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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气得团团转。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晓得沈星阑这冲动的个性,究竟是如何大破漠北的。

    “孤是外男,进不得你的明月轩。”沈星阑嘴里的话虽是拒绝,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矜持弧度,显然太子哥哥这四个字对他十分受用。

    苏长乐拉了拉他的衣袖,脸上的笑容奶呼呼的,仿佛浑身都散发着香甜:“那太子哥哥送我到明月轩外头,别进去就好啦!”

    她说得认真,也没刻意撒娇,但这话落在旁人耳里,却软软糯糯十分动听,宛若家养的小奶猫在跟自己撒娇一样。

    沈星阑呼吸微窒,只觉得心里像是被那小奶猫爪子轻轻挠了挠。

    他微微偏开眼,俊脸不受控的泛起热意。

    苏天扬:“……”

    妹妹忘了这些年的事之后,跟太子说话时居然变得这么软萌?

    苏天扬妒忌又吃味的看了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好友一眼。

    沈季青见苏长乐果然又对沈星阑扬起又娇又甜的笑容,还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唇角抿直,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难看。

    沈星阑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任性的小姑娘,最后在她楚楚可怜又水汪汪的大眼攻势下,终是“无奈”妥协。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的明白,就算她不是这种撒娇语气,他也根本拒绝不了她开口提出的任何一个请求。

    “好。”他从怀中掏出帕子,俯身弯腰,将她略为凌乱的发丝塞至耳后,温柔地擦拭起她的唇角,未曾流露半分的嫌弃或厌恶。

    他分明没有靠得太近,可当少年身上清爽干净的气息,温柔的靠了过来,仿若将她紧紧笼罩的那一瞬,记忆中曾经无数次的旖|旎缱绻,蓦然于脑中浮现,苏长乐脸上不自觉发热。

    白皙的脸蛋染上一抹嫣红,宛如世上最美的胭脂。

    沈星阑垂着眼帘,眼角余光瞥见小姑娘细腻滑|嫩,如上好羊脂美玉的肌肤,泛着羞涩动人的红,手上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

    喉头滚动,呼吸微沉,他的动作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小心翼翼,如同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那般。

    苏长乐似是被他的紧张感染,睫毛微微|颤|动,贝齿轻扣粉唇,两人分明什么都没做,她竟有几分羞赧。

    前世他们其实也曾有过一段终日缠.绵,交颈而卧的时光,当时她怀了孩子,也曾想和沈星阑好好的过日子,可惜天不从人愿。

    她还是习惯沈星阑跟她咋咋呼呼或是冷若冰霜,完全不习惯他这样的温柔举止。

    眼前姿容无双的少年,方才分明还暴躁不已,眼下却长睫半掩,一脸平静。

    勾人的桃花眼上挑着很好看的幅度,眼中含笑,风情绝艳,甚至有一瞬间,他身上蓦地透出一股子与张狂气息完全不符的清贵冷峻。

    察觉到沈星阑微不可察的变化,苏长乐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惊愕。

    这样的沉稳气质,照理说不可能出现在年少时的沈星阑身上。

    少年沈星阑轻狂而浮躁,就如刚才被沈季青挑衅时那般,他其实是很容易就被激怒,鲁莽冲动行事的那类人。

    沈星阑是在与她成亲之后,才学会收敛脾气,慢慢地懂得何谓隐忍,举手投足才逐渐从慵懒肆意变得清贵冷峻。

    尤其是在他知道林皇后的真面目,变得不苟言笑之后,更几乎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是以,沈季青才会完全拿他没辙,最后被逼得只能逼宫造|反。

    他该不会真的和她一样都重活一世,她装疯卖傻,他扮猪吃老虎?

    苏长乐蓦地一个激灵,被自己的大胆猜测吓得不轻,她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沈星阑很快就替她擦拭干净,温声道:“走吧。”

    苏长乐收回飘远的心思,点了点头,跟着沈星阑离开时,视线却一直不受控的想往他身上飘去。

    沈星阑方才那一瞬的变化其实极其细微,若非她对他太过于熟悉,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察觉。

    不行,她得好好观察沈星阑才行。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后院,正要与沈季青擦身而过之际,一道凌厉的的风声忽然于她耳边炸响。

    苏长乐猛地回过神来,一抬眼就看到沈星阑一脚踹向沈季青。

    沈季青完全没料到沈星阑会突然出手,虽然当场反应过来,立刻挡下他踢过来的脚,但沈星阑到底奔战沙场数年,身经百战,那一腿的力道又岂是沈季青这种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的皇子能扛得住的。

    他就这么硬生生被踹飞了出去。

    苏长乐目瞪口呆。

    沈季青被足足踹飞了几尺远,直到撞在围墙边的大榕树,方堪堪停下。

    “沈星阑你疯了吗!”沈季青被吐了一身,心中本就憋屈得满腹怒火,这下突然挨了打,手骨还痛得像是被踢断了一样,任是他脾气再好也不得不动怒。

    他原本一身白衣玉树临风,如今身上却是又是秽物又是尘土,双手疼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已经不能用狼狈不堪或惨不忍睹这几个字来形容。

    沈星阑瞟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头也不回,拉着苏长乐离去。

    苏天扬没跟上,他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看着沈季青,眉眼间有几分幸灾乐祸。

    他原本也与沈季青交好,可自两年前,他和沈星阑险些命丧雁门关之后,就对他再无好感。

    沈季青忍过手上的剧痛,偏头吐出一口血水,歪歪斜斜狼狈的爬起身,低头扫了眼已经泥泞不堪的锦缎华服,一只手攥得青筋暴起,下颚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绷起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窘迫的一面,他从来都是优雅、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沈星阑果然一如既往的蠢,还是那么轻易就受人挑拨,鲁莽出手。

    “苏天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苏长乐已与本王定亲,你就这么让沈星阑带走她,你就不怕她名节因而受损,不怕本王婚后因此事迁怒而冷了她?!”

    苏天扬冷笑一声:“相府内发生的事,谁人敢乱嚼舌根传一句话出去,就算真有奴仆胆敢如此不要命,那也是四皇子擅闯相府在先,太子与我为保长乐清白不得已动手在后,何来的名节受损。”

    至于婚事,四皇子能不能跟他妹妹顺利成亲,那可难说。

    昨日他的父亲才被宣帝召进宫,宣帝话中明里暗里的暗示,妹妹来日嫁入晋王府时,将由正妃改为侧妃。

    说绝不会委屈相府唯一的掌上明珠,到时正妃和侧妃同日大婚,迎娶苏长乐的一切规格也会比照正妃,至于正妃人选,将在此次的庆功宴上为沈季青另寻。

    苏父位极人臣,又岂会不知帝王语重心长,听起来像是隐晦暗示,实则金口玉牙。

    回到相府,苏父亲脸色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