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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身湛蓝的布衣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小树,朝李三郎作了个揖。

    李三郎立刻放下茶杯,满脸通红的起身,紧张的回了一礼。

    一看到谢槐钰,他就知道自己的推测肯定是错了。

    面前这男子风神俊朗,气质比他在考场上见过的那些大家子弟都高贵,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乡绅。

    相形之下,李三郎就自惭形愧,觉得简直抬不起头来,又后悔自己没有多问问再来,结果白白闹了笑话。

    一想到自己这番都是被那白黍害的,李三郎就有些咬牙切齿。谁想到那泼皮竟然如此胆大,连这样的贵公子都敢肖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位李秀才,敢问你上门所谓何事?”谢槐钰笑着坐下,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我……我我……”李三郎支支吾吾,把自己先前准备好的那套说辞吞下肚子。

    他现在可不敢再说自己是折节下交,只能把白黍拉出来说道:“我刚才路经此地,看到村里的无赖上门巴结,就特意过来给您提个醒,免得您被那贱人蒙蔽,有损名节。”

    “大胆!”小树一听,立刻开口呵道:“我们少爷哪里会和什么无赖交往,你少信口胡说!”

    谢槐钰也是一愣,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听说登门的是个秀才,虽怀疑对方是来巴结他的,但还是耐着性子过来相见。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要在他这里告状,还一口一个贱人,好一副内宅怨妇的做派,让他十分不喜。

    他在谢家见惯了女人之间的宅斗,对这种事情最厌烦不过,于是便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来我家拜访的,都是村里有名有姓的居民,哪里来的无赖?这位秀才怕是看错人了。喝了这杯茶,就请回吧。”

    谢槐钰的话很不客气,已经明显含着送客的意思,但李三郎一个村里长大的,却是完全没有听出对方的话外音。

    一听到谢槐钰不信,李三郎立刻争辩道:“我说的就是那个白黍,刚刚来您家送笔的哥儿。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您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什么笔?”听到白术的名字,谢槐钰怔了一下。

    他看向一旁的小树,就见小树支支吾吾的说道:“刚刚那哥儿让门房的送进来一只笔,我看也不是什么好的,连下人用的也不如,就扔到杂物间里去了。”

    “拿上来看看!”谢槐钰瞪了小树一眼,用力说道:“下次凡有他送东西来,你都要告诉我,不可以自己随便处置了,知道么?”

    小树被说了一顿,灰头土脸的走了,去杂物间找到了白术送来的那支笔。

    ☆、第16章 第 16 章

    普通的紫竹笔杆,羊毛笔尖,文具店里十几文钱就得一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少爷平日明明都只用辽东进来的小楷狼毫。

    小树把笔拿到偏厅,就看到自家少爷竟然在那儿笑着向那个李秀才问话。

    刚才小树离开,谢槐钰就随口夸赞了李三郎几句。

    李三郎被他夸的找不着北,还以为对方真心赏识自己。后面谢槐钰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差点把自己家祖宗十八代都给交代出来了。

    谢槐钰问了他一些有关村学和官学的问题,但问的最多的,却是围绕在白术身上。

    “不知那白术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他是个无赖?”谢槐钰问道。

    “说起来惭愧,我现在定亲的哥儿是白黍的堂弟。”李三郎说:“那白黍一直就住在他家,吃他家和他家的,却不知感恩,还时常欺负自己兄弟,心思实在是恶毒。”

    “哦,原来是这样……”谢槐钰挑了挑眉毛,似乎认同般的点点头,复又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白术送过来的是支笔?”

    “这……有辱斯文……我实在说不出口……”李三郎满面通红。

    “没关系,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谢槐钰笑得如沐春风:“你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别人说什么。”

    听到谢槐钰的话,李三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咬牙说道:“那,那我可就说了。其实他这支笔,原本就是为了我买的,不过是被我严词拒绝了,所以才故意转送给您,想要巴结。实在是太不要脸。”

    听他这样一说,谢槐钰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你不是他堂弟的未婚夫么?怎么他又要送笔给你?”

    李三郎立刻说道:“谢公子,您有所不知,这白黍在他小的时候,他父亲也曾主动来我家提出要把他嫁过来。”

    见谢槐钰脸色不好,以为他是对白黍的厌恶,李三郎忙接着说道:“这不过是父辈间随口说了一嘴,也做不得数的事情。大约是觊觎我的才学和容貌,他就死心塌地的要嫁给我。后来我和他的堂兄定亲,他还不依不饶,整日纠缠着我。这样的哥儿,实在厚颜无耻,真该浸了猪笼!”

    “够了!”谢槐钰大声呵道,吓了李三郎一跳。

    小树眼观鼻鼻关心的举着笔站在一旁,他家少爷向来脾气很好,他还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小树,你把那支笔拿过来给我看看。”谢槐钰开口。

    “是。”小树立刻把笔递过去。

    谢槐钰打开盒子,把那只极为普通的毛笔从盒子里取出。拿在手上转了一圈,就看到了笔杆上瑶琳玉树四个刻字。

    那四个字也刻的不好,笔画有些歪歪扭扭,一看就不是行家做的。不过谢槐钰却是怔了一下,接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瑶琳玉树……”谢槐钰念道:“你说,这笔是送给你的?”

    “是……是啊……”李三郎被谢槐钰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怵。

    “行了,小树,送客。”谢槐钰把笔放进盒子,还不忘嘱咐道:“以后不准这个李秀才再蹬谢家大门,他要敢凑过来,就找人打出去。我们谢家不欢迎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的客人。”

    李三郎满脸震惊,不明白谢槐钰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转脸就变了副面孔。

    一边被小树朝外撵,一边还回头解释道:“谢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没有半句虚假啊。”

    小树把李三郎赶出大门,回到了书房里。便看见自家少爷竟然正拿着那只不值钱的毛笔兴致勃勃的练字,一边练还一边嫌弃的说道:“啧,小树啊,这羊毫的笔还是太软了,没有狼毫好用。”

    小树看了眼书桌上成排的狼毫笔感到无语,那么多的好笔,少爷自己不用,偏要用这支难用的羊毫笔,这不是闲的没事找虐么?

    回想刚才的情景,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少爷,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那李三郎说的是假话的?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挺像真的,那个哥儿什么身份,一天到晚往我们这儿送东西,我看他就是别有目的,想要巴结你。”

    “白术他没那个心思。”谢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