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

    陆沉是个认定目标就不会轻易更改的人,往后的事情就是差一刻能生出来变数,也非得要上手拧一拧。

    姚佳音的态度虽然让他很挫败,不过也不是全无希望。

    有道是好女怕缠郎,他就不信还缠不动了。

    虽然送还玉佩之后陆沉也没了再见面的理由,可是话既然已经说明白了,陆沉也不会再藏着掖着,想见人的时候总能在恰当的时候恰当的地点堵个正好。

    姚佳音从一开始的淡然处之,最近也变得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自己父亲的荒唐无度,姚佳音也没了有关的念头,总觉得夫妻之间的感情不过如此,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更何况她自己还带着妹妹,又岂能奢求谁能对自己始终如一呢。

    姚佳音想罢,轻声叹了口气,心里仅有的一点异动也埋藏干净了。

    陆沉把人堵了几天,原还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没想到转头就跟石沉大海了一样,再没了响动,不禁开始怀疑自我。

    “我长得很丑?”陆沉琢磨了半晌,出声问一旁的宁安。

    宁安正盯着自己脚尖发呆,闻言一愣,看着陆沉的脸直摇头,觉得他简直是说笑。

    他自小就跟着陆沉做事了,自然知道他家二爷是多少姑娘家的梦中情郎,走在街上也是掷果盈车的对象。只是二爷从不找什么红颜知己,家里的老爷子天天摸着胡子纳闷,说这么俊的小子怎么就是连个媳妇都找不回来。

    宁安心想哪里是找不回来,明明是二爷不想找罢了。不过看这次二爷对姚家那位大姑娘颇为上心,没准就能成了。

    宁安想到这里,寻思着要不要给扬州的老爷子知会一声,免得二爷一个冲动自己把这事情搅黄,他看二爷这两日的耐心也是快告罄了。

    陆沉倒也不是真的质疑自己差在了哪儿,只是心里堵得慌,问完以后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抚了抚袖子站起身,宁安连忙跟上,“二爷去哪儿?”

    宁安问完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二爷如今除了姚姑娘,是什么什么也不惦记了。

    陆沉看了看院子里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树枝,眼前不禁浮现姚佳音那日的笑颜,心里就挠得慌。

    “报应啊。”陆沉仰天叹了一声,觉得大概是自己以往谁都不搭理,现在看对眼一个,反而不被人搭理了。

    主仆俩出了门也没有目的,去新开的铺子里转悠了一圈,又到了街上。

    这一点的商铺比较多,每日都人来人往的。

    陆沉看着人多,心里就显得比较烦躁,没等走出街角就要拐回去,一瞥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小摊子前站着一个姚佳音。

    因为对姚佳音上心,陆沉连带对她身边的人也记得十分清楚,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天姚佳音在街上给东西的后生。

    陆沉见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脚步已经迈了过去。

    姚佳音不同于往日沉静的样子,脸颊上带着客气又柔和的笑意:“新绣的手帕,客观可以看看。”

    姚佳音一抬头,看见面前的人是陆沉,脸上的表情转瞬就淡了下来。

    陆沉也没计较这些,垂眼看着摊子上各色的手帕荷包,问道:“你出来卖这些?”

    陆沉有些诧异,她再怎么说都姚府道大小姐,不应沦落至此才对。不过他想到姚老爷在世时那副样子和她的继母,多少也就理解了,眉头不禁渐渐拧了起来。

    姚佳音最初愣了一下,后来也就没什么可尴尬的了。她匀了匀面前的手帕,勾着嘴角道:“我总不能坐吃山空,以后的总要自己生活。二爷看看可有喜欢的?我的针线活还不错。”

    陆沉见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却不是自己期望的那样,客客气气的,就只是对待一个顾客那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些我都要了。”陆沉把银子给了一旁的后生,让姚佳音把东西全包起来。

    姚佳音顿了顿,转而客气道:“多谢陆二爷。”

