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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姐,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他们就要追上来了!”银心急得直跳脚,用力扯了扯祝英台的衣袖,尖声喊道。

    眼见着那群壮实的汉子越来越近,祝英台不敢再耽搁了,鼓足劲儿往前冲。精疲力尽之时,她多希望梁山伯也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解救她,然而……并没有!

    她心心念念着的梁山伯此刻正在书坊中挥毫泼墨中,也不知怎么的,他的鼻头痒得厉害,连打了几个喷嚏。不过他可不是那种会多想的性子,憨憨一笑,便又投入到抄书大业中去了。

    而苏方慕这边,若不是有马文才用双臂护着,她早就一头扎下马去了。因着刚刚跑得实在辛苦,她整个人都是绵软无力的,心狂跳不止,呼吸急促,耳边除了嗡嗡的噪声便听不到其他的了。

    马文才凑到苏方慕耳边同她讲话,可苏方慕实在是分辨不出他到底在跟她说些什么,只凭着直觉无力的点了点头。

    这样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苏方慕才好了些,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惨白如纸。她不自在的朝倾了倾身子,而后扭头对马文才道:“多谢文才兄出手相助!若不是你出现的及时,我只怕要惨了。”

    显然,苏方慕这句道谢的话让马文才的心情极好,原本紧绷着的脸上竟显露出了笑意来。不过苏方慕接下来的那句实在是让他没法子欢喜起来,他听到苏方慕说:“英台她们还在被那些豺狼虎豹一般的人追赶,文才兄,能不能调头回去救她们于水火?”

    救祝英台?!呵呵……

    马文才心里头冷笑不已,因着祝英台与苏方慕共浴的缘故,他不借机收拾祝英台都是好的,怎么肯放弃与苏方慕独处的机会去救她!

    于是,他假装没听到,继续纵马朝前头飞驰。

    苏方慕倒没疑心其他,只当她说话的声音不大,被风声给淹没了。于是,她提高了音量,说道:“文才兄,可否调转马头回去救英台等人?”

    “你在说什么?”马文才装得像模像样的,拧着眉头凑近苏方慕问道。

    “我是说,文才兄,可否请你调转马头回去救英台她们?”苏方慕只得凑近了些,仰着头说话,她的唇离马文才的耳侧已经极近了。

    正巧在这个时候马踏上了一段凹凸不平的路,颠簸之下苏方慕的身子也就不稳,她的唇不可控的贴到了马文才的脸颊上。

    苏方慕的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倏然睁大,而后像是被刺到了一般,身子猛地朝后撤,因为动作幅度过大,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尴尬……万分尴尬!

    苏方慕两世为人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囧状,只恨地上没现出条缝儿来给她钻。苏方慕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凑齐了两三句话,磕磕巴巴的说道:“对不起,文才兄,刚才……刚才……是意外,意外,请勿介意!”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向各处,唯独不肯与马文才的对上。

    “又不是女子,介意这个作甚!”马文才挑了挑眉,眼底透着些许不耐,似乎是因为苏方慕的傻话而不悦。其实他心里头得意的很,刚刚他可是故意驱马走的这段不平路,结果比他预想的还好上许多。

    “对,对,文才兄说的极是!”苏方慕点头附和道。她努力让自己的表现更自然些,生怕因为反应过度而引起马文才对自己身份的怀疑。

    “刚刚我想对文才兄说得是,英台他们还在被人追赶,能否请文才兄调头回去施以援手?”苏方慕转移话题道。

    这会儿马已经停了,马文才不好再装作听不到,只得点了点头。

    今日的巧合着实有些多,苏方慕与马文才在离他们被追赶的那地儿两条街的地方与祝英台、银心和阿七碰了的面对面。她们三人是刚从成衣铺子里头走出来的,身上皆穿着簇新的女装。

    那一刻,祝英台是崩溃的。

    还是阿七先反应过来了,解释道:“那两家人追着我们跑了两条街,若不是我们躲到成衣铺子里换上了女装,应该已经被徘徊在附近好一会儿的两家家丁给抓走了!”

    “是的,是的。”银心在一旁心有余悸的附和道。

    “真是难为你们了!”苏方慕翻身下马来到祝英台她们眼前,感叹道。暗地里,她朝阿七竖了竖大拇指。

    马文才纹丝未动的端坐于马上,他居高临下的扫了眼祝英台等人,喉咙里发出几声冷笑来,似乎是在嘲笑她们的愚蠢。

    可恶!着实可恶!

    祝英台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她气呼呼的拉过苏方慕,丝毫不掩饰对马文才的不满,嘀嘀咕咕的对苏方慕控诉她对马文才的不满。

    她现在是说得爽了,可这一句句的,马文才听的真切也记的清楚,只等以后朝祝英台讨回来。

    第9章 梁祝篇

    此时会稽民风正由轻悍好勇转向敦庞尚礼,文采华章越发的为世人看重,不过剑术骑射也不至于被人轻忽了去,依旧是朝廷取贤任能的一个重要参考。万松书院能够屹立百年不倒,与其应时顺势是分不开的,在教导学生习得四书五经的同时,剑术、骑射课也都是开了的。书院后山有一大片马场,就是专为学生们的骑射课准备的。

    除了像马文才这种对坐骑要求极高,或是像王蓝田那种用好马来显摆身份的,一般人上骑射课都是用的书院马场里饲养的马匹。苏方慕每回上课都挑同一匹马,杂毛甚多、色彩诡异不说,还跑得慢吞吞的。对此,马文才、祝英台等人皆表达过对她眼光的质疑,马文才还想将他甚爱的良驹送与他骑,不过被她婉拒了。她自知骑术不精,而好马多烈性,她可掌控不住,还是这样性子温顺的最适合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久到秦京生都忘了当初被马文才收拾的有多惨了,这天上骑射课的时候他居然又作死的去招惹苏方慕。

    当然,他这回学聪明了些,只是在一旁说些意有所指的话来隔应苏方慕。他道:“之前听人讲过,什么样的人骑什么样的马!我原是不信的,可你们看看,马公子的这匹,振鬣长鸣,万马皆喑,堪称神驹。再看看王公子的这匹五花马,瞳似黄金,神骏非常,可不就是应了主人的身份?可某个人的坐骑……呵呵……”

    秦京生将鄙视的目光投向苏方慕的同时还不忘拍拍马文才与王蓝田的马屁,也是醉了。

    不过他这得意劲儿也不过维持了一瞬,他骑着的那匹黄骠马猛地长嘶一声,而后躁动不已,扬蹄甩尾,将没有半点防备的秦京生给甩落在马下。而后,它晃了晃头,哒哒的跑到苏方慕跟前,很乖顺的用长脖子蹭了蹭苏方慕的脸颊。

    “哈哈,你说得没错,真是什么样的人骑什么样的马!没看这匹黄骠马都看不上你的人品,甩了你来投明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