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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趁着沈星阑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将自己的字迹改正过来。

    晚膳时间,沈星阑却仍未归,苏长乐原本想等他回来再用膳,正准备让膳房先不要将菜送上来,就见原本跟着沈星阑离开的秦七回到东宫。

    "殿下如今还未回宫,他要奴婢回告诉告太子妃一声,请太子妃先用晚膳,殿下说,他一时之间还回不来宫,让太子妃莫要等他。"

    这还是这一世她嫁进沈星阑之后,沈星阑没能来得及赶回来陪她用膳。

    苏长乐不由得多问了句∶"殿下去哪儿了?"

    秦七∶"回太子妃,年关将至,最近民间却屡屡传出有假银流通,皇上龙颜大怒,命太子殿下彻查假银一案,殿下说他会赶在宫门下钥前回来,请太子妃莫要过于担忧。"

    假银?

    苏长乐皱了皱眉,仔细回想前世究竟有无这件事。

    可惜任凭她再如何搜索记忆,都没能想到假银一案究竟最后如何,前世她嫁进东宫之后,就不问世事。

    成亲第一年时,她可说对宫外的事全然不知,只有苏母进宫探望她时,偶尔提起外头的一两件事,她才知晓。

    不过她记得,前世两人成亲不久,沈星阑的确有一段时间早出晚归。

    只是她从来不曾为他等门,或为了他不开膳,一到用膳时间,该吃便吃

    秦七见太子妃久久不语,似不肯用膳,不得不硬着头皮喊道∶ "来人,传膳!

    话刚落下,宫人们便将预备好的膳食,一个个如鱼贯般从御膳房端过来,并按规定布菜。

    沈星阑就是怕苏长乐得知自己没能赶回来闹脾气,才特地派了秦七回来。

    见苏长乐抬眸看向他,秦七立刻自动自发,跪地领罚∶"奴婢逾矩,奴婢甘愿领罚,请太子妃责罚奴婢。"

    "殿下虽忙得焦头烂额,心中却一直记挂着太子妃,才会特地派奴婢回来,请太子妃进膳。"

    秦七原本只是东宫里的一名小太监,平时都在膳房或洗衣房做事,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的那种,没想到庆功宴过后,汪公公没了,太子居然从一堆太监中选了他,让他取代汪公公原本在东宫大太监的位置。

    对秦七而言,这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向来知恩图报,知道自己全仰仗着太子,才能有今日这般身份地位,才不再是那个天天看其他宫婢面色度日的小太监,自然对太子唯命是从。

    "知道啦。"苏长乐笑了笑,她又不是真的只有七岁,自然不因为沈星阑太忙就生这种幼稚的气,也不怪秦七越过她直接让膳房传膳。

    "秦公公起罢,"苏长乐知道秦七敢如此大胆,定是沈星阑特地交待过,她并不想为难他,"本宫这就用膳,你赶紧回去伺候太子哥哥,顺道替本宫传话给他。"

    她眨了眨眼,弯眸笑道∶"你跟太子哥哥说,本宫会为他等门的,他若不回来,本宫就不睡。"

    秦七愣了下,没想到平时在殿下面前极为孩子气,甚至有些小任性的太子妃,听见殿下不能回来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责罚他的逾矩,反而还笑吟吟的说要等门。

    哎哟,他们的太子妃怎么能这般的乖巧可爱,分明心智不比常人却如此的贴心可人,丝毫不逊于京城里任何一个世家贵女,难怪太子殿下平时疼.爱.她疼得紧!

    "是,奴婢这就立刻回去向殿下复命!"

    秦七见苏长乐已经捧起碗筷开始用膳,这才安心的离开东宫。

    沈星阑的确是受了宣帝旨意,才会婚期尚未结束就立刻忙了起来。

    假银一案他前便调查过,也早就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只是前世他抓到的那个并非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前世他只懂得领兵打仗,以致于最后抓了个代罪羔羊,最后反而是沈季青揪出了藏匿于江南一带的真正犯人,立下大功。

    他知道沈季青这一次也打着这样的主意,才会明面上和前世一样,一直往追错的方向追去,私底下却已派人到江南打探。

    沈星阑知道,自己前世除了懂得打仗,其他方面几乎一无是处,若非宣帝铁了心刻意偏爱他,太子不会是他,江山最后也不会落到他手中。

    若苏长乐不曾随着苏父回京,不曾和温楚楚一同被林皇后叫进宫中陪伴他与沈季青玩耍,那么他永远是被林皇后过于溺爱,不知天高地厚,沉迷玩乐,只懂得花天酒地的纨绔太子。

    他不会因为好胜心作崇,想证明自己并非苏长乐骂得那么糟,一气之下随着舅舅去军中磨练,他可能连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星阑处理好事情之后,虽是归心似箭,却还是在宫门下钥的前一刻,才匆匆进宫。

    回到东宫时,东宫寝殿灯火通明,金铜为座的烛台上,烛火摇曳,芙蓉花色的纱帐因火光染上一片喜色,榻上娇儿的袅娜有致的身影,孤零零地映在墙上。

    软榻前的银钩上,挂着一盏巴掌大的宫灯。

    苏长乐早已浴沐完毕,她只着一袭雪白的寝衣,靠坐在床榻上。

    沈星阑一推门入内,见到的就是苏长乐坐在那盏宫灯下,就着烛火拿着针线,认真仔细的缝着什么。

    "太子哥哥!"

    苏长乐一听见推门声,立刻放下手中物什,抬头看到沈星阑那有接近前世的气质,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孩子气的跳下榻,扑进来人怀中。

    他今日一袭玄色常服,上头绣着青竹,身上少了几分刻意外显的倨傲,多了几分儒雅冷峻,如玉一般雅致,倒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沈星阑微微一愣。

    苏长乐向来早睡,除了两人胡闹以外,这时间她通常已经睡下。她说为他等门,便真为他等门。

    沈星阑刚回来,带着一身寒气,温香软玉一扑入怀,寒气尽散,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将人稳稳接住,苦恼的"嘶"了一声,道;"孤还没换衣裳。"苏长乐不以为意的笑道∶"我再沫浴一次就好啦!"沈星阑摇头失笑,将人直直抱起,一面走向床榻,一面打趣道∶"哦? 那跟孤一块去浴堂沐浴可好?"

    他眼中尽是调笑,眼里的笑意却在目光触及榻上小衣,陡然-顿。

    苏长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脸红着,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手忙脚乱的将东西全都收到一旁柜中。

    沈星阑看得清楚,那些小衣显然是初生婴孩在穿的。她显然很期待能有个孩子,就像前世一样的期待。当时的她也是这样,明明都还没怀上孩子,就已经开始替孩子缝制小衣。

    她明明那么开心,最后却什么也没了。

    沈星阑想到前世两人的孩子是如何没的,向来明亮的眼眸,蓦然掠过几许阴鸷。

    就在他刚陷入一片阴郁,耳畔便传来小姑娘娇羞不已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