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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很晚了,梁乐洗了个澡后就躺进了被窝,她一躺下便睡着了。许是睡之前喝了太多的水,睡到半夜她突然有了尿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屋内一片昏暗,伸手想去开灯,按着习惯去摸索开关,却忘了这里不是她的房间,瞎折腾一通却依旧没把灯打开。

    可尿意实在汹涌,于是她直接摸黑下床。

    脚落地的那瞬间,她彻底清醒了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伴着祝蔚杭的闷哼。

    梁乐缩回自己的脚,低头骂他:有病啊!

    祝蔚杭似乎被骂懵了,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秒才哑着声音开口:谁有病?

    梁乐:你!为什么摸我的脚?

    祝蔚杭腾地一下从地上起身,伸手将灯打开,房间顷刻之间明亮起来。

    梁乐适应了光明,在昏黄的灯光找到他的脸,皱眉骂他:变态?

    祝蔚杭似乎是觉得无语,气急反倒笑出来,盯着她:你刚才踩的那一下,我都没骂你变态呢?

    梁乐问:踩你哪里了?是真的不知道刚才踩在哪里了,只是感觉到脚下的触感不像是地板,发懵的那瞬间便被摸了脚,所以才气急败坏地骂他。

    祝蔚杭似是觉得无语,低头并不想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她:你大半夜做什么要下床?

    梁乐眨眨眼睛:上厕所。

    祝蔚杭:起夜啊?

    梁乐踢了踢他:你才起夜!骂完便穿了拖鞋出门上厕所。

    回来的时候,祝蔚杭已经重新躺下了。

    梁乐经过他的时候随口又问了一句:刚才踩你哪了?

    祝蔚杭听此一下睁开眼睛,眼里藏着血丝,他盯着她看,似乎想看出她打底在想什么,过了没多久,像是觉得徒劳,所以又重重地闭上眼睛。

    梁乐坐在床边觉得奇怪,嘟囔:问又不说,就知道胡乱发脾气。

    祝蔚杭又腾地一下坐起来,疲累的眼睛里闪着光。

    梁乐吓了一跳,身体都往后缩了缩。

    祝蔚杭沉默地盯着她看。

    梁乐问:干嘛?

    祝蔚杭启唇:你到底想做什么?

    梁乐一愣,心想自己也没想做什么啊,她就是见他刚才反应那么大,怕自己真把他踩伤了。可他话也只说一半,所以就多问了几遍。

    她说:怕真把你踩出毛病来了。

    祝蔚杭见她神色无异,发觉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二话不说就又躺下了。可心脏依旧有些失控,他恼羞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低声说:嗯以后可能生不了孩子了,祝家差点因为你断后。

    梁乐斟酌了一番他的意思,反应过来后,猛地将床上的枕头砸到他的脑袋上。

    祝蔚杭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整个人都傻了,扭头看她,发现她涨红了脸。

    她瞪眼骂他:真恶心啊!

    祝蔚杭无辜极了,将枕头扔回去给她:我让你踩的?我才是受害者。

    梁乐:谁让你说出来的?自己知道不就好了?

    祝蔚杭:谁刚才一直问的?

    梁乐: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踩的是哪里,我怎么可能会问?

    祝蔚杭:

    两人吵吵闹闹到后半夜才消停,没了力气一样,躺在各自的床上用力呼吸。

    祝蔚杭被这么一闹是睡不着了,胸口里翻涌着一股春潮般的情绪,大脑也处于亢奋的状态,他突然有一种把所有想法都告诉她的冲动。

    睡在床上的梁乐没再发出声音,似乎是睡了。

    祝蔚杭斟酌片刻,还是开口:睡了没?聊聊。

    梁乐在床上翻了个大白眼,敢情刚才闹了那么久不是聊啊?她真的疲乏了,于是不打算再理他。

    祝蔚杭不知她睡了没,担心她故意不理他,补充了一句:聊女朋友的事。他知道她对这感兴趣,如果醒着肯定会答应他。

    可床上的人还是毫无动静,他猜测她是睡了,便不再说话。

    在床上的梁乐睁开眼睛,忽然觉得有些疲累。

    虽然总是问他女朋友的事,但当他主动提出要告诉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并不很是滋味,是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感觉,她辨别不出来,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于是只是沉默。

    寂静深夜是孕育坏情绪的温床。

    她躺了好久才睡着,又做了一个梦。

    她在梦里气得跳脚,醒来的时候也发现自己竟满头大汗

    她梦见祝蔚杭带着他的女朋友到他面前显摆,话里话外都在嘲笑她没有男朋友这件事,她恼羞成怒却也不知如何反驳他,只能在梦里干生气。

    醒来之后,她对此耿耿于怀。

    她在这场战争里好像输给他了

    他有了对象,而她没有。

    她在刷牙的时候出神,开始认真考虑找对象的这件事。

    十八岁了,可以谈恋爱了。过去的十几年,她也有过几次被告白的经历,但她都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并没有心思谈恋爱,那些男生在她眼里一点魅力都没有

