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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房,便很是出了一身汗,她便也没急着进屋,先去浴房好生梳洗了一番,才披着轻薄的纱衫回了卧房。

    卧房里摆了冰盆,观赏性的青花大瓷瓶里也被她着人装了冰,很是凉爽。

    打帘子进去,很有几分从炎炎烈日下步入空调房的舒爽。

    静姝在门口停了一会子,才莲步轻移,循着谢瑾年那把悦耳的轻笑声进了拔步床。

    拔步床里。

    谢瑾年穿着细葛道袍歪在床上,正用指尖抵着白胖胖的小崽儿的肚子,看他跟个翻了壳的小乌龟似的,拼命挥胳膊蹬腿。

    小崽儿吭哧吭哧,卖力翻了半天,也没能翻身够着他的布老虎,嘴一瘪便要哭。

    眼见着小崽儿要哭,谢瑾年便施施然松开手,顺便推他一下,帮他翻个身。

    小崽儿如愿以偿,抱着布老虎乐呵呵啃虎头。

    待得他啃得正起劲儿的时候,谢瑾年又犯坏把小崽儿翻成四脚朝天,以指尖儿抵着小崽儿的肚皮,看他吭哧吭哧地挥胳膊蹬腿儿。

    这恶劣的趣味儿,似曾相识。

    静姝摸摸鼻子,轻咳一声,移步到床前,拍开谢瑾年的手,把布老虎塞进小崽儿怀里,问谢瑾年:“怎么把澜哥儿接回来了?”

    谢瑾年反手攥住小娘子的手,不着痕迹地欣赏着薄纱下依稀可见的玉肌,漫不经心地道:“麻烦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便把他接回来了。”

    说着,谢瑾年手上用力,把静姝拽到他腿上,手有些不老实地开始隔着纱衫游弋:“再者说了,澜哥儿好歹也是我儿子,总是放在母亲那里养着反倒惹人生疑,毕竟……”

    静姝按住挑她纱衫的手,斜睨谢瑾年:“毕竟甚么?”

    谢瑾年遗憾地偃旗息鼓,视线落在小崽儿身上,有些意兴阑珊地道:“毕竟母亲待我并不亲近。”

    这倒也是,老太太爱孙子,一般都是爱屋及乌,谢夫人既然连对谢瑾年都淡淡的,便没有待谢瑾年的“儿子”亲厚的道理。

    静姝余光瞥过小崽儿拱起来的屁股,快速亲了下谢瑾年的眉心,笑道:“你倒是会玩儿,也不怕惹哭了他。”

    谢瑾年难得有些尴尬。

    摸着鼻尖轻咳一声,谢瑾年泰然自若地道:“为夫心里有数。”

    静姝忍俊不禁,笑道:“这话确实不假。那日我听夫君的把胖裘管家打了出去,那八皇子也果然如夫君所言,并未寻咱们麻烦,可见夫君始终是心里有数的。”

    谢瑾年掐着静姝的腰,笑骂:“少阴阳怪气。”

    腰间软肉尽数落入谢瑾年掌中,静姝又羞又忍不住想笑。

    哈哈笑着躲着在她腰间作怪的手,静姝扭着身子挣扎也始终未能逃脱“魔爪”,立时识时务地告饶:“夫君,且快住手,我再不敢了。”

    垂眸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娘子,谢瑾年缓缓停手,掌心却依然在纤腰上流连:“说说,今日在侯府又遇着了甚么事儿,怎的一回来就跟为夫阴阳怪气起来了?”

    静姝捉着谢瑾年的手,缓了口气,歪头端量着谢瑾年,渐而敛起笑意,似笑非笑:“并没遇着甚么事儿,不过,却是听说了好些事儿,我怎么琢磨那些事儿背后都好似有夫君的手笔,是而故来请夫君替我解惑。”

    65.  娘子辛苦了   好不容易瘦下去了一丝丝,……

    娇羞尚未褪尽, 便就朝他露出了小爪子。

    谢瑾年忍俊不禁,亲亲小娘子似扬非扬的唇角,笑道:“娘子但有所惑, 尽管问便是。”

    静姝下意识抿唇, 抿走嘴角上的濡湿:“今日到昌平候府,闲话家常的时候听二舅妈说起来, 说是我昔日闺中小姐妹,很是有几个的家里出了事。”

    谢瑾年眉峰微动, 状若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嘴:“不知是哪几个, 娘子可是想施以援手?”

    哪几个?

    昨儿个和瑞郡王聚众饮宴, 明惠郡主的仪宾——理国公府嫡幼子徐修瑾、明惠郡主的亲爹——保亲王冀鸿儒、廉亲王世子冀子晋、以及廉亲王世子的舅兄——镇国公嫡次子董庆赫然在座。

    尚在太子丧期, 便珍馐美馔佐以琼浆玉液,如花美婢妖娆舞女环绕膝侧, 舅兄共枕一双玉臂,翁婿共品一抹红唇,好不荒唐。

    今上接到密报, 当庭震怒,直接派出了金戈卫。

    听说理国公和廉亲王眼下还在御书房外跪着, 烈日炎炎下跪了足有十几个时辰了, 嘴唇都被|干得裂了好几道血口子, 只想请罪却都没能得着今上的召见, 更不必说是替自家孽子求情了。

    这些事连内宅妇人都知道了, 静姝可不信谢瑾年毫不知情。

    静姝捏着谢瑾年的下巴, 仔细端量, 似笑非笑:“昔日和瑞郡王妃的赏花宴上,静婉的临水饮宴时,曾待我不怎么友善那几位闺阁密友, 或是夫君或是家中父兄都出事了,我还琢磨着这事儿背后十有八九有夫君的手笔,没想到夫君竟是不知情。”

    何止是出事。

    和瑞郡王已经马上风,脱症而亡,死在白雪肚皮上了。

    至于那徐修瑾、董庆和廉亲王世子冀子晋则被下了金戈卫的大狱,这辈子的前程是指定无靠了,会不会带累家族还两说。

    保亲王冀鸿儒好歹是当今一奶同胞的亲弟,只是被圈禁在王府里思过。

    如此看来,当今竟也还是对太子之外的人有些亲情的。

    谢瑾年眼底滑过一抹轻嘲,看着他家小娘子明艳动人的模样,心底乍现的不爽又复归平静。

    指尖点在静姝的唇角,谢瑾年煞有其事地摇头:“为夫眼下不过是一介白丁,如何能左右的了那些大人物的命运。”

    这一句话,静姝一个字儿都不信。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瑾年即便已经把手中差事都交接了出去,静姝却是不信他一点后手都没留。

    毕竟,她白捡的这个夫君可是肚肠被墨汁浸透了的人物。

    静姝眯眼盯着谢瑾年,拖着长音,意味深长地:“哦——”

    谢瑾年莞尔,捏着静姝的下巴,在朱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做什么又这般阴阳怪气的?”

    静姝拍开谢瑾年的手,快速爬上床,把小崽儿抱到怀里,看着谢瑾年笑:“不敢阴阳怪气,不过是有些遗憾罢了。”

    谢瑾年扬眉,示意静姝别卖关子。

    静姝抓着小崽儿的小胖拳头帮他活动手脚,肚里憋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