    陆沉心道真要谢你不如以身相许,不过这一堆手绢到底屈折了她的价值。

    陆沉还在想着怎么换个方式跟姚佳音套近乎,翌日再去那摊子道时候就不见了人,让宁安连着蹲守了几天也没再见人来。

    陆沉知道姚佳音是在避着自己,不禁气得发笑。想他陆沉何时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便还热脸贴脸个冷屁股。

    宁安看着自家二爷呼啦呼啦扇着扇子,就知道他差不多是到了没耐心的时候,小心出声劝道:“小的都去打听过了,姚老爷自打原配夫人过世后就没怎么管过姚姑娘姐妹俩,姚姑娘的妹妹又心智不全,这些年来没少受刘夫人的奚落,一时不信任人也是情有可原,二爷若真喜欢了,不妨再从别处着手?”

    陆沉虽然没有刻意打听过姚佳音的家事,不过去过那两次,从刘氏的态度中也能揣摩出来她的处境,多少还有些考量。

    只是这些日子他也没少示好,几乎是把这辈子的耐心都集中起来了,还是没换来半点回应。他觉得就是泥人也该有几分动容了,偏偏姚佳音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陆沉不禁暗暗咬牙,这丫头真是倔得人胸口疼!

    陆沉捂着心口在椅子上瘫了半天,才出声问宁安:“她这几日都在府里?”

    “出去过几趟,不过都是送绣品的。”宁安知道陆沉一直在意跟姚佳音在一起的那个后生,便自觉地打问清楚了,“姚姑娘一直都是拖奶娘的儿子帮忙去集市卖绣品。”

    陆沉听了,一直膈在心底的那点小小的不痛快也就消失了。

    “出去走走。”陆沉说着人已经跨出了门槛。

    宁安看见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好像又快下雨了。不过他也知道劝不动陆沉,急忙拿了把伞追了上去。

    路上的行人都怕被雨堵在外面,所以显得脚步匆匆。反观陆沉倒是悠闲自在,与人格格不入。

    宁安感觉到情绪不高,指着前面道:“那里新开了一间书舍,二爷要不要进去看看?”

    陆沉没说话,左右无事,也就顺路进去了。

    大概因为天气的原因,书舍里的人不多。

    陆沉沿着书架往后走去,宁安跟了几步,就在门口那里等着了。

    外面阴沉沉的,书舍里的灯还未完全点上,有些昏暗。

    陆沉对着书架看了看,也分不清上面的字迹,见旁边晃过来一团微黄的灯火,以为是书舍的人点了灯过来,便道:“麻烦往这里照一下。”

    过了一会,那团灯光才照进来,书架之间转瞬明亮起来。

    陆沉顾着看手里的书,翻了几页似有所觉,一抬头就看见姚佳音正把灯台放在了一边,正要离去。

    陆沉目光一变,啪地一下合上书,行动已经快过了脑子,一把抓住了像是想要落荒而逃的姚佳音。

    姚佳音受惊一半挣扎了一下,肩膀磕到旁边的书架,连带灯台撞到了地上。里面的煤油全洒了出去,灯芯的火苗窜了几下后熄灭,周围瞬间又沉入了昏暗中。

    姚佳音觉得腕上的手掌烫得吓人,着急慌忙想要撇开。

    陆沉握着手中细腻的肌肤,心中亦是一动,不过看她慌张的样子,还是不舍地松了开来。

    只是一松手,姚佳音就要从旁边逃开。陆沉一下就来了气,将她逮回了跟前。

    “你放开!”姚佳音被他拉得死死的,羞恼之下也装不住平日的冷静了。

    昏暗之中,陆沉尚能看得到她眼里的闪烁,又听到她终于有所起伏的语气,反而带出了笑意:“难得你也会有脾气。”

    姚佳音咬唇不语,偏过头不想看他脸上的戏谑。

    陆沉看见她鬓边翘起来的一缕头发,抬手去抚,被她一偏头躲了过去。

    陆沉也不恼,手一滑勾弄了一下她耳朵上垂下来的耳坠。

    姚佳音对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为也不是全无所觉,现下被他堵在这里,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把捂上自己的耳朵,不让他碰。

    “我——”

    陆沉刚张开嘴,就见姚佳音连另一只耳朵也捂上了,似乎并不想听他说话。

    陆沉额角一跳,开始磨牙:“姚佳音,你的心是铁打的不成?”