    在同龄人都陷入因青春期而产生的躁动时,她正迷恋着只有在网络上才能窥见的人物。

    她追了好几年的星,爱慕崇仰着那些因努力而闪闪发光的人物,对身边那些不好好学习整日只想着泡妞逃课的男生自然没什么好感,于是想都不想便拒绝。周围的朋友看她拒绝所有桃花,又见她每日都和祝蔚杭吵架,甚至怀疑她有厌男症。

    梁乐不反驳,只是自顾自地在小世界里遨游徜徉。后来高中忙碌了起来,她才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将追星这项事业暂且搁置。

    她将口中的泡沫吐到水池里,盯着自己的脸,鼓励自己:不能输。

    倒不是一味地想要赢过祝蔚杭,只是他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也已经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

    嗯,她也想要尝尝爱情的苦。

    吃早饭的时候,她在手机里翻找着异性的联系方式,但她的联系列表里没有几个男性,有些人她甚至记不清是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加的联系方式,大致翻了一下,她竟找不到一个人选。

    吃过早饭后,她又晃悠到许俏楠家里。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许俏楠问她想不想出去玩。梁乐欣然答应,出去说不定能艳遇呢?

    两人偶尔经过祝蔚杭上班的厂子,许俏楠问梁乐要不要进去看看。

    梁乐这回立刻就答应了。她甚至有些激动,想要看看祝蔚杭工作时的模样,或者,说不定还有可能见到祝蔚杭在厂子里的女朋友。

    厂子不是开放的,但因为许俏楠之前在这里工作过,跟保安说了一声,两人就进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运气好,梁乐进门没两步就看到了祝蔚杭的身影。若是以前她可能没这么快认出他来,他现在剃了个寸头,他头型圆润,梁乐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站在一个车间的门口,周围还有几个中年男人,他们似乎在等着什么。

    许俏楠以为她没看到祝蔚杭,扯了扯她的袖子,指着几米远的人问:那个是不是祝奶奶的孙子啊?

    梁乐着急忙慌地拉着她往建筑物边躲,藏好了之后才向许俏楠解释:我偷偷观察一下他平时在做什么。

    许俏楠瞥了一眼她紧张的神色,笑笑不再说话。

    还在盛夏,这几天太阳依旧毒辣。现在又正好是正午,天空万里无云,只有一颗火球悬在头顶,炙烤着大地。

    梁乐见远处的祝蔚杭面色通红,她抬眼看了看天空,刺眼极了,于是低头眨眨眼,再抬头的时候发现祝蔚杭面前停了一辆很高大的货车。

    有人熟练地下车,打开后面的车厢,放下一块可以让人踩上去行动的铁板

    祝蔚杭和身边的人开始搬货了。

    一箱箱的货物看起来便很不轻,大家爬上爬下将货物从车上卸到车间里。头顶烈阳,汗水从额头顺着脸庞往下淌。

    可能是因为太阳太刺眼了,梁乐看得眼睛都开始泛酸。

    祝蔚杭比那些叔叔年轻些,但似乎也很费力,露出的手臂上青筋凸起,脸也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

    许俏楠见梁乐脸色不怎么好,安慰道:别担心啦,就当锻炼了。而且赚钱本来就不容易。

    梁乐看她,嘴硬道:我没担心。

    许俏楠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两人又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把车上的货物卸干净。几个年纪稍大的叔叔热得满头大汗,蹲在石头上休息,喝了几口水后,熟练地将衣服下摆撩起,用衣服擦了擦汗。

    祝蔚杭站在一边,笑着跟他们聊天。

    梁乐看见叔叔指了指祝蔚杭的脸,似乎在劝他做些什么事。

    祝蔚杭笑笑,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好像在就妥协了,侧过身子,弓起腰,对着墙面撩起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梁乐看到的是

    他蜷着身体,露出自己的上半身。因为没怎么见过太阳,所以他的上半身比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许多,小腹那里紧致,从侧面看,依稀还能看见起伏的沟壑

    还有惊鸿一瞥的粉色小粒。

    梁乐的大脑里炸开一声嗡,耳边又传来许俏楠倒吸气的声音,她快速反应过来,伸手捂住许俏楠的眼睛,几乎将她的整张脸都盖住。

    许俏楠吓了一跳,去扯她的手,梁乐死死按住不肯动,还在解释:妈的!我怕你长针眼!

    许俏楠猛地笑起来,问:那你自己呢?

    梁乐:我正用另一只手捂着眼睛。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睁得很大,盯着祝蔚杭看

    祝蔚杭将衣服放下,周围的人对着他调侃,祝蔚杭腼腆地笑笑。

    梁乐放下手。

    许俏楠轻轻地掐她:凭什么只能你看?

    梁乐脸颊发烫,道貌岸然:我怕你长针眼呀。

    两人打闹了一番。

    梁乐再抬起头,看见祝蔚杭面前站了一个与他们同龄的女生,脸色登时僵住。

    她猜测这人也许就是祝蔚杭藏在厂子里的娇女友。

    许俏楠看清楚对方的脸后,猛地掐了一下梁乐的手臂:我靠那不是许露吗?

    祝蔚杭:她一直问,是不是在暗示我?

    (写的时候感觉他们好幼稚,但因为是他们,所以可以是幼稚的。

    (狠狠追星!快乐最大!

    (cp名:蔚来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