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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煦迟疑了一瞬,“自出生起,我就在宫里了。”

    “是吗?我倒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

    “我母亲健在。”周景煦悄悄觑了眼唐白双的侧脸,“等时机成熟,我带你去见她。”

    “好啊!”唐白双笑眯眯,“我可以做好吃的给伯母。”

    听见她的称呼,周景煦无声地笑了笑,他想说,其实已经吃过了。

    外面天色已经不早,寒月当空,窝在床上的两人却还精神十足。

    “阿双,你为什么会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连辣椒这种东西你都很熟悉。”周景煦自认为身为皇子,虽谈不上有多学识渊博,但在皇家,见识总是不会短的,可唐白双自创的那些菜,他之前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唐白双嘿嘿一笑,“其实这个世界上,每个人一出生,就会收到老天一个礼物,比如我呢,就是厨艺啦。从小到大,见过的吃的,就没有我不会做的!”

    “是吗?”周景煦轻喃一声,陷入了深思。

    那老天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呢?从小以来,母后都是偏爱太子更多,太子体弱,七岁那年受命出征极北,他便成了文家一脉唯一的人选。

    九死一生奔赴回京,母族得势,太子掌权,虽宫中盛传,他与太子兄弟手足关系亲密,可皇家子弟,哪里会有真正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太子纵他,不过是因为太子心知肚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肖想皇位罢了。

    如今他愈放肆,太子便愈安心。从来如此。

    “是呀!”

    景祥周身低迷的气氛很快影响到了唐白双,她不知自己这话又是哪里触到了景祥的心事,下意识出声安慰:“我天生厨艺好,这是我的礼物。虽然我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受了很多苦,但是现在我看到的景祥是一个武功又高,心地善良的风度翩翩美男子!没有认识你之前,我一个朋友也没有,可能现在还在御膳房打杂,也可能早就被清铃害死了,可是我现在认识了你,要让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我什么最重要的人,那这个人就只会是你了!”

    “有句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读作: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深宫之中人情冷漠,我也是见识过不少的,可在深宫中磋磨岁月,还能纯粹如斯的,我只见过你一个。莫说我今日做了御膳房的掌事,哪怕他日我穷困潦倒,与你这般的情谊,我是万金不换的。”

    类似的话,唐白双还说了很多,可渐渐的,周景煦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他只知道,少女讲到认真之处,还会用温暖柔软的小手轻轻拍打他的臂膀,盛在她眸子里稀碎的月光零零点点,像夜幕中的星河。

    他只知道那首诗的全文是: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闲话许久,小姑娘身上还带着伤,今日体力透支过度,逐渐倚着床栏睡去了。

    周景煦神情不明,隐在漆夜中的眸子却似有光辉流动。他垂眼瞧着阿双的睡颜,难得放肆了一回,轻轻把人抱进怀里。

    唐白双毫无知觉地动了动,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将头枕在周景煦的胸膛,平缓的呼吸扫过他颈间。

    也许,老天赐给他的那份礼物,已经在他眼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章会比较温馨。

    另外,我发现你们表面上评论我,背地里连个收都不给我!气气了!

    第25章 晨昏

    一场秋雨一场寒。

    从第二日凌晨起,外面就下起绵密的秋雨,雨势不算太大,只是像一张网,铺天罗地地卷来。这个时候的镇子上按例是会有早市的,可到了深秋,人本就多病,寻常百姓能躲便躲,因此街道上清净的很。

    秋风萧瑟,掀开一扇木窗,呼呼的凉风灌了进来。

    周景煦警觉性高,睁眼瞥了眼大开的窗口,下意识给还在熟睡的唐白双拢紧了被子,才过去把窗户关上。

    他并非贪睡之人,只是唐白双睡熟的样子像极了小猫,整个人都会缩成一团,再加上阴雨连绵的清晨,屋内昏暗,给这平凡的场景填上一丝朦朦的暧昧,让周景煦心底生出了无限的眷恋。

    昨晚,他和阿双睡在一张床上。

    以前,他与阿双再如何亲近,那也是青天白日,纵他再含情脉脉,也是做不出什么来的。

    可昨夜不同。他头一次知道,原来阿双睡着了,是那样的。

    缠人得紧,并且手脚并用,接连不断地往他身上攀,扯都扯不下去。如此反复五六回,周景煦终于彻底抛下了他一肚子的圣贤作风,心安理得的抱着小姑娘,一觉睡到大天光。

    床铺上传来了些动静,周景煦凝神去看,才发现小姑娘一手伸出被子,皱着眉好像在摸索着什么。

    他愣了一下,即刻过去,把那条小臂挂在自己腰上,又缓缓躺在唐白双身侧,眼底露出深浓的笑意。

    似乎是因为终于“摸”到他了的缘故,唐白双瞬间安静了下来,从善如流地拱进周景煦怀里,贴着人胸口熟睡过去。

    卯时快要过了,这个时候若在宫里,御膳房的人早就该起了,连同早膳都要开始着手准备,也不知阿双是否每天早晨都这般困觉。

    周景煦不禁想,若他们成了亲......

    这段幻想刚起了个头,他连迎亲的骏马是白是黑还没想好,就发觉怀里的人又动了动。

    那只小手软乎乎的,明明还在被窝里捂着,指尖却透着微凉,不停在周景煦胸口摩挲着。

    “冷......”唐白双迷迷糊糊呢喃了一声,“妈,把空调开开。”

    后面那半句周景煦没听懂,也无暇去细究,因为他感觉到胸前一松,那小手竟然扯开他的衣领,直接摸了进来。微凉的指尖轻轻点在他胸膛上,紧紧贴着,许是对这个温度感到满意,唐白双将半张小脸都贴了过来,也泛着些微凉意。

    周景煦僵住了。

    他身体里,那颗和唐白双的小手仅隔一层皮肉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让他感觉有些发慌。

    这个姿势对周景煦来说,瞬间从享受变成了磨人,胸口处那道轻浅平稳的气息似乎在搔刮着他全身上下的感官,而他整个人也变得提心吊胆。

    要是这会儿,阿双突然醒了,看见这副场景,觉得是他轻薄了她该如何是好?就算没有,阿双从此觉得难为情,不跟他说话了,该如何是好?退一万步讲,阿双对此并不介意,他借此要阿双负责,阿双骂他有病该如何是好?

    周景煦抿紧双唇,突然发觉眼下此事的后续结果,对他和阿双今后的发展,都十分不妥。

    但是很快,周景煦的思潮就又飘远了。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心头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悸动,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和心上人的肌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