    姚佳音心里突了一下,只是装乌龟,不表露一点神色。

    “是我的诚意不够,还是你心里有人?”陆沉憋了几日,实在不想漫无目的地往前冲,便想一次性问个明白。

    姚佳音哪里想过这些事,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一径憋着也不啃声。偏生陆沉装不住,越问越急,不问出个结果来是不打算罢休了。

    “若是我诚意不够,只要你说,我都能做。”

    陆沉等了半晌,才见姚佳音略抬了下眼皮,悠悠问道:“若是我心里有人,陆二爷又打算怎么办?”

    陆沉的脸色僵了一瞬,冷冰冰地甩出一句:“那就换个人。”

    姚佳音几乎被他的霸道气笑,心里的主意打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微微叹了声气,道:“二爷的抬爱我心领了,只是我已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陆沉气结:“你自己一个人是过,跟我也是过,就不能行行好给我个机会?”

    姚佳音听到他语气中隐隐的委屈,顿了一下,终究没有回应。

    “姚佳音,你可真能耐。”陆沉甩下一句,沉着脸甩袖便走。

    姚佳音靠在书架上没有动,浑身仿佛脱了力,心底由不得涌上来一股孤寂和心酸。

    她抹了把有些泛酸的眼眶,转身准备朝外走去。昏暗之中蓦地又罩过来一片浓厚的阴影,竟是去而复返的陆沉。

    姚佳音尚来不及反应,便被陆沉一把抓住双臂拉了过去,讶异之下微张的唇瓣旋即被一片火热吞没。

    “唔……”姚佳音脑子里噼里啪啦犹如炸开了烟花,急忙推拒着不断压过来的陆沉。

    陆沉箍着她纹丝不动,脚步朝前一错,将她整个压在后面的书架上,扶着她的肋下向上一托,双唇一吮将舌尖强硬地抵进了她的口中。

    姚佳音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又慌又乱,下意识用自己的舌头去堵他不断的侵入,却称了他的心,被迫与他一同缠绵。

    “唔放——”

    姚佳音又羞又气,仿佛所有的血色都涌到了脸上,一张嘴话都没说完,就被陆沉堵得直喘。

    陆沉恍若未闻,吻得忘情不已,只觉得口中柔软的小舌如同沾了蜜一样,让他欲罢不能。直到姚佳音不会换气揪着他袖子的手都发软了,他才不甚满足地撤了出来,两唇分开之际还牵连着一丝暧昧羞人的津液。

    姚佳音缓过神来,抹着微肿的唇瓣,呼吸之间全是陌生的男性气息。她连忙别开头,用力推开了陆沉。

    陆沉向后撤了一下,下一刻就又搂了过来,眼底像是蒙了一层迷雾,让姚佳音再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姚佳音脱不了身,只能用发红的眼睛瞪着他,控诉他的无赖行径。

    陆沉捏着她的下巴,趁她不备又低头偷袭了一口,也不在乎自己打自己脸,漾着笑意痞气兮兮道:“我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用自己一贯的方法比较实在。所以,你只能乖乖接招。”

    姚佳音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礼又霸道的人,简直就是个土匪,骨子里的倔强也全部翻了出来,冷着声道:“陆二爷未免太自大,我就算没爹没娘,也不见得就非得依附谁,二爷若要用强,我也不怕鱼死网破!”

