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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赫然充满期待的目光中,从兜里抓了一把糖出来。 “我听给你换绷带的医生说,你的伤又加重了——为了我的假期,你的烟瘾,消停一段时间吧,嗯?” 被架空的江首领与他身边布满眼线的日常。 江赫然没脾气了,跟个囤食的松鼠似的,腮帮子里鼓着糖块,接着看起了他的文件。 他只在肩上披了件外套,后背的绷带一直绕到了身前,半截绷带下,肤色很显伤的身躯上,隐现着激情后的印记。 鹤井在旁静默半晌后,开口询问:“你和樊天,是认真的么?” 江赫然认真思考后,回道:“像我们这种人,能找个凑合在一起的人就不错了,至于他对我的真心有几分重,不重要。” 有今天没明天,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并不全是玩笑话。 只要对他有真心就可以,不求山盟海誓,心中有他就够了,身有缺陷的江赫然从未对爱情有过奢想,体味到一点温情,对他来说都是恩赐。 这里的话茬也不知道哪句扎到了鹤井,鹤井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微微地摇了下头,沉声道:“你相信他对你有真心?” 江赫然对樊天有张王牌,就是男人梦游时的无话不说,可他不知道,这张底牌已经被对方提前揭晓了。 “我可能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等那头白眼狼回头上了——还好等到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江赫然自己肯定已经栽了真心了。鹤井没再多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出去了。 鹤井走后没多久,江赫然房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门没锁,正忍受着避孕药副作用的江赫然,凶巴巴地喊了声“进”。 然而门外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敲鼓点似的拍门,并伴随着抓挠门板的声音。 这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江赫然脑中问号,感叹号,省略号轮番刷屏,赶忙过去打开了房门,果不其然在门外看到了一脸呆滞的梦游的樊天。 这崽子倒是真的很有记性,上次梦游时反复拧他屋子的门把手拧不开,这次就省略了上次的叫门步骤,等别人给他打开,并顺着门缝立刻挤进了屋子。 他这个呆滞,仅限于见到江赫然之后视线被对方牵着走的反应,这一路从他睡的楼层,一直走上来,遇到的人都没发现他的异常。 大白天的梦游,说明了什么,说明这名员工在工作期间在公司里睡大觉。 尤其先前还有个那么敬业的员工,作为对比。 看在对方“主动坦白”的份上,江赫然对其从轻处理,在樊天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你是昨晚跟我在一起时没睡好么?” 樊天捂住额头,表情无辜地揉了揉。 他不是没睡好,而是多心的怕和江赫然同床时梦游,压根没睡,而睡眠缺失正是触发梦游的诱因之一,清醒的他和梦游的他互相给自己挖坑。 江赫然拉着樊天的手,将男人向内室带,樊天顺从地跟随着,其言听计从的样子,仿佛就算江赫然带着他跳火坑,他都愿意跟着。 “你这种梦游乱走的情况太危险了。”江赫然抖开被子,盖到樊天的身上,手覆在男人的眼睛上方捋了一把,“虽然比清醒时更招人喜欢,但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樊天不肯乖乖睡觉,闭了下眼后,再度睁眼看向他,浅意识绕地球一圈后,方才慢吞吞地嘟囔,“只找你。” 以樊天梦游敲他房门,先前追着他咬的表现来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江赫然侧椅在床头,把男人摸上他腰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笑着问:“我是谁啊?” 樊天又像是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了,视线停驻在江赫然的胸口,含混地叫:“妈妈。” 他家狼崽子要妈妈时,通常是想吃奶了。 江赫然的胸口被纱布缠了个严实,樊天拆解未果,哼唧着把脸埋在江赫然的怀里蹭。 江赫然在樊天的后背轻抚着,换用女人的声音哄着:“听话,躺回去睡觉。” 被有求必应的江赫然惯坏了的狼崽子越来越不受管,用女声讲话都不听了,叛逆地啃咬起了纱布。 江赫然拿这只“精分”没办法,从床头的缝隙里摸出一把匕首,割断了绷带的束缚。 一圈圈的纱布拆开,得到想要的安抚的樊天却顿住了,他看到了白纱上颜色深重的血渍。 樊天猛地坐直了身子,在江赫然的胸口上检查似的摸索,随后把莫名的江赫然翻到了背面。 映在樊天眼中的是江赫然背上几处被线钉成的蜈蚣一样狰狞浸血的创口。 “痛不痛。” 昨晚意识清醒时明知道他身上有伤,却发狠将他摁在床上操干到伤口开裂的是他,现下意识不清的梦游,关切得问他疼不疼的也是他。 江赫然原以为樊天本性如此,原来也会关心他人的感受。 江赫然现今对樊天的好感,很大程度上来自男人梦游时对他赤诚的心意。 “痛不痛。” 江赫然回过神,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疼。” 樊天颦起眉毛,一副不信的样子,又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手指描摹着江赫然肩背的伤处,只会说这一句话似的,又问: “痛不痛。” 这复读机又卡带了。 身体不适时,脾气很不稳定的江赫然,决定暴力维修。 “是啊,很疼。”江赫然冷下语气,“昨晚伤口被你按在床上撞击时更疼,那应该算我们正式的第一次,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樊天半垂着眼,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江赫然的语气却冷不下去了。话出口,自己都觉得没道理,明知道这男人共情能力约等于无,即使对他示爱,也还没学会如何去爱人,跟梦游时这个更加什么都不懂的樊天凶个什么劲呢。 江赫然勾着委屈到不吭声的樊天的手指晃了晃,“骗你的,已经好多了。” 樊天忽然俯身,湿热地吻上江赫然的背,舌头缓慢游移着依次舔过结着血痂的刀口。 江赫然抽气,“啧,你要给我舔硬了。” 舔着舔着身后又没动静了。 江赫然扭头一看,樊天竟然就这么赖在他背后睡着了。 江赫然放轻动作从樊天的压迫下转回身,拨了下樊天的头发试图叫醒对方,警惕心高到没上限的男人意识不清得动了下,窝在他怀里深呼吸着他的气息,又舒展眉头安心地睡了过去。 能怪他沦陷吗?谁能拒绝心爱的人这样的依附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那种苦涩的药片,身体产生抗药性了,这次的避孕药副作用没有那么强烈。 江赫然思维跳跃的从身体的不适联想到服药,又联想到药的功效,再联想到如果没服药的可能性。 他和樊天或许会有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