾好自己,强行打起精神,又是寻常冷心冷面的邪尊。他起身往山洞外走去,顿了顿道:“去地牢里看看。”

    段流神情微变,这才回想起来,雁凉自从这次回来之后,还没有去过地牢。

    关于厌尘宗的地牢,向来都有着很多的说法,其中最神秘的,大概就是地牢最深处的那座封闭囚牢,那里面关着的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每过一个月的时间,雁凉总会亲自前往那处审问牢中的那人,每当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