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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明魔气最终消失的地方并非你所说的月老阁,而是在南天门外,可温染和白哲一直在内庭中并未去过南天门。”

    说到此处,宗辰还不忘借机嘲讽一句:“莫不是你的感知力出了问题,还要遮丑硬说是在月老阁消失的吧?”

    “……”鹤鸣听到这番嘲讽,竟是气极反笑,“那老散仙在哪里?”

    他要亲自查问才可放心。

    不等宗辰答话,房门就被谁大力地推开了。

    “徒弟!”

    刚推开门的温染看着单膝在地的白哲,立马心疼地冲了过去。

    鹤鸣正要质问他是被谁放出来的,就见到自温染身后跟上的焰绯。

    “宗辰应该已经跟你说清了,我要带温染他们走。”焰绯的语气不容拒绝,之前在大殿上让步已是给了天帝和女娲宫面子,眼下再无可能了。

    “你们说的老散仙还未查清,如何能放——”

    话音还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鹤鸣,让他们走。”

    听到熟悉的自家主上的声音,鹤鸣自然无法再阻拦,只得忿忿地转过身去。

    温染本想扶着自家徒弟起来了,但是如今鹤鸣的限制已撤,白哲起身并不是什么难事了。

    眼看着白哲像个没事人一样地往前走着,温染暗自懊恼:徒弟太坚强,倒让他这当师父的连个关心照顾的机会都没有了。

    温染他们离开仙镣庭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在地牢里的时间过得格外难熬,总是不易让人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仙界起初是没有昼夜循环的,但是为了保持和人界的联系,进而更好地管理地人界,因而他们将时间与天气的变化调节成了和人界一致的境况。

    焰绯亲自把温染送到了月老阁的门口。

    此时童子清风正坐在门槛上干着急,一看自家少爷被送回来了,赶紧直起了身。

    停下脚步后,焰绯仔细瞧了瞧温染的身上,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卯月真的没对你怎样?”

    温染看向身旁的白哲,说道:“没有,是鹤鸣对我徒弟动手了,不过要是没有我徒弟在,还真说不好的……”

    焰绯深深看了白哲一眼,沉默半晌。

    卯月做事一板一眼,他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会一条路走到底,这些年来他执掌暗月宫,就因为这性子明里暗里也得罪了不少仙君。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和卯月性情截然不同的自己才会与他这样水火不容吧。

    “南天门的魔气我会继续调查下去的。”焰绯向他许诺道。

    焰绯因还要赶着回去向天帝禀报此事,不可久留,因而说完这话便匆匆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身边没了旁人,宗辰才终于开口道:“主上,温染这徒弟倒是有副铁骨。”

    鹤鸣的鞭子可不是什么人物都扛得住的。

    关键挨了之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般,也是个能忍的。

    焰绯脚步不停,眼睛直视着前方,“的确。温染收了个好徒弟。”

    跟在焰绯身边许久的宗辰很快便意识到主上话中有话。

    之前主上还和温染提过这个徒弟的事。

    “主上,您可是对那人有所顾虑?”宗辰试探地问道。

    焰绯面色不变:“无妨。反正……玉芙蓉已经送过去了。”

    ……

    另一边的月老阁。

    温染本来是打算陪着白哲一起回房间给他上药的,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随着大门的撞上,温染呆呆地站在原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徒弟轰出来了。

    “我去打盆水!”清风见状,决定先去干点实际的,至于破门这种技术活儿自然还是交给少爷去办吧。

    虽然徒弟无情地关上了门,可温染会就此放弃吗?

    当然不会!

    “徒弟……你让我看一下你伤口啊。”温染趴在门板上,冲着里面说道。

    白哲大概还不知道温染已经知道他代他受刑的事。

    温染见里面没有动静,又说道:“我这里有你师祖珍藏的好药,有伤总要好好敷药呀!”

    然而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这时清风的水都打回来了。

    “你把水给我就行了。”温染接过水盆,不让清风跟着苦等了。

    清风走后,温染开始冲着自家徒弟各种死缠烂打,一定要进去看看才肯罢休。

    许是因为被缠得烦了,房门终于重新被打开了。

    温染急忙冲了进去,看到白哲正静静在床榻上打坐。

    脊背依旧挺直,如同没受过伤一般。

    可是温染可从月镜里都看到了,而且白哲身上的血气总是掩不住的。

    他凑到床边挨着白哲坐了下来,同时也是试探性对方的底线。

    好不容易被批准进来了,总不能再被赶出去啊。

    他这个师父可太卑微了QAQ。

    温染悄悄扯住了对方衣袖的一个角,问道:“我,帮你看下伤口啊?”

    白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道:“不用。”

    温染干脆抱住他的胳膊在床上撒气泼来:“啊啊啊,我不管!我都知道了!你是因为我受的伤!”

    白哲微微蹙了蹙眉,似是有些惊讶于温染知道了此事。

    温染见他看着自己,此事有门,又继续嚷嚷道:“这伤是替我受的,就应该由我来治好它!”

    听了一阵嗷嗷叫唤后,白哲只觉自己耳边从未如此聒噪过。

    他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按住了温染动来动去的脑袋:“别闹。”

    “让我给你看伤口我就不闹了。”温染立马道。

    白哲将他先推到一边,然后才缓缓解开了自己墨色的衣衫。

    墨色之下的伤口比温染想象中还要狰狞可怖。

    鹤鸣未必是针对于白哲,只是他惯用的本事自然下手是极狠的,鞭鞭至骨,光滑而结实的脊背上,十余道殷红的血痕清晰可见,血沫牵连着已经被浸透的衣衫,看起来尤为可怕。

    温染看了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你怎么都不知道喊疼的啊……”

    就像第一天来到月老阁那日一样,怎么也不肯说话。

    白哲虽听着温染的训话,可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副“我知错了但是并不打算改”的模样。

    “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很疼!”温染又生气道。

    白哲任由对方拿着手帕轻轻地为他清洁伤口,思绪却已经飘回了遥远的过去。

    已经记不清过去了多少岁月。

    他只记得那时候他时常会独自踏上那片熟悉荒原,荒原的尽头便是那断壁残崖。

    而在那残崖之上,可以看到魔界最著名的醉黄昏。

    火红色的夕阳照耀着魔界大地,整个天空就像烈火燃烧一般,点亮了苍茫无际的荒原大地。

    凄清、空旷与苍凉,笼罩在这片巨大的穹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