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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我累死累活的给你哭灵,你可倒好,一露面便想吓我。”

    谢瑾年自知理亏。

    轻咳一声,低头亲亲静姝红肿的眼,从善如流地告饶:“为夫的错。”

    静姝闭着眼,任谢瑾年的唇细细地印下来,低声道:“夫君来此,当不止是来气我的,不如先把正事说了。”

    104.  谢公子,讲点道理。   尴尬得各用脚趾偷……

    谢瑾年闻言, 印在静姝眼睑上的动作微顿,旋即一下一下,愈发轻柔的吻细细密密地印下来。

    从红肿的眼, 顺着山根, 到微干的唇上。

    每一下都极尽了温柔,藏着化不开的心疼, 仿佛是恨不能驱散娇颜上的憔悴。

    唇齿间的温柔,如山间暖泉, 悄无声息地淌进了心里。

    静姝抓着谢瑾年的手, 不自觉地回应, 无声的诉说着她藏在心底的思念与忧虑。

    如此浓烈的思念, 轻而易举地击碎了谢瑾年心底的克制。

    温柔缱绻随之化作了取之不够,谢瑾年拢紧手臂, 抱着仿佛予取予求的娇娘,肆意地索取着萦绕于心的芳泽。

    直至被静姝抱在怀里的小崽儿不甘寂寞地喊了一声:“哖,哖。”

    稚子软糯的童音, 仿若一道惊雷,劈醒了浑然忘我的小两口。

    谢瑾年与静姝同时睁眼, 唇齿相依, 无语对视, 从对方眼底看着自己的倒影, 尴尬得各用脚趾偷偷抠出了一座皇宫。

    两座皇宫同时落成, 差别只在于:静姝面皮儿薄, 皇宫一经抠出来便昭显于人前;谢瑾年能装, 谢氏皇宫被完美地藏在地下,成了地宫,说起来倒也算应了这灵堂的景儿。

    静姝瞪着水润的眼, 与谢瑾年对视了一瞬,红着脸推谢瑾年。

    谢瑾年垂眼看着红晕蔓延进衣领里的娇娘,含着笑轻允了一下软韧的唇,才施施然松口,笑道:“这小崽儿可真没眼色。”

    静姝好气又好笑,轻啐:“谢公子,讲点道理。”

    谢瑾年亲亲静姝飞扬的眼尾,抱紧怀中娇娘,漫不经心地道:“跟他我需要讲什么道理?”

    啧!

    这扑面而来的专横气息,光闻着拳头就有点硬。

    静姝指尖戳上谢瑾年硬邦邦的胸口,似笑非笑:“谢公子,他是谁?”

    他是……

    谢瑾年垂眼与静姝对视,无奈道:“他是我们的小崽儿。”

    静姝哼笑:“很不情愿啊,谢公子。”

    谢瑾年莞尔。

    垂眼看着怀中又开始“恃宠而骄”的娘子,轻笑:“没有。”

    静姝撇嘴,用眼睛说着不信。

    谢瑾年好气又好笑。

    在他家娘子眼皮子底下戳小崽儿Q弹的脸蛋儿,觉得很好戳,又不紧不慢地戳了两下:“若是为夫不情愿,他如何能成为谢家嫡长子?”

    提到这个嫡长子的身份,静姝便不自禁有些心虚,霎时丢了“兴师问罪、不依不饶”的兴致,闷闷地应了一声:“哦。”

    眼看着静姝在他提及“嫡长子”后,便低垂下眼睑,从“恃宠而骄”的猫儿,变成了心虚懊恼的小兔子。

    谢瑾年方知他家娘子心里原来还藏着这么一段儿心事,不由莞尔。

    捏着下巴迫使静姝与他对视,谢瑾年含着笑问:“娘子素来豁达聪慧,怎的偏偏在这件事儿上钻起牛角尖儿来了?”

    静姝垂着眼,盯着谢瑾年色泽浅淡的唇,咕哝:“不是钻牛角儿,是着实觉得我自己个儿做的有些过分。”

    谢瑾年失笑。

    指腹抚过开开合合的朱唇,忍着笑揶揄:“我以为娘子能想得明白,有些话便一直未曾跟你说,哪知道我家瑶瑛竟还是个蠢笨的。”

    静姝脸一红,抬眼瞪谢瑾年:“我又不是夫君肚子里的虫儿,哪里知道你想些什么!”

    “是是是,为夫的错。”谢瑾年笑着亲亲他家娘子“恼羞成怒”的眼尾,温声道,“娘子,把澜哥儿记在你的名下,为夫没有半分不甘愿。因为只有他是嫡子,才能成为娘子在谢家的依仗,而不是拖累。”

    这话乍听起来特别有道理,就是禁不住细品。

    况且,当初捡着小崽儿的时候,谢瑾年对她可不见得有如今这般浓厚的情谊。

    不过都是成年人,适当的时侯应该学会看破不说破。

    静姝与谢瑾年对视了一瞬,便酝酿情绪,把三分感动演成了六分。

    看着静姝堪称拙劣的演技,谢瑾年哭笑不得。

    知道静姝心思通透,方才那番话她必是不信,谢瑾年捏捏静姝的脸颊,贴到静姝耳边低声道:“娘子也知道为夫的志向,为夫既是有那般打算,自是不会在谢家留下血脉,只是这样未免有些对不住父亲和母亲。”

    静姝颔首,这话不假,谢瑾年不肯在谢家留后,无疑是要让谢家长房无后。

    谢瑾年轻蹭他家娘子滚烫的耳朵,不紧不慢地道:“刚巧娘子捡了小崽儿,又上赶着将他记在膝下,为夫便顺水推舟应了,一是对父亲母亲有个交代,二也是给娘子多一份倚仗。”

    静姝微微侧头,躲开有些得寸进尺的唇,垂眼看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小崽儿,轻笑:“夫君思虑的如此周全,妾身必不会辜负了夫君这番心意,定会好好守着咱们的嫡长子,做个快乐的小寡妇。”

    谢瑾年好气又好笑。

    带着惩罚意味地赌上那张叭叭叭的嘴啃了一口,笑骂:“为夫还没死呢,就想做小寡妇了?嗯?”

    静姝低声娇笑。

    笑够了抽出被小崽儿攥着的手指,一指灵堂上“谢瑾年”的牌位与棺木,幽幽地道:“夫君,谢家长公子已是殁了,妾身可不就是个小寡妇了?”

    谢瑾年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小崽儿失了“玩具”,晃着小胖手又叫了一声:“哖、哖。”

    谢瑾年顺势转移话题,笑问:“澜哥儿这是在说甚么呢?”

    静姝把手指放到小崽儿手里,揶揄了谢瑾年一眼,垂眼看着怀中小崽儿,眉眼含笑道:“澜哥儿跟我叫娘呢。”

    自得之意溢于言表。

    小娘子垂眸逗弄怀中娇儿,仿佛满心满眼只剩下了小崽儿。

    谢瑾年兀然觉得那粉雕玉琢的“倚仗”极其碍眼,莫名生出了一种“他日再相见,他家娘子眼里只有崽儿没有他”的危机感:“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