    “傻瓜,什么鱼死网破的。改日我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当正经的陆夫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不是人间美事。”

    姚佳音现在听他说这些,只觉得他像喝醉了酒说大话,连看都懒得看他,干巴巴道:“我不会嫁人的,这辈子都不嫁。”

    陆沉也只当她说气话,点了点她红润的唇瓣,笑道:“那我就守着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嫁了知会一声,我好随时准备。”

    姚佳音又瞪起了眼,像看一个疯子一样,骂了一句从他臂弯底下钻了出去,逃也似的跑了。

    陆沉抚了下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姚佳音口脂上的香气,让他迷恋不已。他整了整衣冠,这才抬腿喜气洋洋地跨了出去。

    (情人节还没过完,所以还来得及给大家祝福2333让二爷也亲一个~(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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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沉既把话说开了,也就不喜欢再兜圈子,对姚佳音一顿穷追猛攻。

    姚佳音彻底连门都不敢出了,举凡要什么都是托奶娘去办。偏偏这个人阴魂不散,总能出现在自己视野中。

    一如现在。

    姚佳音看着扒在墙头上的人,那张脸上的笑容着实叫人牙痒痒。

    姚佳音站着不动,怎么也不肯照他说的踏出大门。

    陆沉也不恼,干脆托着手肘心情闲适地看她做事。

    姚佳音在屋里呆了好一阵,出来看见他还在那里,不禁蹙眉咬唇。

    这人难不成是要待一晚上不成?

    姚佳音料定他不可能这样做,就要合上门晾到他自己离开。

    陆沉扔了颗石子敲在她门上,道:“再不出来我可进去了。”

    姚佳音不动,陆沉掀了下眉,撑着手臂作势往里翻。

    姚佳音见了,急忙跑到墙根底下阻拦他,“你别进来!”

    虽然刘氏不常来她这里,可若被别的下人看见了,又平白编出来些闲话。她只想等一脱孝干干脆脆离开,不想再招惹出来别的事情。

    “你出来我就不进去。”

    姚佳音看着陆沉无赖一般的神情,犹豫了半晌,见他又要向里翻,连忙去开后门。

    陆沉这才从墙头跳下去,看见姚佳音亭亭立在门口,便一阵心喜。

    姚佳音急忙侧了下身子,躲开他兴冲冲的要来牵自己的手,拧着眉道:“要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陆二爷这般人物,要什么没有,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陆沉在颈间磕了下扇子,眼睛一眯,忽地一把抱起了她,丢上了一旁停的马车里。

    姚佳音从软垫上坐起来,拨开面前散乱了的头发,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声:“陆沉!”

    陆沉反而轻笑起来:“终于不叫我陆二爷了?”

    姚佳音搞不懂这人什么毛病,对他客气还觉得不受用,也就没了好气,紧绷着小脸冷冰冰的样子。

    陆沉却觉得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十分新鲜有趣,撑着下巴看还不够,非要去撩拨她。

    姚佳音也装不住素日的低眉顺眼了,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在他再次伸手过来的时候,照着他的胳膊啪啪啪地一顿拍,却白折腾出自己一身汗,陆沉只顾咧嘴笑。

    姚佳音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陆沉眯着笑眼,拽住姚佳音手里帕子的尾端,想要迫她看自己。姚佳音与他扯了半天,干脆一甩手把帕子给了他。

    陆沉晃了晃手里的帕子,往袖子里一揣,又去招惹她。

    姚佳音缩在角落里,把头埋在膝上,双臂包着自己,像是缩在壳里的蜗牛,一副不听不看不理的态度。

    陆沉往近凑了凑,伸手从她背后抚着,眼看就要移向腰窝。姚佳音浑身一抖,蹭地一下正起身来。

    陆沉趁机将她往身前一揽,箍得牢牢的。

    姚佳音半坐着,上半身整个陷在陆沉双膝之间,撑着他的膝盖想要起身。

    柔弱无骨的身躯在自己腿间磨蹭,让陆沉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他连忙松了些桎梏,却依旧将姚佳音禁锢在胸前。

    姚佳音又羞又气,挣扎得脸色通红,没办法之下张着细白的贝齿就去咬的手腕。

    陆沉手一抬,捏住她细嫩的脸颊,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就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小白兔开始咬人了。

