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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身后有个冷冷清清的声音。

    “杨莲亭,你倒是自在。”

    我吓得差点咬舌自尽,一回头,就见教主大人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后。

    “教教教教主,你怎么在这儿?”我都结巴了。

    “怎么?本座不能在这儿?”

    我苦笑:“能…能……”

    整个日月神教都是你的,你想在哪儿呆着都行。

    “哼。”东方不败似乎气顺了些,眼睛微微往我手上瞟了一眼。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刚刚剥开顶上一点皮的地瓜,露出了香喷喷的一块金黄,正往外散发着热乎乎的诱人香气。

    我想了想,试探着问:“教主…要不要尝尝?”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讪讪地笑了笑,暗暗提醒自己:他是教主,不是你的东方,不要忘了尊卑。我想我还是逾越了。他怎么会吃这种泥土火灰里扒拉出来的东西呢?默默垂下了手,我正想打个哈哈混过去,结果眼前忽然一暗,东方不败掖起衣摆,学着我的样子,坐到了我身边。

    “你烤的?能吃了吗?”他微微歪头,眼神单纯。

    我的心漏掉了一拍。

    “能能能能能吃!”我又结巴了,“很很很甜的,很很很好吃!”

    教主沉吟了一会儿,很大度地一挥手。

    “那本座就勉为其难地尝一口吧。”

    我连忙就想递给他,东方伸手来接,我一看到他干净、白皙的手指,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把手往回一收。东方不败伸手抓了个空,手僵在半空。

    “杨、莲、亭!”两根银针‘嗖嗖’地飞射过来,“你敢戏弄本座!”

    我:“……”

    我我我只是怕弄脏你的手,想擦干净再给你啊!

    一刻钟之后,教主大人愉快地啃完了第一只地瓜,目光炬炬地盯着我。

    我脸上两道血痕,小媳妇一般委屈地缩在一边,捏起两根手指,给教主剥地瓜。

    说好的尝一口呢。

    ☆、第10章 相处

    戌时落了一场雨,到了傍晚也未停,我看向窗外潇潇暮雨,暮霭沉沉,便改了主意,熬了一碗又浓又稠的肉粥,再捏了几个糖心的小兔子馒头。

    雨天湿冷,肉粥馒头暖胃。

    蒸笼漫出白腾腾的雾气,将我笼在一片朦胧里头。厨房原来的老庖厨在帮我揉面,一边使劲一边说:“杨小子,今儿也是你亲自送去吗?”

    “是。”我看着火,缓慢地拉动风箱。

    “素芸姑娘还在养伤呢?”老庖厨责怪道,“她不过伤了脸,又不是伤了手脚,整日窝在屋子里像什么样子?”

    “女儿家脸皮薄吧。”我懒得多说。

    刚来内院那会儿,我只能在厨房里当伙夫,做饭烧菜,也要去菜园子拔拔草,捉虫松土,干一些杂事。每日素芸会亲自来厨房把饭菜端过去,然后再由她将碗具送回来。

    她的意图十分明显,便是要将我挡在外头,连东方不败的屋子也不想让我靠近。她做这些时,面上总十分和气,说,你刚来,不懂教主的规矩,我怕你犯错。

    这大概就算穿小鞋的一种,但我也就一笑置之,反正我从未想过要往东方前面凑。

    每天窝在柴米油盐之间,一窝就是一天,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东方的饭食上,就好像回到了前世一心讨好他的那几年,那时满满的功利心,但此刻我只有心甘情愿。

    尤其是看到每日送回的饭菜都剩下不多,知道他吃得很好,我也很满足。

    我除了当一个称职的伙夫,便没有别的事情,所以我有时会偷偷跑去前世练刀的地方,就站在当初东方站着看我的拱门下,倚在门柱上,我能遥遥望着藏书阁二楼的窗子。我不敢走得太近,因为东方武功太高,便是附近一只麻雀飞过他都能听见。

    偶尔能看到那蒙着绿纱的窗上有一抹低头看书的人影,心头就会有什么要满出来似的。深庭寂寂,风吹动紫藤萝一簇簇的花枝,斑驳的光影在我肩头摇晃着。

    我从不知道日子是可以过得这般安然平静的。

    不过,在内院待了八天后,我在准备晚饭时,一个负责传话的小婢女忽然来告诉我:“杨莲亭,你快跟我来,教主要找你。”

    我连忙把锅里的菜装盘,跟着她穿过长廊,就快到东方的房前时,我看到一个半边脸上都是血的女人跌跌撞撞从另一边走了。

    我问:“那不是素芸姑娘?怎么,她惹教主生气了?”

    “可不,”小婢女笑容讽刺,“倒可惜了素芸姐姐今儿梳了一个时辰的头发,都被打散了。”

    我当然知道这婢女言语间的意思,前世那女人就想当东方不败的第八位夫人。

    说着就到了,小婢女提着裙子,行了一个礼后悄然告退,我在门外停下,正想出声通禀,里面便传来东方的声音:“进来。”

    我低头走进去,把饭菜摆在桌案上:“教主,用饭吧。”

    他阴沉着脸,没动。

    我也不敢走,顿了一下,先舀了一碗汤放在东方面前:“教主,先喝碗汤暖暖胃。”

    东方不败看了我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低垂着眼帘,捏着汤匙缓缓地搅动着奶白色的豆腐鲫鱼汤:“本座要你过来伺候,委屈你了?”

    我眨眨眼,这可从何说起?

    想了一下,我赔着笑说:“教主能提拔小人,是小人两辈子修来的福气,高兴都来不及,哪有什么委屈?”

    “那你这几日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教主很不高兴,“本座原本以为你是个手脚勤快、做事妥当的人,没想到马上就露了馅,整日只知偷懒!”

    我睁大眼,但也不敢辩解,只能硬着头皮认罪:“教主教训的是,小人知错。”

    “哼,以后一日三餐,你亲自送来!”

    “是。”

    于是,我成了他的御用庖厨不算,还抢了贴身婢女的活。

    幸好我这新走马上任的小杨婢女熟知教主的习惯,不用任何人提醒,我就能做得很好。他浅眠,几乎天一亮便会醒,然后他会盘腿打坐一个时辰,再起身沐浴,等他沐浴出来,我必要准备好布巾与热水,等他洗漱完毕,我必然已将饭食呈上,连汤也盛好。

    吃过饭,他会饮一茶碗洞庭碧螺春,处理完教中琐事,召见过几位堂主,他便要午睡。我给他点上安息香,他不喜欢太浓郁的香味,只能投一小颗。然后我便出去坐在廊下等着,剥一盘裹上蜂蜜的杏仁,等他醒来当零嘴。

    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