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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是否已昏庸无能,早该退位让贤了?”皇帝目光骤冷,又压下一枚黑子逼近。

    “父皇说笑了。”周景明双眼含笑,瞳孔至深之处却透着一股寒凉,反手一子绝了黑棋后路,“儿臣经验尚浅,跟父皇学习治国还来不及,怎会舍得父皇退位呢。”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手上做得却是大逆不道之事。

    “周景明!”皇帝气得掷了一子,那枚通体漆黑的玉子磕在桌沿上,碰出了半个缺口。

    周皇正值壮年,四十的年纪不算老迈,可鬓角连须的毛发已然花白。

    “你就算是太子,没有朕的手书,你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皇帝气得不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攀着桌沿的那只手止不住地发抖。

    皇帝突然的发怒已不是第一回 了,周景明笑如春风,毫不在意地把那枚黑子捡了回来,悠哉地品了口清茶,“父皇说笑了,当年父皇天真地以为,断了文家人脉,文家便死了。如今也天真地以为,儿臣会拿不到那份手书吗?”

    棋盘上的落子已然周全,棋面上黑子已陷入死局,白子晶莹透亮,这已是父子之间数不清的第几百盘厮杀,布棋不同,结局尽然。

    “父皇,棋下完了,儿臣告退,明日再来陪您闲话。”周景煦神情温绻,仿佛他们二人刚刚一直都是父慈子孝。

    周景明起身拂袖,施施然出了养心殿。

    坐在原处的皇帝目光如锥,紧紧盯着太子离去的后背,与之相随而来的是无边的悔意。

    他从来就应该斩尽杀绝。

    ……

    出发去鹿鸣山的前几日,唐白双终于等到了上头发放的名单,她的名字列在第一个。

    唐白双高兴得无以复加,转身就回了小院收拾东西。她衣服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一两个款式,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衣物。

    可是打猎这种事,最后少不了要烧烤,她的烧烤秘制调料总不能少。

    才刚收拾好包裹,就听身后门框一响,唐白双回身去看,景祥抱剑倚在门口,正眉眼含笑瞧着她。

    “咦?”唐白双第一次见景祥拿剑,好奇地上前查看,景祥也不避着,直接给了她,“你今日怎么带剑过来?”

    手中那柄剑剑鞘精雕细刻,纹着什么图腾,末尾镶着一枚白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出于礼貌,唐白双并未抽开剑鞘去看,只不过扫到剑柄处篆着一个“周”字。

    太子给的?

    “太子今日心情不好,叫我比划了两招。”周景煦缓声回答。

    “啊?”唐白双连忙扯过景祥检查了一下,“你没有受伤吧?”

    小姑娘毛手毛脚,在周景煦身上摸来摸去,周景煦脸红了红,却没躲开。

    “太子不会武功,我受什么伤。”

    “可是你肯定会让着他的啊,跟太子比武,难道还动真格的不成?”唐白双看了半天发现连处擦破的衣服都没有,稍稍放了心。

    “我为什么要让着他?”周景煦十分不解,他从小就爱欺负他哥,回想起他离开时周景明狼狈地坐在院子里目光沉沉盯着他的模样,他就觉得十分快乐。

    唐白双被问得哽了一下,想起景祥之前的种种作风,无奈地挥了挥手,“算了,你当我没说。”

    “这次秋闱,契戈也在名单内。”

    “哦,是么。”唐白双呆呆看着景祥,等着他的下文。

    结果过了半天,景祥才奇怪道:“她是要接近太子。”

    “...她当然要亲近太子啊。”唐白双缓缓皱起眉,不明白景祥到底想说什么,“你不乐意?”

    “我有什么不乐意!你乐意吗?你不介意?”周景煦边说边观察着唐白双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介意?”唐白双更加奇怪了。

    “没事。我的意思是,到时候契戈不就要跟你问应该如何亲近太子吗?总是缠着你,你不怕?”周景煦的表情舒缓了许多。

    她果然已经对太子妃的身份死心了。

    哈哈。

    周景煦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问呗,谁让我答应她了。”唐白双低叹一声,正要回屋,刚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她和契戈的事,景祥是怎么知道的?

    “景祥。”她回了身,目光不善地盯着景祥,随手拿了桌上的竹板,“你偷听我们说话?”

    周景煦的表情顿时僵住,该死,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看着景祥这副不打自招的表情,唐白双铁面无情地举起了竹板,“伸手!”

    “干、干什么?”周景煦下意识背起了手,又在唐白双锐利的目光下,无可奈何把双手交了出去,“我错了,你轻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眼睛有点儿不好使,欢迎小可爱们捉虫。

    第16章 暖锅

    这原只是唐白双的一句玩笑,毕竟她带契戈去的是景祥先发现的院子,就算对话内容被景祥听到,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何况那些话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唐白双只是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她后面高谈阔论的那段谈恋爱内容有没有被景祥听到。

    “咳。”唐白双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把竹板丢进了景祥怀里,干巴巴说了句:“看在秋闱的事上,下不为例。”

    周景煦收起了嘴角的甜笑,悄悄把那块竹板揣进怀里,“明日就要启程去鹿鸣山,你要是不想跟他们挤一辆车,就早早在御膳房门口等我。”

    “好!”

    翌日唐白双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就去了御膳房,没想到等她到的时候,景祥已经在那儿站着了。

    “你这么早?”唐白双瞧了眼暗沉的天色,上空的残月还未消呢。

    “事情办得顺利,就早来了。走吧。”周景煦随手拿过唐白双怀里的包裹,掂了掂,“怎么还有些瓶瓶罐罐的?”

    “那些可都是我的独家秘方!去山上烧肉给你吃!”唐白双兴奋地搓了搓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他们还没起呢。”

    “自然是自行上山,你放心,路我很熟的,绝对没问题。”

    唐白双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她私自提前跑了,不会触犯宫规吗?来这儿当了一个月的差,唐白双对宫规的详细内容还是全无概念。

    周景煦看出她的疑虑,“放心,没事。”

    经过周景煦再三的保证绝对没事,并且给她看了规划路线并贴心讲解了沿路的风景时,唐白双终于放心地跟着人一起上路了。

    毕竟自驾游可比跟旅游团舒服多了。

    皇家马车定然要走宽敞的官道,不免要避开山路的弯弯绕绕或狭窄的乡间小路,周景煦弄的那辆马车却是仅能容下二人,里面蒲团软垫一应俱全,中间的小桌板上还放着几味糕点果品。

    唐白双倒进一车的柔软中,满足地喟叹一声,这要是跟着御膳房的走,坐得绝对是硬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