    陆沉怕再逗下去,这颗韧劲儿十足的小白花还不知得气成什么样子,这才松了手,放任她躲到一边。

    姚佳音感觉到哒哒行进的马车,憋着气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没哪儿,街上转两圈罢了。”陆沉倒是想带她去哪儿,就怕她觉得自己是强抢民女,虽然现在也没差。

    姚佳音没再吭声,脑子却不可不停地在想着如何处理这件事。

    陆沉就在对面,认真地打量着她的眉眼,连眉间偶尔出现的褶皱都尽收眼底,越看就越觉得不够。

    姚佳音被他看得绷不住,板着脸把后脑勺甩给了他。

    陆沉见状,又去拉她的披帛,看见她不耐烦地摆手扭头,也觉得颇有趣味。

    马车拉着两个人也不知转了几圈,等停在姚府后门处的时候,落日的余晖已经染就了整片檐角。

    姚佳音逃也似的从车上下来,脸颊上还晕着淡淡的粉色,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气的。

    反观陆沉,倒是一派心情开朗,微微弯腰去看她的脸,“明日开花市,接你去逛逛?你可以带上你妹妹一起。”

    说到自己妹妹,姚佳音的眸色便一柔,对于陆沉的提议虽然心动,却也不可能就答应了他。

    谁知陆沉直起身,兀自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吃罢午饭,我来接你们。”

    姚佳音不可置信地抬头,一口气憋在喉咙上都不知道怎么发出去,眼睁睁看着他上了马车。

    “你……你回来!”姚佳音见他就这么自作主张,急得在原地跺脚。

    陆沉探头看见她的样子,笑得比太阳还耀眼,“瞧把你急的,这就舍不得我了?”

    姚佳音顿时闭上嘴,对他曲解自己的意思表示十分生气。

    陆沉心里乐得跟什么似的,趁着马车调头,冲她扬手,“明日就能见着了,不要太想我!”

    姚佳音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差点被生生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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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佳音这一夜翻来覆去,几乎都没怎么睡。脑子里想动想西,都会涌现陆沉那张脸,凌晨似睡非睡的时候,梦里的依旧是这个人,醒来还暗暗懊恼。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姚佳音觉得自己一定是最近见陆沉见得太频繁了。

    姚佳期睡早醒早,这会已经吃过了饭,抓着两个包子跟奶娘先后进来。

    “姐姐,豆沙,吃。”

    姚佳音自起来坐在床上,还没洗脸漱口,嘟着唇在妹妹递过来的包子皮上碰了一下,道:“姐姐先去洗漱,一会再来吃。”

    姚佳期见她起身,也紧紧跟上,一直催着她快洗,把手里的包子捂得死紧,生怕凉了。

    姚佳音草草梳洗了一番,坐下来吃着早点,跟姚佳期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

    奶娘将屋内收拾了一番,看到桌子上姚佳音画的一间屋子的布局,犹豫了一下开口:“前日顺儿来跟我说,小姐先前要置的那间屋子,主人家打算卖给商户做商铺。我让顺儿周旋了一番,对方说要加价,所以让我来问问小姐的意思。”

    “他们要加多少?”

    “几乎是翻了一番。”

    “这么贵?”姚佳音蹙起了眉,也为难起来,“我再想想吧,奶娘让顺儿哥顺便再打听打听别处。”

    奶娘点了点头,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姚佳音将圆匾里用来制香包的碎花瓣端到了院子了,等得午间太阳出来便能照到了。斜刺里忽然扔下来一只流苏穗子,正好落在匾里。

    姚佳音抬头四顾,然后就看见又扒在了墙头上的陆沉。

    “……”

    姚佳音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爬墙上瘾了。

    陆沉在墙头催她:“我让宁安把马车停在后门的街对面了,你快些出来。”

    姚佳音压根就没考虑过今日要跟他出去,所以看了他一眼后就掉转过身,全当没看见。

    陆沉啧了一声,撇着在路边买的花束,不住朝她扔。

    姚佳期从屋里出来,看见地上散落的花,便跑过去捡,似乎十分喜欢。陆沉见状,眼神一亮,大尾巴狼似的朝姚佳期晃着手里快秃了的花束,诱哄道:“让你姐姐带你去花市看花!”

