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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唇边的笑意都没有半分变化。

    如此能忍,真是可怕的男人!

    谢瑾年垂着眼睑,静姝没看清他眼底覆上的寒冰。

    慢吞吞啃完了玫瑰饼,也没能等到她预期中的男主男二对对碰。

    静姝拍拍手上的点心屑,不着痕迹地瞥了下嘴,正打算自己上场怼封正则,与她隔着一张桌案的谢瑾年便幽幽叹了口气。

    “咳……咳……咳……”

    断断续续地咳嗽声,打断了封正则的自我感动式发言。

    谢瑾年用帕子遮着口鼻,缓了口气,抬眼,澹然无波地看着封正则:“世子,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找错了对象?”

    说着,谢瑾年抬手,指尖一指静婉:“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

    呦呵!病美人要雄起!

    静姝迅速抓了把炒瓜子,进入书城app,快速打开和,准备给接下来的名场面来一场现场转播。

    “咔!”

    “咔!”

    “咔!”

    “……”

    节奏欢快的嗑瓜子声,打破了近乎凝滞的氛围。

    封正则被谢瑾年“冒犯”出的怒气,升到一半便散了开去,原本的愤怒变成了愠怒,说出来的话也就缓和了一点点:“自不必谢公子提醒。”

    这一声谢公子,完全暴露了封正则心中对他娶了静姝这个事实的抵触。

    手中把玩着的马到成功手把件一顿,莹白的指尖抚着墨色马鬃,谢瑾年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寒冰轻笑。

    既然封正则这般大方地露出了七寸,他若是客气便是不敬了。

    眼尾余光扫向没心没肺嗑瓜子看热闹的静姝,谢瑾年突然起身,在封正则灼灼目光的注视下,用指腹抹去了静姝的唇上黏着的碎屑。

    封正则又疯了,嫉妒的。

    谢瑾年用帕子擦着指腹上朱红口脂,慢条斯理地说:“还是要提醒一下的,不然世子总是这般纠缠内子,着实不像。”

    封正则阴沉着脸盯着谢瑾年,眼底像是淬了毒:“早晚要拨乱反正的。”

    谢瑾年轻笑,笑着笑着,拿帕子捂着嘴又是一阵咳:“那怕是要等我殁了才有可能了。”

    不!

    你要是没了,我只想做一个快乐的小寡妇,并不想入侯府做妾!

    静姝手中瓜子往盘子里一抛,拽住谢瑾年的衣袖,憋出一副情深意重的神情,嗔怪:“夫君你这是胡说的什么话!哪有自己个儿咒自己个儿的?”

    谢瑾年垂眼盯着小新娘满脸拙劣的深情,微不可察地加深了唇角翘起的弧度:“算不得咒我自己个儿,我这身子骨儿本就是拖得一日算一日,不知什么时候就去了。”

    说着,谢瑾年又应景儿似的开始咳。

    咳完,谢瑾年一句话喘三口地说,“待我去了,你尽可以另嫁他人,不必给我守着。”

    此时应该泪水涟涟,才能动人心弦。

    然而,静姝撑着脸上的深情已是不易,绝对哭不出来,只好佯装着伤心低头把脸埋进谢瑾年袖子里,偷偷地、特别使劲地揉了下眼睛。

    待觉得眼睛酸涩,静姝调整情绪,装出一副哀伤的模样,仰头看着谢瑾年表情深:“夫君这话说得真是诛我的心!洞房花烛夜,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言犹在耳,我又怎么会另嫁?说句不吉利的话,若哪一日你果真去了,我也自当给你守节,绝无二嫁的可能!”

    他的小新娘果然会演。

    不过,即便明知这深情是假的,谢瑾年依然觉得赏心悦目。

    指腹若即若离地碰了下静姝的睫毛,隔空抚过那双通红的秋水剪瞳,谢瑾年轻笑:“既然娘子这般深情,为了你我也会尽力多活些时日。”

    不!并不需要!

    静姝心里说着不要不要,脸上一副假假的感动,螓首轻点:“嗯!”

    谢瑾年又是一声轻笑,笑静姝又跟他演。

    屈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静姝的额头,谢瑾年抬手晃了下被静姝拽着的袖子:“客人还在,且别撒娇了。”

    撒娇……

    真是有生之年系列。

    静姝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神情秒变端庄疏离,从谢瑾年身侧探出头,问臭着脸的封正则和委委屈屈的静婉:“闲话说了也有一会子了,妹妹,妹夫此次登门到底所为何事?”

    本就被谢瑾年和静姝的塑料恩爱怄的不行,静姝这一声妹夫叫出来,封正则神色更难看了。

    一双锋锐的眸子乌沉沉地盯了静姝须臾,封正则突然极为短促地低笑了一声,死盯着静姝答非所问:“表妹心里有气,不愿与我好生说话,那便等表妹气消了再说。”

    求放过啊!

    我气性大着呢!

    静姝面无表情地松开谢瑾年的衣袖,端正坐姿,端起茶盏,不咸不淡地道:“我夫君身子骨儿不好,今日请了太医来诊脉,妹妹、妹夫若无正事,就不留你们了。”

    封正则盯着静姝,目光近乎凶狠。

    静姝不为所动,端着茶凑到唇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谢瑾年以帕子捂着嘴,轻咳着坐回太师椅里,也端起了茶盏。

    于封正则而言,贵脚踏贱地,被端茶送客简直是奇耻大辱,这送客的人里有一个还是他求而不得的人,耻辱里就又多了恼羞成怒。

    眼见着上好的黄花梨圈椅扶手被封正则抓出了指痕,静婉唯恐封正则惹急了静姝,坏了他们这趟差事,忙怯生生地拽了下封正则的衣袖:“夫君,祖母交代的差事……”

    封正则手臂微动,挣开了静婉的手,起身对静姝说:“祖母身子骨儿不大好,心心念念要见你,你明日且到府上去探望探望她老人家罢,免得她总是挂心你。”

    静姝的外祖母廉氏一向疼她,这个邀请于情于理静姝都不能拒绝,索性便应了下来。

    适时,有丫鬟来传话,说是刘太医到府上了。

    静婉忙小心翼翼地拽着封正则告了辞。

    送走了封正则和静婉,花厅里一时间便只剩下了谢瑾年和静姝。

    清风吹起纱帘,送来满室馨香。

    静姝望着满院的姹紫嫣红,起身,看向坐在太师椅里不动如山的谢瑾年,假假地问:“夫君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谢瑾年低笑:“自然不会。”

    静姝满意,莲步轻移,行至谢瑾年身前,捏住谢瑾年的衣袖摇了摇:“夫君,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