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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三房的人来侍疾,咱们娘俩儿也别在这儿耗着了,还是赶紧回去守着世安才是正经。”

    静姝自罗汉榻上收回视线,扶着谢夫人往外走:“母亲所言甚是,我这把世安一个人留在怀瑾院,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的,放心不下。”

    谢夫人拍拍静姝的手:“那便赶紧回吧。”

    见谢夫人和静姝竟是这便要走,锦绣一急,不禁开口道:“大舅妈!”

    谢夫人脚步微顿,回身看着锦绣,不咸不淡地道:“锦绣,我劝你歇了你那小心思。不说年哥儿不会同意,便说打我这我也不会让年哥儿娶你做平妻。”

    锦绣脸色一白,咬着嘴唇嗫喏:“大舅妈,我没有……我就是……是外祖母……”

    “没有最好,安安生生准备做你的三少夫人比什么都强。”谢夫人轻笑一声,指着静姝道,“你且替舅妈给你外祖母带句话,年哥儿只认这一个媳妇儿,我也只认这一个儿媳妇,谁若非要搅得他们小两口不安生,我便让她不安宁。”

    锦绣嗫喏:“您不会。”

    谢夫人未置可否。

    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罗汉榻上、眼皮子轻颤的谢老夫人,谢夫人轻笑一声,便拽着静姝离了积善堂。

    经积善堂这一遭,静姝算是彻底明白了谢瑾年口中的“在这谢府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母亲”。

    在回怀瑾院的路上。

    谢夫人余光端量着静姝哭红了的眼尾,突然开口提点:“积善堂里的事儿瞒不过三房,那谢万喜两口子知道老夫人又要把锦绣塞给世安,他们必定要趁机闹上一闹的。”

    静姝一哂:“随他们闹,只要我和世安不松口,谢瑾利便要娶了锦绣。”

    谢夫人轻笑。

    看着遥遥在望的怀瑾院,幽幽道:“就是这么个理儿。姝丫头,你且记着,在谢家你便不能退,只要你退上半寸,她们便会进上一丈。你若是抛开劳什子的孝孝顺顺那一套,拿出你的气势来,她们反倒是不敢再造次了。”

    静姝歪头,看着谢夫人若有所思。

    谢夫人捏捏静姝的脸颊,笑问:“看什么呢?”

    静姝抱着谢夫人的胳膊,拿捏出与她亲娘撒娇的腔调,娇声道:“看母亲美呢!还想知道这么美的母亲到底藏了多少动人心弦的故事。”

    谢夫人失笑。

    只管拉着静姝往怀瑾院走,却是半个字儿都不肯对静姝说。

    静姝晃着谢夫人的胳膊,不依不饶。

    谢夫人被她晃得没法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懒怠提,你若是当真好奇,便去磨着世安给你讲,左右那些事多与他有关。”

    跟谢瑾年有关?

    静姝知道该让谢瑾年拿什么来给她赔礼了。

    89.  赔礼是不能少的   美人计也不行。

    怀瑾院。

    谢瑾年双眸紧阖, 也不知是晕着还是在睡着。

    谢夫人立在床头,不动声色地端量谢瑾年。

    谢瑾年素来强势冷情,总是一副无可匹敌的姿态, 仿佛半分同情与关心于他而言都是冒犯和多余。

    她始终不太信万事皆有成算的谢瑾年, 会任自己的身子骨儿亏损到那般地步。

    然而,此刻亲眼所见。

    谢瑾年确确实实病倒了, 躺在床榻上,一张脸苍白如纸, 眉宇间萦绕着病态, 竟是那般惹人心疼。

    谢夫人默然。

    在床前立了好一会子, 始终未见谢瑾年醒转, 眉宇间不由染上了几许懊悔。

    不知是否忆起了什么往事。

    谢夫人突然转身,急匆匆离开卧房, 直言告辞。

    就好像是一刻也不愿多留。

    静姝端量着谢夫人的神态若有所思,不禁开口挽留。

    谢夫人却是敛起失态,只道是不放心慧姐儿和澜哥儿, 执意要走。

    静姝不好强留,只好送谢夫人离开。

    行至垂花门前, 谢夫人突然驻足, 拍着静姝的手背轻叹:“世安这么个状况, 想来你也顾不上旁的, 澜哥儿便先搁我那养些日子罢!待你这边安定了, 再接他过来。”

    谢瑾年折腾了这般大的阵仗, 指不定在算计什么大事。

    静姝忖着她这边怕是要忙乱些日子, 便顺势应下了:“如此便劳烦母亲了,赶明儿我得空了再去似锦院看他也是一样。”

    “你且忙你的,不必挂心他。”谢夫人越过静姝肩头, 看了一眼大变模样的“怀瑾院”突然沉默下来。

    只觉得静姝既幸运,又不幸。

    落日余晖透过垂花门照进院子。

    光影格子洒在谢夫人脸上,显得谢夫人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静姝端量着谢夫人,拿捏着情绪,扯出一抹强笑:“有母亲看顾着,我没甚么不放心的。”

    落日没入云层。

    谢夫人身上光影散尽,眉眼又恢复了素日里的淡然平和:“你只管好生照看世安,世安吉人自有天相,必不会有事的。”

    这话恐怕是连谢夫人自己都不大相信。

    静姝垂眼,用帕子拭出两行泪来,带着鼻音轻应了一声:“嗯,赶明儿我便日日到兰若寺去给夫君祈福。”

    谢夫人轻叹:“神佛之事诚意到了便可,也无需日日都去,再累坏了你。”

    静姝垂着眼落泪:“我能做的也只有多去拜拜佛了。”

    谢夫人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子才道:“天下之大,名医无数,不定便能寻着救命神医。”

    静姝“强颜欢笑”:“尽人事听天命,左右我都会守着他。”

    一张娇颜宛若带雨梨花,一汪秋水潋滟着无尽哀愁,一声认命暗藏了无数不甘与怨怒。

    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着实不像装出来的。

    那耿直的傻丫头也不可能装得这般毫无破绽。

    谢夫人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认为谢瑾年这是另有成算,淡然平和的眉眼染上慌乱,失魂落魄地离了怀瑾院。

    送走谢夫人。

    静姝立在垂花门下,望着谢夫人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子,才用帕子拭着眼角回了卧房。

    *

    卧房里。

    谢瑾年一扫病容,手里又执起了,姿态着实闲适从容。

    静姝看着他这般模样,没来由地就很气。

    足下高底花鞋重重地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