    姚佳音暗暗翻了个白眼,将妹妹拉到一旁,不让她看那头大尾巴狼。

    陆沉见哄不动,就施行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直接从墙外面翻了进来。

    姚佳音一转身,鼻尖差点撞在他的胸膛上。

    “陆二爷虽然身份贵重,可我若要到官府告个私闯民宅也不是不可行。”姚佳音耷着眼皮,着实有些没精力应付他的厚脸皮。

    “等逛完花市,我跟你去官府自首。”

    姚佳音无言了一阵,还没是答应他。

    姚佳期却是听到了花市两个字,兴冲冲地扯姐姐的袖子,“姐姐,花,看花!”

    姚佳音沉默着看向妹妹,心里就挣扎起来。

    陆沉趁机道:“就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多了解一下,要是回头你实在讨厌我,我便不再纠缠,如何?”

    姚佳音看向陆沉深邃的眉眼,抿着嘴半晌,没什么起伏道:“我不信。”

    陆沉的眉梢动了一下,心道她深谙自己脾性,不过表面上还是说得好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绝对不反悔。”

    可谁知姚佳音根本就看透了他的本质,半分面子不给,道:“你又不是君子。”

    “那我要反悔就是王八蛋。”

    姚佳音见他说得这样斩钉截铁,目光里的坚定转成了狐疑。

    陆沉眼也不眨,势要让她相信自己的诚意,心里想的却是,只要能抱得美人归,王八蛋就王八蛋。

    因着姚佳期也在旁边眨巴着眼带着央求,姚佳音这才犹豫着出了门,临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拿了副笔墨纸砚出来,让陆沉把自己应承的话写在上面,连指头印都得印上去。

    陆沉心里笑得直打跌,觉得这姑娘真是太逗了。他要是打定主意不承认,别说摁个指头印,就是把他自己贴上去,也有本事厚脸皮到底。

    不过他看着姚佳音这么忙活也可爱得紧,便好好的把保证信收起来,权当做两人的定情信物了。

    姚佳音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一路上都没与陆沉多说话。而陆沉也有些后悔让她带上姚佳期,现在想动手动脚都有了阻碍。

    锦阳城的花市向来是热闹的大日子,就连京城的人都会专程来逛。

    因为妹妹喜欢花草,所以姚佳音也会在院子里种一些,不过终究比不上专门的花匠师傅。这里百花齐放,各有各的娇艳,姚佳期一进来就忘乎所以了。

    姚佳音还得看着妹妹,所以这一路上,陆沉满腔的兴奋和喜悦都化作了浓浓的不满足,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脚,平白带了个灯台来。

    姚佳音才不管这些,巴不得少与他说几句话。

    这园子极大,逛到一般姚佳音开始脚酸,可姚佳期的精神头却很足。

    陆沉见她坐在石墩子上摸脚踝,便道:“让宁安带着到周围玩会儿,我们在这里歇着便是。”

    对于自己的妹妹,姚佳音总是要纵容许多,见她玩得正好,也不好拘着她,只得默许了。

    两人就坐在靠水塘的小亭子里,一个看人,一个看水,半晌无话。

    也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阴暗下来,蒙蒙细雨飘洒在四周的花瓣上,也别有一番风味。

    姚佳音一走神的工夫,陆沉就靠了过来,她连忙就着围栏的椅子挪了一大截。

    陆沉见状,也跟着挪了过去。

    姚佳音把三面的座位都换遍了,见他还是黏着自己,不禁皱起柳眉,微恼道:“陆二爷,你别忘了自己所说的话!”

