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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的模样,更是气愤,想着明日就要抽空去县里,找驿站把林舒语怀孕的消息给谢夫人递出去。

    他谢大公子再傲,不也是还要被谢夫人拿捏在手里的么?绿萝想到。

    她刚来时原本还有些小心思,想着若能靠上谢大公子,混个妾氏通房也算不错。

    可她在谢家这么久了,那谢大公子始终对她不假辞色。绿萝便死心塌地的投靠了谢夫人,每隔数十日就给她通报一次谢槐钰的消息。

    林舒语来到后院,便被带进了一间房间。

    这房间家具布置一应俱全,却落了些灰,显是长期没人来的空房。

    林舒语被安置在内,又有丫鬟端上了一些清淡的茶水、瓜果等物,才关门离开。

    他等了许久,眼见着月亮升起,又高高悬挂在天中。

    闲着无聊,林舒语茶水喝了不少,还小解了一回。

    后面实在是困的不行了,头一点一点的撑着,才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整个人精神了起来,以为是谢槐钰来了。

    却看见小树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个托盘,内里放着些上好的补药,来到他面前道:“林小哥儿,好久不见。”

    看见来人是小树,林舒语卸下力气,也懒得伪装,只懒懒的道:“你过来作什么?要送我回去了么?你们这戏倒是做的足,谢公子既不愿见我,却还要把我招到这后院来赏赐一番,做给绿萝看。”

    听到林舒语的话,小树冷笑一声道:“你如今即已怀孕,那就是船上的人了。不配合我们行事,我们自可以把你交给谢家夫人,言明这孩子的身份,看看你到时候还有命没有?

    ”

    林舒语听了,脸色露出两分不忿,又觉得自己身世实在可怜,金枝玉叶出生,如今竟落到这番田地。

    小树见了便道:“你也莫觉得委屈,虽你被谢夫人送来,也属身不由己,但若你老老实实呆在前院做事,少爷宅心仁厚,必不会为难于你。但你却擅自闯了后厨,因着此事,厨房里三位婆子两个丫鬟并一个仆役都被发卖了出去,具是在谢家干了多年的老人,他们又和谁去说理?”

    林舒语脸色苍白的说道:“我……我实是不甘……为何以我这般姿色才情,谢公子看也不看我一眼,却偏偏看上个乡下哥儿!”

    小树一言未发,只把那托盘放在桌上道:“这个你拿回去,以后每隔五日,你自来一趟,待到为时再回去。”

    说完小树便推门而出,临走前,又停住脚步,回头对林舒语道:“我虽也不知少爷为何看上白小哥儿,但有一点,白小哥儿比你强万倍。他待少爷真心诚意,爱之敬之。我要是少爷,你与白小哥儿相比起来,我也选他不选你。”

    ·

    农历七月,白塘村里办了一件喜事。

    白老三家的哥儿出嫁了,嫁给了府城里一个姓黄的大商人。

    因着是纳妾,自然也没有什么婚书,只是去白宝山家里订立了一个文书,说明白禾自某年某月某日起,便成了那黄老爷家里的妾,此后除非生死,都与白老三家无关了。

    也不知那大老爷是不是真的喜欢极了白禾,虽着只是纳妾,但也没少给白老三家撑面子。

    除了他之前送给白禾的衣服首饰外 ,出嫁当日,黄老爷叫了一只乐队,当着白塘村全村人的面一路吹吹打打的进来。

    还使了两个仆役,端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里面放了一百两银子。

    白老三脸上很是风光,白邹氏更是得意。他们穿着那黄老爷预备的新衣,站在院子门口。

    不一会儿,就见白稻从屋内背了白禾出门。

    大喜之日,白禾穿了件水红色的衣裳,身上带着白银首饰,脸上被婆子涂的煞白。

    被白稻背在背上,他心里还很得意,看到那李三郎也站在人群中,还得意的翻了个白眼。

    那李三郎看见了,面色难看的冷哼一声,转回屋内。

    白术见了只觉得好笑,其实这两人倒是挺相配,只可惜如今是互相看不上,只能另寻佳偶了。

    把白禾送走了以后,白老三一家也没闲着。虽然只是做妾,却还是在村里摆了宴席。

    那宴席上每桌有八个菜,五素三荤,还有饺子。

    这样的体面,在白塘村也是头一份。

    当然了,不是他们自己出钱,也是那黄老爷包的。

    白塘村里几乎所有的村民们都过去吃了酒,说了些恭喜的吉祥话。

    连李秀才家也悄悄跑了过去,连吃了好几碗肉菜,不过被白邹氏看见了,又狠狠奚落了一番,才灰溜溜的离开了。

    等白禾的事情办完了,白邹氏就立刻四处打听,看看是否有好人家的黄花闺女年龄到了,他们要给白稻再娶一房。

    因着他家一下得了百两银子,村里原本看不上他家的村民们也就热情了起来,竟有好几个人抢着要把闺女说给白稻,全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骂白邹氏恶婆婆逼死儿媳妇的,让白术大开眼界。

    当天晚饭的时候,白术把这件事情给谢槐钰说了。

    说到那个姓黄的富商老爷时,谢槐钰挑了挑眉毛,冷笑了一声道:“那黄老爷我知道,在府城的商人间名声不小。那不是个善茬,家里娶的妾氏约有十几房,可活下来的却不多。你以后若遇到了必远着一些,白禾嫁到他家,怕是时日无多了。”

    白术一愣道:“怎得那黄老爷还要杀人?”

    谢槐钰收敛神色道:“杀人自要偿命,就怕他不是杀人,而是以难以启齿之事折磨之,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些妾氏多半都是上吊死的,足可见他手段之残酷。”

    谢槐钰从京城一路南下,途经府城之时,当地的知府便把他留下请了顿饭。宴席之间,他便见了那黄老爷一面。

    那人年纪不算太大,约莫只有三十多岁,却脸色晦暗,一脸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身边还带着两个妾氏,一个女子一个哥儿,两人脸色皆不自在,整个宴席间都坐立难安的。

    见谢槐钰望过去,他身边便有想要讨好之人对他说了那黄老爷的事情。

    原来那黄老爷好色,且好用些奇淫之手段折磨人。其种种手段让人乍舌,闻所未闻。他娶了十多房妾氏,生生被他逼死了一大半。

    这次听到白术说白禾嫁人的事情,便与这个黄老爷对上了。

    不过谢槐钰自不愿把这些腌臜之事说与白术听,怕脏了他的耳朵,因此说的极为含蓄。

    白术听了还有些似懂非懂,只摇摇头道:“这白老三和白邹氏,往日里看着还算疼惜白禾,如今却忍心把他嫁与这样的人做妾,倒还不如养在家里的好。”

    谢槐钰闻言便道:“什么疼惜,也不过是想要养大了嫁个高门,眼见李三郎那边攀不上,便只能换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