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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里是怎么回事儿?”

    小虞氏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打静姝进门便把眼珠子黏了过去的封正则,皮笑肉不笑地跟英国公静文才说:“院子里管花草的柳婆子言语间冲撞了姝姐儿,姝姐儿也是气性大,竟险些被个婆子气哭了,也不知是不是气那柳婆子言语里捎带上了世安。”

    “婶娘最是知道我的,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自降身份跟个下人置过气。那起子下人惹了我不痛快,打发了便是。”静姝应景儿的红了眼圈儿,“我方才着恼,是被那柳婆子的一声商人妇戳了心事。”

    静姝以帕子抹着眼圈,姜汁一熏,泪珠便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我知道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殁了,于情于理都该是二叔和二婶作主,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盖头一掀开,我嫁的良人竟然不是我爹娘生前替我择选的那一个!”

    6.  呵!跟她演呢?   谢瑾年“接了戏”,静……

    静姝话落,满堂皆静。

    封正则坐在圈椅里,眼睛盯着静姝,手在扶手上抓出了浅浅的一个印子。

    静婉娇怯怯看着封正则抓在扶手上的手,泪珠开始在发红的眼圈里打转儿。

    谢瑾年坐在封正则对面,用帕子掩过唇边冷意,垂着眼轻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不健康的红。

    小虞氏也是愣了一瞬,她没想到素来柔柔弱弱的静姝竟然把这事摊开了说了出来。

    看着封正则恨不得立时与静姝站到一边,看着自家闺女委屈得想哭不敢哭,小虞氏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心下立时恼了静姝的不识大体:“姝姐儿可是糊涂了?你这婚事打根儿上定的便是皇商谢家。”

    呵!跟她演呢?

    静姝以帕子拭泪,看着封正则越擦眼泪越多:“父亲生前跟我说得真真儿的,怎么到了二婶嘴里就是我糊涂了?”

    封正则喉结微滚,显然是要开口。

    静婉突然抓住了封正则手,满眼哀求地摇头。

    封正则抿直了唇角,一张堪以恃美行凶的脸冷若冰霜。

    静姝垂眼,将个委屈白月光演绎得淋漓尽致。

    谢瑾年心中兀然生出一股子火气,火气里带着陌生的酸涩味道,手中的墨玉马到成功把件转动得比平时都快了不少。

    这一个个的!

    小虞氏险些挂不住她脸上的慈和,手抚着心口缓了缓:“你个姑娘家家的,偏说你爹娘给你定了别人家,你倒也是是说说是哪一家?你怎么就知道那一家不是谢家?难不成大哥大嫂还让你与那外男见过……”

    说着,小虞氏突然以帕子捂了嘴,摆出了一副悔不该失言的模样。

    哦,这是拿闺誉威胁她呢。

    静姝垂眸不语,帕子擦着眼角默默垂泪——好累,要不是不闹不符合少女静姝的性格,她真不想演这场哭戏。

    小虞氏自以为掐住了静姝的死穴,脸上又有了笑模样:“话又说回来,大哥大嫂虽然殁了,你亲舅舅可还在看着呢!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这个做婶娘的不慈,换了你的亲事,昌平侯府和定安侯府能善罢甘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昌平侯府都跟你们Py交易了,可不就是能善罢甘休!

    静姝心中冷笑,幸好在这的是她不是那个包子似的少女,不然怕不是又得被气死一遭!

    “且都住嘴罢!”英国公静文才严肃着那张方方正正的脸,终于开了口,“姝姐儿,我是你亲二叔,自不会坑害你,你那婚事就是大哥生前为你定下的,你纵是心中不满也不能这会子来与我胡搅蛮缠,今日回了谢家你且与世安好好过日子,莫闹出甚么笑话来,国公府丢不起这个人。”

    神特么不会坑我,是恨不能坑死我罢?

    您跟我那英年早逝的爹可不是一个妈生的,曼说坑害我,怕不是连我那个便宜爹都是……

    静姝心中霎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想想她那便宜爹蹊跷的坠马,她那便宜娘蹊跷的一尸两命……

    静姝闭了下眼,一个猜疑,便让她对这旧社会深宅大院里的残酷有了切身的体会。

    谢瑾年余光始终落在静姝身上,瞥见她那霎时变白了的脸色,到底又动了恻隐之心。

    缓缓攥住手把件,用簇新的帕子替静姝拭完眼尾的泪痕,换走了静姝手里那条湿透了的帕子,谢瑾年轻嗅了一下指尖残留的生姜味,心中带着酸味的火气瞬间消散。

    随手把静姝的帕子揣进袖子里,谢瑾年不着痕迹地露出腰间坠着的香囊,眉眼染着笑不紧不慢地说:“二叔且放心,静姝知书达理,只会给府上长脸。”

    谢瑾年“接了戏”,静姝心头一松,顺势退场,低垂着眉眼开始做一朵委屈的壁花。

    英国公静文才视线不着痕迹地在静姝和自始至终不动声色的谢瑾年身上打了个转儿,心思跟着转了数道。

    这个谢瑾年,新娘从国公府嫡女换成了孤女,竟也未现半分愠怒,此子不是软弱可欺,便是不可小觑。

    心中掂量着谢瑾年成为府里祸患的可能,英国公不动声色地道:“你们小两口过的好就好,且去拜了家堂里的神佛和祠堂里的宗亲牌位,便去拜见你祖母和三叔三婶罢,都盼着你们呢。”

    静文才发了话,两对新人齐齐起身,行礼应了诺。

    *

    拜过了家堂和祠堂,在前往乐安堂的路上,静婉亲亲热热地挎住了静姝的胳膊,美其名曰——与姐姐乍然分别,怪想的,要趁机说说体己话。

    封正则和谢瑾年自然便放慢了脚步,不去搅扰小姊妹两个。

    静婉软言软语地打发丫鬟婆子别跟太紧。

    待两个人的丫鬟婆子都离她们约莫有一丈远的距离后,静婉摆着泫然若泣的脸跟静姝说:“大姐,不管你跟我夫君有多少儿时情分,眼下也是郎已娶妾已嫁了。既然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再怎么闹也不会有结果,求你就别再与我夫君纠缠了,可好?”

    “我……”真是涨姿势了!

    静姝看着清纯无辜,眼含水雾的静婉,嘴角一垮,在美艳的脸上强扭出了一副委屈模样:“二妹这亲事怎么得去的,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跟我来讲大道理?”

    说着,静姝用谢瑾年那带着药香的帕子擦眼角,“你若真那般明事理,何不去与二叔二婶讲一讲何为仁义礼智信?或是在这一切如你所说的这般尘埃落定之前,拨乱反正呢?”

    静婉眼圈儿里泪珠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