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

    将那十坛西凤酒一同带上。”

    ??侍卫得令,匆匆遣人去办了。

    ??府台官监前,火光冲天,滋啦滋啦燃烧着的火把将四处照得亮堂堂的。官监重地,自是少有人来,此地已多年未曾这般热闹了,但见黑压压的两众人马紧张地对峙着。

    ??郡守军参领何翦擎着缰绳,微眯着眼睛盯着眼前挺括之人:“总掌大人好大的威风,竟来劫官监了,也不怕巡台大人去御前参上一本!”

    ??摇曳的火光中,猊烈面无表情,显得肃杀:“广安王府的人若是有罪,自有三堂会审,入法典籍,再行定罪,何故如此随意发落,匆匆落狱,难不成这府台官监,倒成了袁巡台的私监了!”

    ??何翦面色一紧,叱道:“我乃郡守军参领,自是听从地方郡守官的指挥,猊大人可不敢往末将身上泼这脏水!”

    ??“国法当前,有法不循,在下倒是想问问参领大人!”猊烈冷笑,一字一句道:“您是朝廷的官,还是巡台大人的奴!”

    ??“黄口小儿侮我!”何翦登时生怒,立时抽刀而出。

    ??身后刷刷刷的一片刀刃尖利之声。

    ??广安王府府兵们齐齐列阵,面色肃严,亦是严阵以待。

    ??却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辆挂有广安王府府灯的马车匆匆往这边赶来。

    ??片刻功夫,那马车便停在官监门口。

    ??猊烈抬手一挥,身后的府兵们齐齐让出一道来。

    ??一只纤细冷白的手探了出来,轿帘一掀,一个头束玉冠,身着月白襕衫的贵人在近卫的搀扶下自马车下了来。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各色目光齐齐集中在他身上,广安王府的府兵久经猊烈调·教,已不敢轻易多看他们的主子,倒是郡守军众位官兵,目中一片惊艳之色,更有甚者,眼神发直来。

    ??猊烈当下脸色黑沉,翻身下马,站在李元悯身后,冷冷的眼神噬人般扫了一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便移开了大部分。

    ??“这是干嘛?”

    ??李元悯倒是不以为意,只视那些炙烈目光如无物,走近前去,眉梢稍抬,道:

    ??“原是何参领,可有段时日不见,不知一切安否?”

    ??“承广安王关心,一切安好。”

    ??何翦翻身下马,合掌虚虚一拜,抬起头来,目光不动声色往他脸上转了一圈。

    ??一年多未见,这广安王当真愈发……看着眼那一张勾魂夺魄的桃花面,他心间猫抓似得,偏偏面上不敢露出分毫不敬,毕竟曾是吃过亏的。

    ??李元悯点点头,他环顾了一周,笑道:“这阵仗看得怪吓人的,阿烈,快快让人退了,不知道的还真当以为我们劫囚的呢。”

    ??猊烈看了看他,李元悯微微颔首,他喉结动了动,扬起手示意,身后众兵士听命,齐齐收刀,全退去一边。

    ??何翦自然顺阶而下,也命身后的郡守军士退下,拥簇的官监前顿时开阔不少,何翦看了看那昳丽非常的侧脸,喉间一动,凑上前去,俯身一拜,语气甚是诚恳:

    ??“殿下莫要怪罪,并非末将不识好歹,只这官监重地岂能擅闯,便是贵胄也一样……这厢多有得罪了。”

    ??“原不是什么大事,”李元悯瞧了眼那紧闭着牢门的官监,抖了抖下摆,随意似得,“本王府上这些孩子素日里顽劣,巡台大人代为管教管教也是好事,又怎能因这区区小事为难何参领。”

    ??“广安王如此体恤下峰之难,末将不胜感激。”

    ??离得这般近,更是看清那脸上如脂似玉的白腻肌肤,一缕似有似无的幽香钻入鼻间,更是激得他喉间一片干涩,何翦呼吸不由粗重了几分,目光至那薄唇上移,蓦地背后一凉。

    ??那人身后一双几要吃人的骇怖目光,何翦心下一跳,立时将目光移开了来。

    ??轻咳一声:“即是如此,末将这便告退了。”

    ??“何参领留步,”李元悯唇角微微一扯,“方才本王送了拜帖至巡台府,何参领若无要事何不一同前往。”

    ??“十坛上好的西凤清液,”李元悯虚虚一指马车,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何参领可莫要辜负了!”

    ??“这……”

    ??何翦迟疑片刻,稍稍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当即拜首:

    ??“那末将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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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第十九章 袁巡台

    19、第十九章  袁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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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洒在青石板道上,路面跳动着晶莹的光,马车晃晃悠悠压过,转瞬间卷起几缕尘土。

    ??“殿下。”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猊烈撩开了轿帷进了来。

    ??李元悯正靠着轿窗小憩,见是猊烈,眉眼当即舒展,月色下,如水若岚。

    ??“是阿烈啊。”

    ??这张脸猊烈已经看了七年,可猝然入眼,仍叫他忍不住短了呼吸。

    ??他从来便知道他生得美,随着年岁渐长,这份夺人心魄的美丽一分更甚一分,长在自己那颗干涸枯裂的心间,盛开出绵延的馥郁芬芳来。

    ??这份解他干涸的馥郁,有时,他甚至希望不要如此鲜妍欲滴。

    ??——太多豺狼了。

    ??只要瞧见落在他身上的那些居心叵测的目光,他的心间便充满了可怕的暴虐。

    ??撕碎他们!内心最角落的狂兽嘶吼着。

    ??他自小被当成异类孤独活着,在掖幽庭时更被人当成凶畜一般看待,他当然是人,可每每此时,他觉得自己便是了,但凡有人觊觎他的花儿,便暴虐地想露出獠牙,用最锋利的齿尖、最猛烈的力量,瞬间将他们撕碎为齑粉!

    ??猊烈拳头紧紧捏着,骨节泛白,却压抑着,轻声道:

    ??“你身子方愈。”

    ??这是一句突如其来的话,然而李元悯如何不明白,只宽慰道:“昨日便好了,今日又憩了大半日,已是无妨……这场酒宴终归都要去,还不若早些。”

    ??月色下,他看着青年那张略显冷硬的脸,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猊烈喉结一动,坐了过去。

    ??李元悯抬头看了看他,软声道:“今夜,你不得跟进去,便在外头守着,可晓得?”

    ??猊烈不语。

    ??李元悯叹气:“如若做不到,你便也不必跟去了。”

    ??沉静半晌,猊烈低哑的声音才传来:“我知道了。”

    ??再行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的速度便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