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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开疆拓土,不是发泄仇恨,也不是单纯的去弄死那个昏庸的国王,而是去解放自己的家乡,让已经支离破碎的故土,在另一个英明君主的带领下重获新生。

    而这些年在暴风领亲眼见到的,也让他们坚定地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秋夜风寒,那些俘虏第一次在温暖的帐篷里睡了一次好觉。

    而在一河之隔的对岸,有人饿着肚子,手脚冰凉地躺在四处漏风的棚子里辗转难眠。

    夜色渐渐深沉到不见五指,万籁俱寂的时候,暴风领突然向河对岸发起了进攻。

    数千人趁着夜色,用铁索搭桥,悄声渡过大河,打响了对峙几天来的第一战。

    直到火光点亮了黑夜,巴尔顿揪着一个小领队的脑袋高喊跪地不杀,很多人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狼狈地四处逃散。

    人心已经散了的军队是没有办法战斗的。

    从一开始,南方就输得彻底。

    随着时间的推移,叛逃或者投降的诺曼人越来越多。

    缺衣少粮的他们注定打不过装备精良的暴风领军队,不如痛快投降,在俘虏营里还能吃一顿饱饭。

    很多时候,诺曼的将领一觉醒来,营地里就空了一大半。

    急忙出营地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好家伙,跑出去的诺曼人就蹲在对面暴风领的营地里,一个个大号土豆似的围着冒着热气的锅子大口吃饼。

    想到自己身为将领,粮食物资都被上头的贵族姥爷扣得十剩二三,吃不饱穿不暖。

    再看看叛逃的手下在对面裹着毯子吃饼喝汤,甚至远远还能闻到一些肉味儿,就觉得生活无比辛酸。

    那将领心一横,索性扒了身上的将衔衣服,穿得灰头土脸地也到对面俘虏营里蹲着去了。

    真香!

    于是等到巴尔顿认为时候差不多了,该发起进攻的时候,却发现对面几乎是个空营了。

    再一回头,自家的俘虏营里多了一堆灰扑扑的大土豆子,乖巧地揣着手蹲成一排,朝他打招呼:“早啊巴尔顿将军!”

    巴尔顿:“……”

    我觉得我打了个假仗。

    大头兵都跑了,怎么办?要不然……带个将领首级回去也好交差?

    巴尔顿这么想着,凶神恶煞地拎起对面营地里守营门的小兵的领子:“你们将军呢?”

    那小兵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指了指俘虏营里的某个大土豆:“在……在那儿呢……”

    某落跑将军从人群里站起来,三两口把饼子塞进嘴里,朝巴尔顿露出一个纯朴的笑容:“找我干啥?”

    巴尔顿:“……”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

    守门的大头兵都没跑!

    你身为将领就这么愉快地跑了???

    “那个……我……我有话说……”这时,被巴尔顿拎鸡崽子似的拎在手里的守营兵,弱弱地举起了手。

    “……说!”

    “其实我也想跑来着。”守营的青年摸着后脑勺裂了咧嘴:“然后我晚上睡太死,睡过了,就……没跑成。”

    巴尔顿:“……”

    这仗没法打了,我要回家。

    于是,暴风领的队伍以摧枯拉朽的姿态连下几座城池,一转眼,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份。

    大批的俘虏欢天喜地地被送去了北方,虽然目的地大部分是煤矿和钢厂,但总归不会再饿肚子了。

    安德烈在王宫里再次摔摔打打地跳脚的时候,这片大陆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巴尔顿在索罗夫公爵领的城池下安营扎寨,在寒风中望着萧瑟的城头。

    不久前,这里的叛军被南方王国的王室军队赶走了,如今早那些乱民已四散逃去,不知所踪。

    这是他们南下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硬点子。

    跟先前那些临时组织起来、一打就散的乌合之众不同,这里驻扎着的,是直隶于国王手下的真正精英。

    国王大方地给他们拨粮批款,中间不经过任何第三方的剥削克扣,所以这批王室军队的装备十分精良。

    虽然里德岛已经被暴风领连锅端走,但国王手里依旧还囤积着不少存货。

    弩.箭、火油、爆.炸.罐甚至简易的火.绳.枪,这里的守军都有配备。

    巴尔顿亲自率军冲了两次,大概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后,便直接调用了后勤那四门拖出来后从没使用过的虎蹲。

    城墙修得再坚固,那也难抵攻城炮的暴力轰.炸。

    篮球大小的炮弹被填装进了炮口,一声令下,便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朝着高大的城门飞去。

    “轰——”

    城垛上顿时坍塌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城头上混乱了一瞬,片刻后,箭雨伴随着偶尔夹杂的爆.炸.罐便倾泻而下。

    “回掩体后面去!!回掩体后面去!!”

    “注意隐蔽!!”

    “盾手呢?”

    “盾手掩护炮手装弹!!再炸他一轮——”

    风雪之中,扛着大盾的盾手顶着箭雨,掩护抱着炮弹的炮手装弹点火。

    有爆.破罐在一个盾手的脚边炸开,半条腿瞬间鲜血淋漓。

    他惨叫着松了握着盾牌的手,抱着腿滚落在地,铺天盖地的箭雨,便瞬间将他和他掩护着的炮手覆盖。

    来不及悲伤,小队长挥动着旗子嘶声大喊:“下一组!补上去!盾手无论如何不许松手!松了手,你和炮手都得完蛋——”

    “轰——”

    又是一枚炮弹成功发射,落在城头。

    压力骤减。

    另外三组抓住时机,迅速完成了填装发射。

    “轰——”

    “轰轰——”

    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在城头,躲在城垛后的弓箭手瞬间连同城垛一起被炮弹摧毁,惨叫着同砖石碎片跌落下来。

    战争的残酷终于朝所有人展现出了真实的一面。

    终于,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索罗夫城矗立百年的巍峨城墙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硕大的缺口,烟尘四起。

    缺口后面,是固守城池的王室军队。

    他们列队站在倒塌的城墙后面,手中握着刀剑和盾牌,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沉默着。

    巴尔顿手持宽刀,发起了总攻的信号。

    数倍于他们的暴风领军队山呼海啸一般而来,这些王室军队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无人退后。

    他们生于王室,长于王室,没有是与非,没有对与错。

    他们毕生唯有一个信念,便是无任何条件地、誓死守护王室的荣耀。

    一旦越过索罗夫公爵领,再往后将是一片坦途,奥尔加城将再无遮掩地暴露在敌人面前。

    所以他们毋宁死,不后退。

    “为了新斯图亚特——!

    巴尔顿率众发起冲锋。

    “为了王国荣耀——”

    王室军队刀锋向前,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