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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手。等老天找出来谁善谁恶要等太久了,那他就来当这个“天”。

    所以他还想着当天的那段年纪,有太多郁迟这样的人。

    他无暇分辨他们是不是都芳心暗许,他也不在乎。江湖说他风流,他也不否认,谢家四爷该是个什么样子,风流没什么不好的,美人儿没人不爱。

    郁迟,郁迟。

    谢怀风琢磨着这个名字,郁迟当年没说过自己的名字,甚至都没说过话,他还以为他真是个小哑巴。他只朦胧想起来他当年真的是看着这个“姑娘”长得太标志,又不像姑娘家娇滴滴,更有种少年郎的韧劲。

    想不起来,说不定真是动了点心思,对着他说了些没正经的荤话,不然怎么惹得这么一个少年对着自己动不动说不出话,冲着他可怜巴巴地摇尾巴,又总说不用陪他。活不过年关的一头小狼,巴巴地把自己送上落日山庄来任他宰割。

    谢怀风难得生出来些无奈的情绪,眼神又往郁迟的耳垂上飘,顿了片刻移开视线,声音却平静。

    “走走吧。”

    两个人沿着街走,太阳眼看着就快跌下山头,这会儿要是在落日山庄,怕是伸手就能抓着太阳。

    局势太乱,谢怀风留那三人吃饭其实更是为了观察那个“童慎”。

    不出意外的话童慎用的必然是假名,那三人看似是童维为首,实则却是童慎。饭桌上童莫几次三番眼神往童维身上瞟,而童维却是说每句话之前都下意识会用余光去询问童慎。郁迟能试出童慎没用出全部功力,或者郁迟没给他用出全部功力的机会,谢怀风也看出来了。

    擅长用刀,也擅长用毒,看不出哪门哪派,赶着这个时间来蹚江湖的浑水,会和杀死谢堂风的凶手有关吗?

    想到这他却分了神,郁迟那绷着的声音又在脑子里响起来。

    “你太累。”

    他累吗?谢怀风想起大哥的笑,谢堂风笑起来是豪爽的,隔着三间屋子都能听得见,发起火来也让半个落日山庄瑟瑟发抖,爹……谢老爷子常拿着龙头杖敲谢堂风的大腿,叫他少发火,多为善。谢堂风喜羊肉,山下的屠户偶尔宰了羊非要送上落日山庄,谢堂风便在前院儿支上架子烤羊腿,两只羊腿送回屠户家里去,剩下两只一只给谢怀风,一只切片摆盘上桌。

    确实累了。

    比躲去江南偷闲时累了太多,江南时谢玲珑以为他多伤心,其实他是轻松的。谢堂风自小流落江湖,见了太多人心。他视谢堂风为父兄,谢堂风想要的东西他拱手奉上,从人心难辨的角度上他理解谢堂风说不定会忌惮他,理解谢堂风对于“风流剑”的不完全信任。

    他心里没有太多难过,只有那么一点儿,就着一杯酒就能下肚。

    但谢堂风真是因为忌惮才把他打发去江南吗?

    不对劲。

    谢怀风这几日一直琢磨着这件事情。他信郁迟说的话,慕容和谢家不合,若谢堂风真想在寿宴上直接提出武林盟主一事慕容寻那老贼必定站出来,江湖都传这是场鸿门宴,鸿门宴还没摆出来便天下皆知了还叫什么鸿门宴?慕容家便准备了份“大礼”来赴宴,只不过被郁迟半路截下。

    谢堂风才是被动的那个。他身体向来好,悍月刀名不虚传,这江湖上有几个人能叫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便被杀害?

    谢怀风这几日确实心思很重,不知不觉想了这么许多。

    等回神时才猛地想起身边还跟着一个郁迟。他从余光就能看见郁迟,天边上剩了最后一点夕阳,黄里泛着红,照着郁迟紧紧绷着的那张脸。郁迟手掌搭在腰间的刀柄上,抿着唇,唇线是天下事都事不关己的漠然弧度,脸上表情看着也冷漠,但是总让谢怀风感觉出来些虔诚的认真。

    自己出神许久,他一直是这个表情乖乖跟着,也不问去哪,也不问自己在想什么。

    一头小狼,让人看不透的小狼。

    “刀有名字吗?”谢怀风突然问。

    郁迟以为谢怀风在想正事,愣了一下才接上,,“……没有。”

    “不取一个?”

    “……嗯,那取一个。”郁迟答。

    太阳掉下去,山头上挂了最后一点余晖,天色彻底暗下来。

    郁迟认认真真地冥思苦想半天,脑子里却一直都是空的。

    谢怀风觉得他这幅样子好笑,问,“想出来了?”

    “你取吧?我听你的。”郁迟犹豫着说。

    作者有话说:

    谢四:【接取任务:给老婆的刀取名字】

    作者:放着我来,就叫“一刀999”怎么样?(遭到眼刀)那叫“老铁爆个头”……好吧太土了那叫伏虎降龙刀?鬼爪狂刃?锯齿猎人……(被谢四一剑封喉)

    作者的冤魂:呜呜哭着求喂海星复活一下作者(?

    14 糖人儿

    听说教主想称霸武林 · 落回    字数:3341    更新时间:2020-11-15 22:00:00

    郁迟三岁便跟着师父了。

    更小的事情有的他还记着,有的记忆不太清晰。他活到这么大,最深刻的记忆是疼和冷,寒毒发作的时候先是冷,一点一点地开始发抖,慢慢渗到骨子里,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打颤,冷到骨缝生疼满头冷汗,然后再开始发热。脑子里被抽空,紧绷着的身体猛地松弛下来,一张脸烧得通红,整个人又像是在大火里被灼烧。

    他不知道自己是几岁被种下的寒毒,冷和疼被他身体的每一处深刻地熟记,好像他打娘胎里就是带着寒毒出生一般。

    他经常做噩梦,梦里是熊熊大火,女人的身影有时清晰,有时模糊。

    今日是清晰的。女人神情是坚毅的,看他的眼神带着愧疚和悔恨的温柔,她颤抖着手摸他的头,含着泪,一声一声地说对不起。他们俩被围在熊熊大火里,火往他衣服上烧,往女人头发上烧。

    他急着开口,想说快跑,我们快跑。却嗓子嘶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被火吞没,也变成一团火。

    眼泪把视线模糊掉,女人猛地把他推开,将他从火海里推出去,火舌舔着他,每一寸皮肤都灼热生疼。他回头只能看见女人晃动的影子,凄厉的尖叫哭喊着响起来,“走啊小迟,走啊!啊——小迟,离开慕容家,活下去!!”

    那女人被烧死了吗?那女人是谁?

    郁迟猛地惊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灼热感好像还没褪去