    陆沉闻言,便不再跟着挪过去,只是无辜地张张手,道:“我自然记得,不过我也没做什么不是么?而且我也说了,今日出来也为着两人多一些相处,你这样避我如蛇蝎,未免不公道。”

    他霸道强硬,现在反说自己不公道,姚佳音觉得他惯会替自己说理,不禁直言道:“陆二爷,有人说过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陆沉勾着嘴角,十分老实:“你还是头一个。”

    姚佳音可不觉得这是一种荣幸,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盯着花径那头,等着姚佳期回来。

    外面雨雾蒙蒙,眼前的人如水的明眸越发幽黑清亮。陆沉的视线在姚佳音脸上不停打转,最后还是停在那樱粉的唇瓣上,回想起那日的冲动就忍不住再次动了心思。

    姚佳音似有所觉,颤了下眼皮抬起手来,手里的丝帕堪堪遮在嘴角。

    陆沉被她下意识的反应逗笑,靠向后面的围栏伸了个懒腰。

    姚佳音听到他沉沉的笑声,不明所以,很小声地嘀咕:“笑什么……”

    “没什么。”陆沉听得清楚,还回了一句。

    其实也不怨姚佳音反应如此,毕竟他也是真的存了这个心思的。

    宁安也不知带着姚佳期玩去了哪里,等了半天还不见回来。姚佳音被陆沉盯得如坐针毡,干脆也起身走动。

    外面的雨丝虽然细小,可若毫无遮挡走一阵,也会浸湿衣裳。姚佳音摸到已经被打湿的额发,只得走到一旁的花架底下。

    陆沉见她抱臂似是有些冷得发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罩了过去。

    “不用——”

    听到姚佳音脱口而出的拒绝,陆沉也没停下动作,而是有些强硬地将外袍给她裹了上去。

    姚佳音抓着外面月白的衣料,上面还残留着陆沉外暖的体温,在微凉的雨中,透着一种安逸。

    姚佳音皱着眉,心里一团乱麻,偏生陆沉还淡淡笑着说:“说不是被我感动了?那要不要以身相许?”

    姚佳音听着他的话,着实有些无奈。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被他看上了。她又时常听刘氏说起他在江南一带的名声,觉得像他这样颇受女子追捧的人,必然见过许多美色,岂会为她停留下来。

    是以陆沉的步步迈进,反让她觉得这就是一个骗局。新鲜过后,再不一样的风景还不是趋于平庸?就像她爹一样,貌美如花的小妾一个接一个找,到最后念着口中春花秋月,却连对方的样貌都想不起来。

    姚佳音兀自想了半天,越发觉得自己跟陆沉亘着一道鸿沟,根本无法跨越。

    之前走了一路,姚佳音现下正是疲累,连带着心里也涌着倦意,她低声道:“我们家的情况,想必二爷也是知晓的。我只想带着妹妹平平安安过日子,不招谁也不惹谁,二爷的人生中也不会缺我一个,实在不必如此费心。”

    “那我说,就缺一个你呢。”

    姚佳音对上陆沉的幽暗的眼神,低下头咬住了唇:“我并不适合二爷。”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适不适合。”陆沉的话里没有丝毫疑问,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让姚佳音一时都没话可说。

    陆沉偏头,看见她拢着自己的外袍,缩着手像一只取暖的小松鼠,楚楚可怜又自然地充满防备,心底不禁又柔化了几分。

    “这世上的人百样,有好有坏,有深情有寡意,难道就因为未来不可预估就放弃追寻一切可能?你想要的平安常乐,也许我能给你呢?”

    姚佳音的心跳略微一乱,摇着头还是没敢去看陆沉。

    陆沉叹了一声,伸手摘了一朵花架上垂下来的紫色花朵,别在了她的鬓边,“将来的样子谁都难说,你只要用心去判断总会知道。反正我未娶你未嫁,机会和变数都是一样多,不是么。”

    姚佳音抚着鬓边的花朵,沉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